祖公子見到聶無名向大個子射去,用盡全身的力氣吼著:“勇哥,小心。”
大個子勇哥怎麼說也是警備區數一數二的高手,早已經感覺到聶無名的雷霆擊勢,在聽到祖公子警告的時候,身體已經迴轉過來,碩大的右手灌滿力量去格開聶無名的攻擊的左手,繃緊的肌肉像是鋼條一樣堅硬,沒有人會小瞧勇哥手上散出來的渾厚力量,誰都看得出來,那足夠破石斷牆。
老宋他們早已經站起來觀看,神情緊張的讓口水在喉嚨裡面蠕動。
“砰”的一聲,聶無名硬生生的以手臂對手臂的來了個親密接觸,巨大的衝力讓兩個人都向後退上幾步。
聶無名退了兩步,大個子勇哥則退了三步,彼此都暗暗吃驚對方雄厚的實力。
老宋剛剛叼出的香菸在驚愣之中掉下了地上,這兩個人實在強悍,比起他們,自己純屬是個飯桶。
楚天輕嘆一聲,勝負已分,雖然聶無名是衝勢,勇哥是守勢,但聶無名只有百來斤,勇哥則近兩百斤,所以楚天知道,勇哥已非聶無名的對手。
只是大個子勇哥的實力已經非同小可了,能夠扛住聶無名的雷霆擊勢而不倒,整個上海找不出幾個人了。
大個子勇哥震驚之餘,又略帶著興奮,好久沒有遇見能打的人了,今天撞見了,怎麼也要打個痛快,即使回去被老爺子關禁閉,掃操場都無所謂了。
大個子勇哥重新擺好架勢,腳上的解放鞋重重的踏在公路上,楚天相信,如果那不是水泥路,估計已經有兩個深深的腳步印了。
聶無名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整個人就擺在那裡,氣勢卻是絲毫不輸於大個子勇哥。
大個子勇哥右腳一沉,隨即一撐,那近二百斤的身軀藉助腳力立刻向著聶無名衝撞過去,勢如破竹,無堅不摧。
聶無名自然知道厲害,微微一笑,那雙普通的手立刻生出不平凡的勁力。
山崩地裂,獅虎相博。
大個子的衝撞的肩膀碰上聶無名防禦的左手的時候,爆出一種令人窒息的氣勢。
老宋手裡的香菸都忘記吸了,一直夾在手指上燃燒,直到灼痛了自己的手指,才驚慌的把菸頭扔在地上踩滅,隨即又目不轉睛的看著聶無名他們。
方晴也正緊張,還有興奮的看著這場力量的對戰。
勇哥微微一笑,左手忽地鑽了出來,藉助宛如獵弓的身軀之力,化成拳頭向聶無名的胸膛迅猛擊去。
聶無名似乎早已經意料到勇哥的整理來勢,右手下沉,用手掌抵擋住了勇哥的蓄勢一擊。
兩股巨大的力量瞬間全部對峙在一起,再無餘力,此時,如果有人上去摸摸他們的手臂,就知道什麼是堅硬如鐵。
大個子勇哥無堅不摧的霸氣和銳氣,透過肩膀和拳頭向聶無名擋住他的手侵去,使聶無名呼吸艱難,眉毛微微抖動,全身有若刀割,手上更是麻木難受。
楚天心裡暗暗嘆了句,這大個子的力量還真是霸道。
聶無名眼神微睜,把體內的真氣運行至極限,剎那間把靈覺提至最高境界,雙手憑空生出新力。
勇哥的嘴角正上揚著淡淡的微笑,忽然一滯。
勇哥感覺整個人已陷進一種近乎無可抗拒的勁漩裡,那是幾股奇怪的力道,部分把他扯前,部分卻直壓而來,還有幾股橫向和旋轉的力道,就像掉進下了大海怒濤洶湧的漩渦中,使人難有自主把持的能力,勇哥心裡震驚,一陣力不從心的感覺油然而生,眼前的人實在強悍。
勇哥暴喝一聲,全力一吐一收,打破對峙僵局,收勁頓足同時往後疾退,他並非意欲逃走,而是要重穩陣腳,雖只是跟聶無名過了兩招,但他已竭盡所能,消耗了不少精力,勇哥需要重新蓄勢,奮力一博。
這一退,就是戰機。
聶無名自然不會給他喘氣的機會,在大個子勇哥後退的時候,身形頓移,腳下‘茲’的一聲,鞋底摩擦水泥板之後產生的力量讓聶無名向著大個子勇哥飛射而去,雖然勇哥已在疾退,但聶無名的度顯然比他快上幾籌,所以主動權全操在聶無名的手上,勇哥再次疾退,期望躲開聶無名的如影追隨。
片刻之後,大個子勇哥見無法擺脫聶無名的追擊,乾脆立地停下,準備奮力一博,誰知道,身形剛剛停下,右腳都還沒有站穩,聶無名就貼了上來,並不龐大的整個身軀在勇哥來不及出手之際,撞在勇哥的身體之上,然後代替勇哥站在原位,勇哥則被撞得‘噔噔蹬’向後退了好幾米,重心不穩,竟然向楚天的旁邊倒去。
楚天忽然出手,托住大個子勇哥的龐大身軀,讓他沒有下沉。
大個子勇哥被聶無名撞擊的分不清東西,正在迷糊之際,見到楚天出手向後托住他,還以為楚天想要藉機攻擊他,心裡暗罵:卑鄙小人。並趁著楚天托住他的力量,一個躍身,同時一個霸道的拳頭刁鑽兇猛的擊打在楚天左肩膀上,勇哥得意的認為,楚天定會被他擊飛,誰知道,楚天只是退了那麼一步,然後輕嘆一聲。
勇哥不相信的看著楚天,年紀輕輕的楚天竟然那麼強悍?自己足於斷石破牆的力量擊打在他身上竟然毫無反應?
“大個子,你真是恩將仇報,人家救了你,你還出手攻擊人家。”方晴忍不住喊了出來,然後疼惜的走到楚天身邊,著楚天被大個子勇哥擊打中的肩膀,柔聲對楚天說:“楚天,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楚天微微一笑,輕輕的搖搖頭,淡淡的說:“你放心,我沒事。”
勇哥被方晴一罵,微微一愣,忙回頭看去,瞬間冷汗彪出,身後的地面上,豎刺著一條欄杆的鐵條,雖然不是很鋒利,但自己這近兩百斤的身軀倒下去,足於貫穿自己的身體,到時候自己不死也會重殘,心裡對楚天感激之餘,又感到內疚。
勇哥思慮片刻,終於還是踏上來,向楚天道歉:“兄弟,實在對不起,誤會你好意了。謝謝你救了我一命。”隨即看著祖公子他們一夥,輕輕的嘆了口氣,說:“小兄弟,你救了我,你跟我弟弟的這場恩怨,無論誰對誰錯,就此抹過,我保證沒有人會再追究這件事了。”
楚天摸摸鼻子,淡淡一笑,說:“好。”
勇哥的心裡再次微微一愣,他清楚,這次事情多半是祖公子他們招惹出來的,他擦這種p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哀其不爭,怒其不振,但見到他被人欺負了,自己怎樣都要討回公道,誰叫祖公子是自己的親弟弟呢?而眼前這個年輕人佔盡道理,武力優勢的情況下竟然肯如此善罷甘休,甚至連原因都不說,確實有大將風範。
聶無名臉上忽然起了難於覺察的微笑,毫無感情的聲音飄了出來:“何捍勇,你還是這種好鬥的性格。”
大個子勇哥聽到聶無名說出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隨即打量起聶無名,看到聶無名耳朵上的傷痕,狂喊了起來:“聶無名,竟然是你。”
聶無名苦笑一下,淡淡的說:“四年前的較量挪到了今天,真是天意。”
“是啊,想當年也在同一個鐵鍋吃過飯,同一個倉庫睡過覺。”何捍勇興奮起來了,喊著說:“沒想到你都瘦成這樣了,怪不得我認不出你來了。”
聶無名搖搖頭,心裡暗想著,幸虧你胖成這樣,我還能認出你來。
“勇哥,別敘舊了,先送我們去醫院吧。”祖公子是個明白之人,聽到勇哥和聶無名竟然認識,何況勇哥又打不過人家,下面的事情估計就是毫無意義的敘舊協商,而於自己來說,最重要的是趕緊去醫院,現在自己的全身都在疼痛,都要散架了,再不去醫院醫治,恐怕要痛死在這裡了。
祖公子的話音剛落,幾輛救護車就呼嘯向這邊而來。
何捍勇走到祖公子旁邊,伸手在他身上摸了幾下,淡淡的說:“不就斷了幾根肋骨嗎?正好可以讓你在醫院安靜幾天。你哥哥我做事情從來都是有分寸的,趕來的同時就已經叫了救護車了,今天的事情不用多說,肯定是你先招惹出來的。”
楚天心裡一動,這何捍勇雖然長得粗獷,心思卻是如此細膩,還真不可小瞧呢。
本來在哀嚎的祖公子聽到何捍勇的話,立刻全身忘記了疼痛,眼睛注視著不遠處的鐘虹,吼道:“都是那婊子招惹出來的,老子以後再理她就是王八蛋。”
男人總是不能原諒關鍵時刻背棄自己的女人,怎樣彌補都會有陰影。
鍾虹的身軀一陣顫抖,她知道祖公子不理她,整個上海就沒有了立足之地,她想要上次哀求祖公子的原諒,但見到祖公子仇恨的眼神,立刻不敢上前。
何捍勇不屑的望了幾眼鍾虹,冷冷的跟祖公子說:“我告訴你多少次了,戲子無義,你偏要惹這些胭脂俗粉,今天就是自作自受。”
何捍勇的話剛剛說完,醫護人員就小心翼翼的抬起祖公子上了擔架,哪怕只剩下一口氣了,公子哥還是公子哥,所以醫護人員的動作和神情都顯得恭敬。
老宋他們見事情因為何捍勇的出現已經得到很好的解決,接下來也不會生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了,於是跟楚天打了個招呼就全都上車離去了。
何捍勇見到祖公子他們都離開了,走到聶無名的旁邊,爽朗的說:“無名,現在還在偵查連嗎?”
聶無名的臉上閃過一絲痛苦,搖搖頭,淡淡的說:“退役了,拯救人質中扇了個不合作的太子哥。”
何捍勇一陣惋惜,搖搖頭說:“真是可惜了,少了你這個精英中的精英,簡直就是軍隊的損失了。”隨即問道:“現在退役之後幹些什麼呢?”
聶無名聽到何捍勇的話,看了楚天一眼,雄心漸起,眼神有幾分狂熱,說:“跟隨少帥打天下。”
楚天心裡微微一動,聶無名知道自己就是少帥,看來對自己下過一番功夫了。
“少帥?”何捍勇先是一陣迷茫,隨即想起上海新近崛起的黑幫帥軍,然後又見到聶無名看著楚天,心裡大驚,開口說:“少帥莫非就是這位小兄弟?少帥可是帥軍的少帥?”
楚天微微一笑,走了過來,伸出手,誠實的說:“在下楚天,帥軍。”
何捍勇見到楚天真的是帥軍的少帥,心裡很是震撼,沒想到楚天年紀輕輕,身手過人,還讓聶無名死心塌地的跟隨,見到楚天伸出手來,爭強好勝之心頓起,忙握了上去,使上了自己的全力,口裡喊著:“我叫何捍勇,上海警備區的少校。”
楚天看到何捍勇的神情,自然知道他想要做些什麼,他知道何捍勇的性格屬於雷霆擊勢,所以自己的手上也放上了七分力道,淡淡一笑,說:“幸會了,勇哥。”
何捍勇對自己的力道還是有幾分信心的,原以為可以看見楚天皺眉頭的神情,沒想到一握上去,楚天手上反彈回的力道讓他神色一緊,虎口疼痛難忍。
楚天隨即力道一鬆,何捍勇也收回力道,‘哈哈’大笑著說:“少帥,我服了,我服了。”
何捍勇還替自己的弟弟慶幸,幸虧楚天他們沒有出全力,否則就不是斷肋骨那麼簡單了。
楚天知道何捍勇是個性情中人,也是條漢子,於是也爽朗的一笑,說:“勇哥,以後有空來水榭花都坐坐,相信有幾位願意跟勇哥過過招。”
何捍勇聽到可以跟人過招,興趣立刻來了,說:“我一定去,一定去水榭花都。”
聶無名站在旁邊,面無表情的盯著遠方的群山。
此刻,何捍勇,祖公子的父親,何大膽正在書房裡面練著毛筆字呢。
一個漂亮的‘忍’字躍然在紙上,剛勁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