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間,三天就過去了。
教室裡面,原本屬於洛濱的座位,也變成了別人的位置。
偶爾間,秦朗望著教室前面的座位時,會有剎那的走神,因為他似乎感覺到洛濱的背影還在那裡。
伊人已去,原本秦朗應該選擇遺忘,但是不知道為何,因為洛濱的離開,以前的那些回憶反而越來越清晰了,那種奇妙的感情也越來越濃烈了。
失去之後,才懂得珍惜。
可能這句話還真有些道理。
江雪晴時常會出現在秦朗面前,秦朗也能夠感覺到來自她的關心,但是現在的秦朗,根本沒有心思去接受另外一段感情,哪怕是這一段感情似乎唾手可得。不過,倒是聽趙侃提醒秦朗,江雪晴身邊有人追她追得緊,讓秦朗不要錯失了良機,但秦朗卻不以為然。
“秦朗,請你去校長室一趟。”
快要上課之前,孫博來到了秦朗座位邊,擔心秦朗這傢伙又跟他作對,所以孫博用了一個“請”字。如果秦朗這小子不去的話,孫博只怕少不了會被校長訓一頓。
“好,我去。”既然孫博這麼客氣,秦朗也沒打算跟他對著幹,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就是這個意思。
對於七中的學生來說,很多人在七中呆了幾年,卻沒有機會踏入校長室一步。因為即便是開除學生這種重大事情,也不需要校長親自來經手。
校長室在教室辦公樓的五樓,最中間的辦公室。五樓,就是這一棟辦公樓的頂樓了,中國自古有“九五之尊”的說法,所以九樓五樓的位置,當然是最崇高的位置了,中間的房間自然就屬於各位領導的了。當然,這些都只是不成文的規矩,如果有人去採訪什麼的,官方是肯定不會承認的。
校長室顯得很大氣,走廊上有不少代表著七中輝煌歷史的照片,還有一張照片是剛剛貼上去的,那是洛濱的照片,照片中的她很漂亮,也很孤高,給人一種很強烈的距離感,照片下面寫著“哈佛女生洛濱”。
停頓了片刻之後,秦朗敲開了校長辦公室的門。
七中的校長,名叫王芝秀,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女人,戴著眼鏡,給人很知性、很優雅地感覺。
不過,秦朗的注意力卻不在這位校長身上,而是坐在校長辦公室沙發上的那一位女人。這位女人一身貴氣逼人,且跟洛濱有三分相似,秦朗認得這個女人,她是洛濱的母親。
“你就是秦朗同學吧。”王芝秀和顏悅色地向秦朗說道,“這位是我的上級領導,省教育廳的宋廳長。”
“王校長,我今天不是來這裡指導工作的,如果方便的話,請讓我單獨給這位同學說幾句話吧。”洛濱的母親宋文茹淡淡地說道,但語氣卻不容拒絕。
王芝秀點了點頭,走出了辦公室,並且帶上了門。
宋文茹站起身,來到了秦朗面前,淡淡地說:“你就是秦朗?”
秦朗點了點頭。
宋文茹忽地揚起巴掌,狠狠一耳光甩向了秦朗,如此近距離且毫無徵兆的一耳光,照理說很難避開的,但是秦朗只是身體向後一仰,就輕鬆避開了,而且雙腳都沒有移動半分!
這就是樁子打得穩的好處啊。
宋文茹沒想到秦朗居然避開,反手又是一耳光甩了過去,秦朗依然輕鬆避開。
“宋廳長,我已經不是十幾年前的幼兒園小孩子了,不是誰都可以扇我的耳光了。”秦朗一伸手就抓住了宋文茹的手腕,如同鐵鉗一樣,令其動彈不得。
不過,想到這女人好歹是洛濱的母親,秦朗丟開了她的手腕。
“你……你……難道就是十幾年前的那個小屁孩?”宋文茹忽地想起了什麼,心想難怪這小子的這張臉讓自己如此討厭。十幾年前,女兒讀幼兒園的時候,她看到一個小屁男孩居然敢去親女兒的嘴,這讓宋文茹立即衝入幼兒園給了這小屁孩一個耳光,然後將女兒從那個幼兒園帶走了。
宋文茹卻沒想到,十幾年後,這個小子竟然再次出現在洛濱面前,而且還是在洛濱要去哈佛大學唸書的關鍵時候,當真是……冤孽啊!
“沒錯,我就是那個小屁孩。”秦朗平靜地說,“十幾年前,你扇了我一耳光,那是因為我那時候還小;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沒有人可以扇我耳光了!”
“是麼?”宋文茹不屑地說,“我只要說一句話,你就休想在七中唸書了!甚至,你休想在平川省內唸書!”
“宋廳長真是好大的官威。”秦朗絲毫不未動,“不過,宋廳長你這麼忙,今天來這裡找我,不會是為了來扇我的耳光吧?”
“好,我也不想跟你廢話。”宋文茹冷冷地說道,“三天之前,你是不是給小冰送了一束鮮花到我們家裡面?”
“鮮花?”秦朗不禁皺眉,“我沒有送她什麼鮮花!”
“你還狡辯!”宋文茹氣憤地說,從錢包裡面取出一張卡片,往秦朗臉上扔了過來。
秦朗一伸手,這張卡片就鎖在了他的兩指之間,這張卡片上果然有“秦朗贈”三個字,但是看這筆跡,根本就不是秦朗自己的,因為秦朗好歹也被老毒物逼著練過書法的,尤其簽名更是龍飛鳳舞,絕對不會寫得這麼爛。
“沒話說了?”宋文茹冷哼一聲。
“這不是我寫的,花也不是我送的。”秦朗平靜地說道,“信不信由你!”
“你——算了,我本來也不想為了這點小事情來找你麻煩。不過,因為你送的花,小冰情緒不好,這兩天忽然生病了,已經住進了醫院——”
“什麼!洛濱生病了!”秦朗駭然說,“她住在哪個醫院,我要去看看她!”
“沒那個必要!”宋文茹冷冷地說,“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斷絕跟她一切的聯繫,不管是電話、網絡還是手機,我不想你成為她前程上的絆腳石,耽誤了她的學業和前程!要不是你送花,影響了她的心情,她怎麼會生病!”
“你……請你讓我去見見她,我懂醫術的,我能治好她的病,你相信我。”秦朗放低了姿態,為了洛濱,他可以忍氣吞聲。
“不用了!”宋文茹斬釘截鐵地說道,“我女兒會接受最好的治療!你休想接近他半步!我今天來這裡,就是不想你再用任何方式影響我女兒的情緒,影響她接受治療。因為在我看來,你這樣的敗類,本身就是一種病毒!這種幼稚的早戀,簡直就是禍根……總之,我不會讓你靠近我女兒的!”
說完之後,宋文茹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