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蔣道言怒喝一聲,道:“還請明國公慎言,議和可是皇上提出來的。”
吳敏道:“蔣御史此言不錯,皇上已經將談判大權交給了張知府和蔣御史,並且命他們要盡力促成此次談判,務必要讓金軍早日撤軍。”
吳開也道:“金軍此次進兵只是派了少量的軍隊來,而且還有一路在太原虎視眈眈,然而,即便如此,他們都已經兵臨城下,若是把金人給惹火了,那我大宋可能會遭受滅頂之災呀,明國公此時應當以天下人為重啊。”
李奇哭笑不得道:“你這是人多欺負人少呀!若是我不答應了。”
蔣道言見軟的不行,只好來硬的,道:“此事關乎我大宋百年基業,容不得你不答應。”
有不少大臣看不下去了,都站了出來,為李奇說話,其中以鄭家、王家、白家為主,雖然白時中離開了,但是他在朝中還是有些勢力的,他們不可能見到自己老大的女婿前去送死啊。
但可惜他們主戰派的勢力太弱小了,很快就被蔣道言給壓倒了,還冠以自私自利、阻礙宋金兩國修好的罪名。
主戰派只好將目光投向了趙楷。
張邦昌等人也都望向趙楷。
趙楷雖然權力被削弱了不少,但畢竟是攝政王,這皇帝不在,他還是有幾分地位的。
趙楷沉吟一會,突然嘆了口氣,轉頭向李奇道:“明國公,這——這隻能委屈你了。”
蔣道言等人一聽,大喜不已,如今連攝政王都站在他們這邊。李奇此行是非去不可了,就是綁也要將他綁去啊。
王仲陵等人聽罷,暗道一聲糟糕,差點忘記這李奇與攝政王以前還有很深的恩怨,如今他們站在一塊去了,恐怕李奇此行是非去不可了。
李奇當即冷笑一聲,道:“行。你們人多,我一張嘴說不過你們,我tm認栽了,我去就是了。”
蔣道言等人相視一眼。嘴角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張邦昌呵呵道:“明國公深明大義,我等實在是敬佩不已。”
李奇哼道:“別拍我馬屁,我只愛利益,不愛什麼大義小義,要不是你們用皇上來壓我。我一定不會去的。”
張邦昌絲毫不惱,只要李奇答應了。別說罵了。讓他打兩下都行啊!
幸虧李奇不知道他們此時的想法,不然的話,他還真會上去給張邦昌兩個耳光。
可惜啊!這絕對是李奇的失策
白府上下一聽到李奇要去金營做人質,全都亂套了,李奇率兵重創了金軍,這一去是必死無疑呀!
完顏宗望花那麼大的代價。擺明就是要李奇的命!
“夫君,紅奴求求你了,你不能去呀!”
季紅奴雙手緊緊拉住李奇的右手,生怕失去他似得。淚如雨下,苦苦哀求。
“紅奴,我。”
“夫君,這朝廷已經無可救藥,乾脆咱們反了得了。”
耶律骨欲冷聲道。
“骨欲,你。”
“你若一定要去,那我也要與你同去。”封宜奴梨花帶雨,哽咽道。
“宜奴,我。”
秦夫人急急道:“李奇,你乾脆連夜帶上紅奴她們逃吧。”
“對對對,夫人說的對,我們還是逃吧,逃去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
“你們。”
“李奇,錢可以再賺的,性命要緊啊!”
“斯多普!”
李奇忽然高舉雙手,很是鬱悶道:“你們能否聽我把話說完。”
“你說啊!”
眾女齊聲道。
“呃!”
李奇還愣了下,繼續道:“不錯,我的確是答應他們,明天與他們一塊去金營,當時的情況,我不能不答應啊!但是,我答應了,不代表我一定會去。明白嗎?”
“不明白!”
眾女齊齊搖頭道。
“靠!”
李奇不耐煩的揮揮手道:“算了,算了,你們只需要知道,你們的夫君——呃,夫人,你別瞪我,我這不是跟你說的,總而言之,我要說的是,本人是相當怕死,怎麼可能會傻兮兮的跑去金營,我早有安排,這一趟是去不成的。”
“當真?”
封宜奴欣喜道。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呀——呃,即便是騙了,那也是善意的謊言啊。”李奇說著臉色一變,道:“但是這還需要你們幫點小忙。”
“大哥你說,紅奴一定照辦。”
李奇道:“就是明日我出門時,你們一定要哭的相當悽慘,好像就跟送殯一樣。”
“呸呸呸,什麼送殯。”封宜奴斜眼白了李奇一眼。
“說的是類似,不是真的,這就要靠你們的演技了。”
耶律骨欲道:“這——我很少哭。”
“那我不管,反正昨天誰哭的最悽慘,就證明誰愛我最深,反之亦然。”李奇厚顏無恥的笑道。
好不要臉!眾女輕啐一聲,但是見李奇滿臉輕鬆愜意,倒也放心不少。
安撫完幾女後,李奇來到前廳,馬橋早已經在那裡等候了。
李奇問道:“南博萬那邊準備的怎麼樣?”
馬橋道:“已經準備妥當了。步帥,你還真是料事如神呀,你從宮裡回來後,白府周圍就多了許多探子。”
李奇哼道:“那些蠢貨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麼,他們除了會玩這些把戲,還會做些什麼。”
馬橋點點頭道:“那倒也是,論玩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他們加在一塊也不是步帥你的對手。”
“那還用你說——嗯?靠!你丫會不會說話呀!”
第二日。
張邦昌等人早早就來到了白府,生怕耽誤了完顏宗望的時間,爭取早點達成協議。
“夫君,你不能走啊!”
“大哥。你走了,我們還怎麼辦呀?”
“嗚嗚嗚——!”
李奇的三個女人是哭成一團呀,越哭越有情緒,悽慘極了,演的很是逼真。
這讓李奇十分驕傲,不愧是我的女人,個個都是影后級別的呀!露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道:“各位夫人,且莫哭,有道是。生亦何歡,死亦何苦。為善除惡,惟光明故。”汗!說的好像有點過頭了。
就在幾女的哭送下,李奇騎馬上,與張邦昌等人朝西面的梁門行去。
行了約莫一頓飯功夫,張邦昌遠遠望去見梁門前是黑壓壓的一片。心中暗驚,連忙派人前去查探。
不一會兒。那人就回來了。“啟稟大人,百姓們堵住城門,不讓明國公前去金營。”
“什麼?”
蔣道言訓斥道:“這些愚民真是不識好歹,還有,那些禁軍都幹什麼去了,還不快將那些愚民驅散。莫誤我大事。”
“大人,這——這人實在是太多了,禁軍也驅散不了。”
“豈有此理,你們這群酒囊飯袋。我倒要看看,誰敢攔我。繼續前行。”
張邦昌見蔣道言這麼威武,倒也不便多說什麼,一行人繼續前行,不一會兒就來到了梁門前,這站在遠處看,還不覺得,走近看,蔣道言都嚇了一大跳,這裡至少有三四萬人啊!個個瞪著雙眼看著他們。
蔣道言作威作福貫了,騎馬上前,威風凜凜,英武不凡,指著面前這一片人,就道:“本大人命爾等速速離開,否則,休怪本大人不客氣。”
一人忽然高聲道:“蔣大人,你這麼喜歡金人,何不自個去,一舉兩得,我們也不會念著你的。”
“誰?”
蔣道言大怒,道:“方才是誰在說話,有膽的就給我站出來。”
一人突然站出來,道:“是我便又怎地,你們這些奸臣,賣國求榮,卑鄙無恥,殘害忠良,將我大宋河山送於金狗,枉為人臣,簡直就是畜生都不如。”
“你們誰敢動步帥,就是我們的敵人。”
“你們要與步帥共生死,你們有本事就將我開封百萬居民送去金營。”
“打倒蔣奸臣。”
忽見一道爺,振臂一呼,大聲嚷嚷道。
不是南博萬又是誰。
“打倒蔣奸臣。”
“打倒蔣奸臣。”
這數萬人齊聲高喊,震得地動山搖。
蔣道言嚇得差點沒有從馬上掉下來,連退幾步,他萬萬沒有想到一向軟弱的百姓竟然變得這麼兇悍。
李奇站在蔣道言後面,哈哈道:“群眾雙眼總是那麼的雪亮呀!”
一旁的大臣聽得是鬱悶不已。
這幾萬人一起喊,你不是奸臣也變奸臣的了。
蔣道言穩定住身形,大喊道:“來人,來人,這人都死到哪裡了去了。”
“對不起,大人,小人一時沒有聽見。”
蔣道言怒喝道:“快快命人將這些惡民押往開封府。”
“啊?大人,這麼多人,開封府也裝不下啊!”
“你是不是也想進去。”
“遵命。”
不一會兒,只見城牆上下來百餘名禁軍,手拿著長槍,將那些百姓“團團”圍住。
但是面對數萬人,這百餘人看上去有些微不足道呀!
剛一開始,有些百姓見禁軍來了,還微微露出一絲絲膽怯。
那道爺又挺著胸脯對面那名禁軍,扭懂著臀部,嚷嚷道:“殺呀,殺呀,你有本事就把我等都殺。”
那名禁軍訕訕一笑,拿著槍往後退去。
“殺啊!”
“你們殺啊!”
那些百姓見這位道爺這麼威武,都有樣學樣,昂首挺胸對著槍頭撞去,嚇得那些禁軍節節敗退。
“報——啟稟大人,惡民人數太多,我軍不敵!”那人氣喘吁吁道。
蔣道言聽到這話,差點沒有昏厥過去,咆哮道:“那你還不快多叫些人來,廢物!”
“是是是!”
張邦昌望著這一切,朝著李奇半開玩笑道:“明國公,這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李奇呵呵道:“當然不是,我不是一直在你們的監視當中麼,哪有機會組織這麼大規模的遊街活動,想必是百姓現在沒啥事做,給自己找點事做吧。”
張邦昌恨的是牙癢癢,但拿李奇是半點辦法都沒有,沉吟片刻,道:“明國公,我想我們還是以國事為重,你德高望重,上去與他們說說,興許他們會聽你的。”
李奇笑呵呵道:“張知府這算盤打的還真響呀,讓我自己去打通奔赴刑場的路。厲害,厲害。”
張邦昌尷尬不語。
李奇又道:“不過,幫人幫到底,我上去試試,但是成不成,我就不敢保證了。”
你口才這麼料得,只要你願意幫忙,哪有不成的道理。張邦昌大喜,道:“多謝,多謝。”
“待會再謝吧。”
李奇輕輕一笑,騎馬上前。
果然,那些百姓一見到李奇來了,紛紛停止了示威,幾萬人的目光全部放在李奇身上。
李奇朗聲道:“各位鄉情父老,你們這份恩情,李某人心領了,我李奇從小就希望能夠為國捐軀,此去是我心甘情願的,沒有人逼我,真的沒有人逼我,更加沒有人以多欺少,你們千萬千萬別多想。”說話間,他手一個勁的往蔣道言身上指。
蔣道言真的快要抓狂了,這究竟是誰以多欺少啊。
李奇根本不給他辯解的機會,繼續說道:“我一條賤命不足為惜,可是我始終放心不下你們呀,因為金軍並未退去,隨時可能還會捲土重來,到時。”
說到這裡,他抹了抹眼角,道:“要是我不在了,你們可要更加珍惜自己呀,城破沒有關係,但是千萬不要被金人抓住了,否則——,那金狗姦淫擄掠,是樣樣精通啊,唉,現在——請你們讓開吧。”
張邦昌聽到最後面才反應過來,暗道一聲糟糕,又上了這小子的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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