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奇可不是在忽悠段世文的,與之相反,他還從未如此真誠過。
面對千瘡百孔的大宋,李奇絕不贊成立刻對南邊用兵,因為北方才是他的心頭大患,他必須保存實力,但是南方的問題一日不解決,大宋永無安寧之日,所以大宋必須要扶植一股勢力,來替他對付南邊的敵人,而一向親宋且又與大宋有這同樣敵人的段正嚴無疑是最佳人選。
李奇和段世文足足談了三天,雙方都希望將每個細節考慮到位。由於李奇暫時還不想與高氏攤牌,所以他主張的是段正嚴一定要沉住氣,自己先趁著平叛偷偷的招兵買馬,等到時機成熟,再圖其它,到時大宋一定會給予他無限的支持。
談妥後,趙桓又親自將此次談判的結果稟告宋徽宗,宋徽宗大悅,親自書信一封,命段世文帶回去交給段正嚴,當做一個保證。
段世文拿到書信以後,立刻告辭回去了,他此番前來,雖然沒有賣到武器,但是他無疑是最大的贏家,可謂是不虛此行,滿載而歸
直到段世文的隊伍消失在了一個拐彎處,李奇和趙桓才乘坐馬車回去。
馬車上,趙桓詢問道:“李奇,你似乎對大理非常看重?”
你有點頭腦好不,這麼簡單的問題也好意思問。李奇笑道:“太子,關於大理這事,我也解釋了一些,除此之外,還有了兩個原因,其一,就是我正著手在江南施行新法,復甦江南的經濟和農業,而大理就挨著江南,對大理的貿易也變得尤為的重要。而且萬一江南剛有所起色,而大理從中破壞,到時可能會讓我們的努力付諸東流,所以安撫大理是江南經濟建設的關鍵所在,也是頭等大事;其二,就是大理的馬匹。”
“大理馬?”趙桓皺了下眉頭,道:“可是這大理馬太過瘦小,不適合軍用,最多也就是託運糧食等等,我們大宋一直傾向於購買北方的馬匹。”
李奇搖搖頭道:“此一時彼一時。大理馬雖然瘦小,但是耐力好,而我們今後的新式武器,很多種都需要靠馬來運送,所以大理馬將會在未來的戰場上起到決定性的作用,所以對我們而言,大理是志在必得。”
“志在必得?”趙桓驚呼一聲,道:“你的意思是?”
李奇聳聳肩道:“誰能保證今後的每個大理國王都能跟段正嚴一樣,最保險的做法就是將其納入我大宋的版圖。做到以絕後患。”
趙桓萬萬沒有想到李奇的胃口這麼大,一時間都被震住了。
對啊!他膽子太小了,和他說這些也是白搭。李奇呵呵道:“太子,這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咱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是,那是。”趙桓微微一怔,點了點頭,笑道:“好了。如今所以的使節你已經全部見了,該談的也都談了,父皇還等你回去覆命了。”
李奇點頭道:“我知道。不過我還得把賬目弄清楚,等結果出來了再去覆命。”
“這樣也好。”
進到城裡,李奇就與趙桓分開了,他直接回到了軍器監。
“副監事,賬目算清了沒有?”
李奇坐在椅子上,端著一杯熱茶,彎著腰,都快將頭放到火爐裡面去了,紅紅的炭塊將他的臉照的通紅的。
站在他面前的虞祺恭敬道:“回稟監事,這幾日我們一共獲得了二百八十一萬貫。”
“這我知道,我問的是咱們賺了多少?”李奇眼皮都不抬的說道。
虞祺翻了幾頁紙,又道:“扣除成本,咱們一共賺取了一百四十六萬貫。”當他報這個數字的時候,雙手都在發抖,世上還有比這更賺錢的買賣麼?
李奇嗯了一聲,抬起頭來,雙目一瞪,道:“你確定有這麼多?”
“我。”
李奇那不可思議的眼神讓虞祺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惶恐道:“這——我——應該差——差不多吧。”
“什麼差不多,我看是差很多。”
李奇說著又嘆了口氣,道:“不過這也不能怪你,你畢竟不是商人出身,這賬讓你算,的確是有些為難你了。”
就算我不是商人,這麼簡單的賬目也不至於弄錯呀。虞祺感覺是既委屈,又冤枉,做不得聲。
“你別不服氣。”李奇輕咳一聲,道:“我不看也知道你這筆賬是怎麼算的,我們這幾筆買賣中,大部分武器都是以前舊的,你肯定是將舊的成本加上改造的成本才得出這個數,我沒有說錯吧。”
虞祺點頭道:“不錯。監事莫不是以為這麼算是錯的?”
李奇一翻白眼道:“當然是錯的,這裡面還有一個通貨膨脹——這麼跟你說吧,就是那時候的貨幣和這時候的貨幣的價值不一樣,你得把這個差給算進去啊。”
“啊?”
虞祺一呆,道:“這——這如何算?”
“也對,這也比較難算,而且你們也不太會,可是我要趕著去覆命啊!真是令人頭疼啊!”李奇搓了搓額頭,一臉苦悶,片刻,他一揮手道:“那就這樣吧,全部按如今武器生產的成本來算吧,另外,還有一點,你得考慮風險因素,比如說,我們生產一百張弓,平均會生產五張廢弓,這筆賬也得算進去。”
虞祺眨了眨眼,隔了好半響,才道:“全——全部按如今的算?”心裡卻道,那時候的武器都是偷工減料,成本比現在少多了,如今全部按照嚴格規定製造,而且人工費也大大的提高了,這麼一算的話。想到此處,他真不敢再想下去了。
“有問題嗎?”
“呃沒有。”
“顧得,快去算吧,我還得去向皇上覆命。”
“是。”
李奇這麼做並非是想貪取這錢,他顯然是在防著宋徽宗,畢竟當初他可是用這暴利誘惑宋徽宗將軍器監給他掌管的。等於這錢宋徽宗可以不通過朝廷,直接從軍器監調用,要是據實以報,天知道宋徽宗會不會把這錢全換成石頭,他從中隱瞞一筆賬,也是想留有餘地,讓自己手頭的握有的資金變得更靈活一些
新的一年,新氣象!過去的一年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這在大殿之中體現的尤為明顯,王黼致仕。蔡京出相,趙楷失寵,趙桓得勢,朝中的大臣們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更替。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宋徽宗高坐在龍椅上,搓著手,呵呵道:“年節,年節。代表著新的一年開始,我大宋百姓都希望在這年節能爭取一個好彩頭,於是個個家中都是張燈結綵,朕當然也希望朕的大宋能贏的一個好的開始。然而,有人就替朕和朕的大宋做到了這一點。”
頓了頓,他掃視一眼,道:“李奇來了沒有?”
“微臣在。”
躲在後面打瞌睡的李奇。趕緊站了出來。
宋徽宗瞧他睡眼惺忪的模樣,不但沒有怪他,還呵呵道:“這些天就辛苦愛卿了。”
你知道就好。李奇作揖道:“能為皇上分憂。乃是微臣的本分,無所謂辛苦與否。”
“好好好。”宋徽宗點點頭,道:“那你就說說這些日子,你們軍器監的收穫吧。”
“是。”
李奇輕咳一聲,道:“自初二到如今,我們大宋軍器監與日本、高麗、回紇、吐蕃達成了八比交易,共獲得二百八十一萬貫。”
二百八十一——萬貫?
群臣聳動,個個瞪大雙眼,嘴張的足夠吞下一個鵝蛋。
瞬間,各種羨慕嫉妒恨充滿了整個大殿。
李奇又道:“扣除成本,以及微臣當日所墊付的擴建的錢,賺取純利潤一共是一百零八萬貫。”
幾日工夫就賺的百萬貫。宋徽宗不禁大喜,哈哈道:“好好好,愛卿做的非常之好,朕非常滿意。”
“皇上,微臣以為這數目有些不對。”
這時,一人突然站出來道。
眾人轉頭一看,正是那鹽鐵使黃信仁。
宋徽宗一愣,道:“愛卿何出此言?”
黃信仁道:“皇上,微臣認為這筆賬對不上數,有人從中中飽私囊。”
李奇笑道:“黃大人,你何不乾脆說我就是了。”
黃信仁道:“我可沒有這麼說。”
“這事一直都是我和太子在打理,若有人中飽私囊,那就只有我和太子,太子自然不會做這事,剩下的不就是我了。”李奇笑呵呵道。
蔡攸笑了一聲,陰陽怪氣道:“我想誰人面對這麼一大筆錢,都會動心啊。”
這傢伙要是待會在旁一個勁的添油加醋,那也真夠令人頭疼的,得堵住他的嘴。李奇哦了一聲,道:“英國公似乎對此也有看法,不過我們軍器監乃是一個獨立部門,鹽鐵使有話要說,那也無可厚非,畢竟我們軍器監和三司還是有莫大的關係,但是你們樞密院好像無權過問吧。”
蔡攸一愣,心想要是再說下去,那就真是力越權了,呵呵道:“我就隨便說說而已。”
黃信仁在李奇手上吃不少虧,謹慎道:“經濟使勿怪,我也只是對事不對人。根據經濟使你提供的貨單,一共賺取二百八十一萬貫,這沒有錯,但是根據我們所計算,扣除所有成本以及當初經濟使私人墊付的錢,至少也賺了一百八十萬貫,也就是說,有八十萬貫不翼而飛了。”
宋徽宗聽得眉頭一皺,道:“李奇,你作何解釋?”(未完待續……)
ps:求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