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大無腦?
封宜奴雙眼迸發出兩道火光來,只可惜華爾茲的序幕已經拉開,她再也找不到下腳的時機了。
“怎麼?又想踩我?你踩,我就叫。”李奇很無恥的說道,心裡也虛的很。
封宜奴如今只恨方才下腳太輕。
泛黃的燭光在燈罩的映襯下,變得夢幻起來,這對前世的冤家翩翩起舞,但這一次不同於上次在太師府,他們可是籌備已久,吵歸吵,鬧歸鬧,但是二人的默契似乎也是與生俱來的。
旋律優美的舞曲在園中飄揚開來。
天生因舞而生的封宜奴憑藉著她那一副唯有上帝才能雕塑的柔軟、修長的身材,蓮步輕移,立刻就是一連串的輕柔靈巧的傾斜、擺盪、反身和旋轉,既顯莊重典雅、舒展大方、又華麗多姿、飄逸欲仙,宛如仙女下凡一般,將華爾茲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
要知道,這還是李奇這個半吊水教她跳的,如今的她遠遠超過了李奇,這就是天賦,沒有辦法追趕。
好在李奇身材、樣貌皆不落於她,動作也是極其瀟灑、乾淨利落,臉上始終掛著迷人的微笑,心中只恨邊上無美女欣賞。
一副副唯美的畫面,就如同幻燈片在眾人眼前閃過,宋徽宗等人看的是如痴如醉,連眨眼的工夫都沒有。
曲調由慢漸快。
二人此時已經忘記了一切,完全沉浸了進去,眼中唯有彼此,步伐雖越來越快,但彼此眼中卻蘊含著柔情,每一次旋轉,二人眼中都帶有一絲失落,彷彿是為那一秒鐘未能相見而感到失落。
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二人漸入佳境,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每一步邁出,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彷彿他們不是在雙腳在跳,而是用心靈在跳,只能說完美無缺。
然而,美好的時刻永遠都只存在在那霎那之間。
琴音舒緩,錚的一聲。餘音雖繞樑不絕,但二人都停了下來,也從那醉人的華爾茲中醒悟過來,鬆開彼此,互相行了一禮,目光皆顯得有些躲閃,不敢再直視對方,同時轉身,朝著宋徽宗行了一禮。
可是宋徽宗似乎還在回味那一幕幕。目光神往。
全場鴉雀無聲。眾人都如同宋徽宗一樣,陶醉不已,唯有那蔡攸眼中笑意盎然,又顯得有些飢渴。彷彿面前站著一頭獵物。
搞什麼?給點掌聲好不!李奇掃視眾人一眼,感覺忒尷尬了。
半響過後,掌聲忽然響起。
鼓掌的正是那鄆王趙楷。
這零星的掌聲,也驚醒了眾人。
宋徽宗這個藝術天才大叫一聲好。激動的站起身來,道:“二位的舞技正是無與倫比,今日之舞乃是朕看過最美、最動人的舞蹈。好!好!好!”
其餘人也跟著鼓掌起來,紛紛為之叫好。
有沒有這麼誇張呀!李奇望著他們的神情,都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其實他方才都忘記自己在跳舞,好像一切都是順其自然,也不知道自己跳的怎麼樣。
醒悟過來的封宜奴回想著方才的一幕幕,雙頰紅暈,好在她畫的是豔妝,看不出來。
接受完眾人的讚賞後,二人又再一次行禮謝恩,而後,封宜奴就退出了龍亭園,畢竟這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在,她一個女子不便在此逗留太久。
沒有辦法,李奇只好代替她繼續接受眾人的誇讚。
“李奇,這次的無相宴,你真是令朕大開眼界呀,以無勝有的無相,還有這優美、華麗的舞蹈,哈哈。”宋徽宗拍了拍李奇的肩膀,對這小夥子是越看越喜愛,真是無所不能呀。
這眼神咋就這麼曖昧呢?他不會想收我做男寵吧?omg!李奇登時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不自覺的退後一步,笑道:“多謝皇上誇獎,為皇上效勞,乃是微臣的本職。”
一旁的李邦彥眨了眨眼睛,道:“這揩油舞我也跳過不少回了,可怎就跳不出你這麼好看呢?真是令人費解呀。”
這浪子宰相絕非虛傳,他這廝經常跑到妓院去和那些歌妓跳這舞,絕對算是宰相中的奇葩。
日!你丫別侮辱我行不,你那是在跳舞呀,你分明就是在揩油啊!李奇對這廝表示強烈的鄙視。
王黼突然哈哈道:“這我知道。”
李邦彥哦了一聲,道:“不知賢相有何高見。”
王黼道:“其一,你瞧李奇身上穿的衣服,我以為這應當是專門為揩油舞準備的。”
果然有些門道呀!李奇點頭笑道:“王相說的是。”
王黼又道:“其二,這舞本就是兩個跳,需二人相輔相成,左相,跟你跳舞的對象,可不是封娘子啊!”
李邦彥恍然大悟,嬉皮笑臉的朝著宋徽宗道:“皇上,下次能否讓微臣和封娘子跳上一曲。”
狗日的,莫瞎了我們的眼啊!李奇雙眼一睜,對這浪子宰相算是服了。
宋徽宗好氣又好笑的瞪了那廝一眼,笑道:“行。等你長的有李奇一般高了,朕就讓你和封娘子跳上一曲。”
“啊?”
李邦彥一呆,下意識的望了眼李奇,李奇也不給我玩虛的,立刻挺直腰板,昂首挺胸,李邦彥當即連死的心都了。
二人的小動作,眾人全看在眼裡,頓時都哈哈大笑起來了。
這一場無相盛宴,就以這心靈之舞畫上了圓滿的句號,這些衣冠禽獸在封宜奴的刺激下,開始作鳥獸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小妾去了。
李奇是身心俱疲呀,腹中飢餓難忍,他還是頭一次做菜做成這樣的,趕緊回到御膳房弄了些海參、鮑魚包好背在肩上,手中端著一大盤子糕點,這盤子可是玉石做的,顯然,他沒有還的打算,今日他功勞匪淺,誰敢說他。邊吃邊朝著宮外走去。
來到宮門外,馬橋牽過兩匹馬來,李奇由於還沒有消滅盤中的糕點,不便騎馬,擺擺手,讓他繼續牽著,深呼吸一口氣,望了眼天空的朗月繁星,只覺尤為迷人,這或許是跟後世唯一相同的地方。搖搖頭道:“還是早點回去睡覺吧,星星啥時候都能看。”
剛來到街道上,忽隱隱聽到有人說道:“封娘子,我們也是奉命行事,還望你別為難我們。”
封宜奴?李奇眉頭一皺,尋聲走過去,藉著月光隱隱瞧見街道上停著兩輛馬車,後面一輛正是封宜奴的馬車,前面還聽著一輛豪華的馬車。一看就知這馬車的主人非富即貴。
馬車邊上還站這一群人,七八個帶刀護衛,其中兩個人就是上次在水竹園差點被馬橋玩殘的封宜奴的貼身保鏢。
但是這二人站在對面那五六個大漢面前,顯得有些勢單力薄。
除此之外。封宜奴也在其中。
又聽封宜奴說道:“如今天色已晚,實有所不便,還請閣下替小女子去跟蔡大爺道聲不是,改日宜奴定當登門致歉。”
蔡大爺?蔡攸?omg。為什麼老子總是遇到這種事呀!李奇撓撓頭,一臉懊惱,鬱悶的將最後一塊糕點扔進嘴裡。狠狠的吃了起來。
馬橋小聲道:“步帥,似乎封娘子遇到困難了。”
“我長眼睛的。”
“呃那咱們幫不幫?”
“你不怕是死就去。”
“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何來的怕與不怕,更何況是封娘子,要是我師妹。”
“停!要是你師妹也不會遇到這種困難,這個假設絕不會存在。再看看吧。”李奇趕緊打住馬橋的話,心裡顯得也很掙扎,他自然希望封宜奴能夠自己搞定。
然而,世上的事偏偏是事與願違。
那人是油鹽不進,道:“我等只是奉命行事,封娘子若是有話要跟大爺說,還請你親自相告,現在就跟我們過府一趟吧。”
封宜奴不禁有些惱怒,道:“我若不去你們便又怎樣?”
“那就恕我們得罪了,到時我們自會向大爺領罪。”
話音剛落,他身後的護衛立刻將封宜奴等人給圍了起來。
該死的。你丫才剛回來,用得著這麼性急麼?李奇不由的嘆了口氣。
封宜奴怒喝道:“爾等膽敢如此,我定要向皇上告發你們。”
那人淡淡道:“封娘子或許還不知道吧,皇上已經將你許給了大爺。”
納尼?李奇猛地一怔,剛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這——這怎麼可能?
如此一來,情況就更加糟糕了,因為李師師已經無法保護封宜奴了。
封宜奴也傻了,呆呆的望著那人,片刻,她才道:“此——此話當真?”
那人道:“就算再給小人幾個膽子,小人也不敢擅傳聖意,封娘子還是跟我們走吧,免得大家都難做,況且我們蔡大爺如今貴為英國公,封娘子若是跟了大爺,榮華富貴自然是享受不盡。”
這種事大家都知道,所以他也用不了隱瞞什麼,蔡府的作風也一向如此。
有道是哀大莫過於心死。封宜奴眼中是徹底絕望了,她始終還是沒有逃過李師師的命運。然而,她不知道,後面還有一雙充滿矛盾的雙眼正在望著她。
幫?還是不幫?李奇心裡十分掙扎,如今蔡攸位極人臣,與王黼旗鼓相當,這二人惹其一,已經夠讓他煩的了,若是同時與二人為敵,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不管了,反正蔡攸對我已經了敵意,早晚都得與他剛正面的,還不如先發制人。李奇眉頭一皺,走上前去。
馬橋這個二愣子可不管對方是什麼人,他最見不得幾個大老爺們欺負女人了,早就蠢蠢欲動了,趕緊跟了上去。
可是剛走了兩步,忽然從旁衝出一人來,猛地拉住李奇的手。李奇嚇得一怔,轉頭望去,驚道:“是你?”
馬橋腳都飛到了半空中,可待他看清來人,又收了回來。
只見趙菁燕身著宗姬宮服站在李奇身旁,一臉不可思議的說道:“你難道還真打算上去幫忙嗎?”
李奇不答反問道:“我不應該去嗎?”
“自然不應該,為了一個女人得罪蔡攸,絕非明智之舉,紅顏禍水,你不會沒有聽過吧?”趙菁燕皺眉道。
“紅顏禍水?”
李奇望著這張傾國的面孔,突然一笑,道:“你是在說你自己嗎?”
趙菁燕一愣,李奇甩開他的手,走了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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