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顏大怒。
宋徽宗聽聞李奇差點在這天子腳下遇害,當場就將手中的茶杯摔的粉碎,口裡大罵侍衛馬無能,可是罵到後面,他忽然想起李奇不就是侍衛馬的二把手,又見其一臉尷尬之色,這才停了下來,又準備下令命開封府徹查此事。
李奇和高俅急忙勸住宋徽宗。
要真是這樣的話,基於當下的情況,估計又是一場腥風血雨,李奇可不想再經歷一場元祐黨籍事件了。
經過李奇苦口婆心的勸告,宋徽宗才收回成命來,乾脆就命李奇暗查此事。
這才讓李奇鬆了口氣。
可是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該知道的總會知道。
翌日。王府。
王黼上完早朝回到府中,這屁股才剛一坐下,又站了起來,就朝著面前的管家道:“你去把宣恩叫來。”
那管家見王黼面色凝重,心中疑惑不已,但也不敢多問,應了一聲,轉身就出去了。
沒過一會兒,王宣恩就走了進來,好奇道:“爹爹,你這麼急著叫孩兒前來有什麼事?”
王黼皺眉凝視了他一會,道:“宣恩,你實話跟爹爹說,你這昨日有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王宣恩一愣,搖頭道:“沒有啊,我昨日一直都在家裡。”
王黼嗯了一聲,道:“此話當真?”
王宣恩點了點頭,道:“爹爹,究竟發生什麼事呢?”
王黼又再瞧了王宣恩一眼,見其不像似在說謊,遲疑片刻,才道:“昨夜有刺客去刺殺李奇。”
王宣恩一怔,隨即大喜道:“那李奇死了沒有?”
王黼見他這麼問了,知道肯定不是他乾的了。不答反問道:“你很希望李奇死麼?”
王宣恩眼中閃過一抹怨恨,陰笑道:“難道爹爹不希望麼?”
王黼笑道:“爹爹當然不希望。至少目前不希望,誰若動李奇,那必定是爹爹的敵人。”說著他又皺了下眉頭,道:“可是——究竟是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呢?”
王宣恩皺眉想了一會,道:“爹爹,你說這事會不會是李奇自個弄出來的?”
王黼一怔,疑惑道:“你為何會這麼說?”
王宣恩訕訕道:“孩兒只是覺得李奇那人向來就古怪,所以才會這麼說的。”
“那小子看似古怪,其實仔細一想他做的每一件事又都在情理之中。只是他能夠想到別人想不到的,所以才會讓人覺得他行事詭異。”
王黼皺眉想了一會,搖搖頭道:“不是,不是,這事絕對不是他自己故意製造出來的假象,若真是如此,他昨夜就不會求皇上將此事壓下去。”頓了頓,他又道:“不管怎麼樣,宣恩。這段日子你得收斂一點,千萬別去惹他,雖然皇上只是命他暗查,但也可以說是賜予了他生殺大權。”
“孩兒知道了。”
王黼跟高俅不一樣。高俅一直都不希望高衙內參與到這種事裡面來,畢竟以高衙內的性子,簡直就是十死無生,而王黼則是希望王宣恩他日能夠繼承他的位子。所以很少對王宣恩隱瞞這些事,甚至還經常教導,以至於王宣恩年紀不大。但卻是陰狠無比。
其實王黼這還只是冰山一角,自從早朝過後,可謂是人心惶惶,特別是那些保守派,心裡更是惶恐不已,立刻嚴令所有反對新法實施的動作全部停下來,生怕惹禍上身。
但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是十分擔心李奇會藉此事向他們開刀,有道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一些地位比較高的大臣們紛紛跑去太師府和太尉府,還有那白府那裡打探消息,因為他們都知道,李奇跟這些人的關係匪淺。
昨夜的一場腥風血雨,倒也換來了片刻的寧靜。
這可是大大的出乎了李奇的意料。
西郊莊園內。
“哦哦哦,輕點,哎喲,哎喲,輕點輕點,疼死我了。”
一陣鬼哭狼嚎響徹了整個莊園。
只見李奇赤膊趴在床上,擺成一個大字型,另外,床上還坐著三位一等一的大美女,三雙柔若無骨的玉手在他身上揉捏著。
這三女分正是白淺諾、季紅奴,還有耶律骨欲。
昨晚從皇宮出來以後,李奇沒有回秦府,而是直接來到他自己的莊園內休息,也許是剛剛經歷過生與死,又疲憊不堪,回來沒有多久,他就渾渾噩噩的睡著了,可是今早一起床,全身疼得他是動彈不得。
昨夜他其實並未和那些刺客交手,唯一那一腳,還就是那無良大叔踢的,可就是這一腳,踢得他是痛不欲生,腰間一個青紫色的腳印,觸目驚心,而且全身上下還摔的是青一塊,紫一塊。那酒鬼平時都是跟馬橋、大蟲這等恐怖的生物過招,哪裡分得清輕重呀,這對李奇而言,簡直就是殺招呀。
白淺諾今早聽到李奇遇刺了,急的立刻去到了秦府找李奇,不過李奇未見著,反而碰到了秦夫人她們,於是她又將此事告訴了秦夫人、季紅奴、還有李清照,幾女又急急忙忙的人趕到了莊園。她們來到房內見李奇趴在床上動彈不得,急的險些暈了過去,白、季二女更是哭得跟個淚人似的。
李奇趕緊忍著疼痛站在床上扭動了幾下屁股,證明自己沒有事,然後將昨夜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才安撫住二女。
經過這一連番鬧劇後,三女就開始替李奇擦起藥酒來,秦夫人和李清照自然不便逗留在屋內,她們聽說昨晚封宜奴也在場,於是又去看望封宜奴了。
這原本是十分香豔的一幕,也是眾多男人夢寐以求的情景,但卻是李師傅噩夢,特別是那耶律骨欲出手真是一點也不像個女子,疼得他幾次差點把耶律骨欲踢下床去。
白淺諾滿臉羞紅,道:“大哥,你就別叫疼了,撿回一條命來就算不錯了。”
季紅奴哽咽道:“可是美美姐姐的師父出手也太重了。”
“誰說不是了。”
李奇心裡那個恨呀。怒道:“那個老頭子,真是太可惡了,不過,且先讓他囂張幾日,等我傷愈復出再去收拾他。”
耶律骨欲道:“官——副帥,其實那人也只是想救你,並非故意為之。”
白淺諾點點頭道:“我聽魯美美說,若非如此,大哥你當時可能就——,總之咱們還應該感謝人家才是。”
“感謝個p。狗日的。那老頭子簡直就是一個瘋子,你們是不知道,昨夜我差點就給他玩瘋了,現在想想都會做噩夢。”李奇狠狠罵道。
白淺諾忙道:“但是那人既然是馬橋的師父,想必功夫一定很高,大哥何不留他在身邊,多一個強手在身邊,你也安全些。”
李奇搖搖頭道:“暫時還不行,那老頭子比馬橋還難以管教一些。我要帶他在身邊,遲早會喪命在他手上,還得用點手段才行。”
季紅奴點點頭道:“這倒是的,那人的確是有點奇怪。方才七兒姐問他叫甚名,他說叫他酒鬼就行了,看上去也是瘋瘋癲癲的,還問七兒姐討酒喝。”
白淺諾聽罷。想想也是,畢竟對那酒鬼不熟悉,忽然朝著耶律骨欲道:“骨欲姐姐。以後還得勞煩你來保護大哥。”
自從她從李奇口中得知耶律骨欲的事情後,知道以後大家終歸會成為一家人,於是一有空就帶著季紅奴來找耶律骨欲談心,感情也是與日倍增,而且也鞏固了她將來在李家的地位。
耶律骨欲點頭道:“七娘請放心,我的命是副帥救的,我自然會拼死保護副帥的。”
李奇嚷嚷道:“好了,好了,我又不是一級保護動物,用得著恁地誇張麼,骨欲如今還不宜拋頭露面,還是由馬橋跟著我,我儘量晚上不出門就行了,再說,如今京城戒備森嚴,誰還敢頂風作案啊,放心,放心。”
白淺諾沒好氣道:“大哥你也真是的,皇上昨夜既然要派他的貼身護衛保護你,你為何要拒絕。”
“本事高的人,我身邊也有,像岳飛兄弟、牛皋哪個不是高手,但是你們也知道,我這人比較低調,平時出門,身邊跟一堆小弟,這我可受不了,而且那我也失去了自由。”
白淺諾嘟了下嘴,表達自己對李奇的決定不滿。
季紅奴忙轉移話題,道:“大哥,你的頭髮好像挺長的了,要不要我幫你剪了。”
李奇一喜,忙道:“對對對,我早就想剪了。”
“不行。”
白淺諾一口就給拒絕了。
李奇詫異道:“為何不行?”
白淺諾道:“咱們大宋數千萬人,可就大哥你一個人留著這奇特的頭髮,人家一見到你這頭髮,就知道你是誰了,這多麼危險呀。”
耶律骨欲點頭道:“七娘說的有道理。”
李奇鬱悶道:“大哥長的這麼帥,留不留長髮,人家也都一眼就認出來了。”
白淺諾抿唇一笑,隨即臉一板,頗具威嚴道:“是頭髮重要,還是性命重要啊。紅奴妹妹,你今後不準再給大哥剪頭髮,待會我再去跟潤兒她們說一聲,誰若敢幫大哥剪頭髮,就休怪我不客氣。”
季紅奴點點頭,朝著李奇道:“大哥,七兒姐說的挺有道理的,你這頭髮還是不剪吧。”
“七娘,你用得著這麼認真麼?臺詞不應該是留髮不留頭,留頭不留髮麼?”
白淺諾連呸幾聲,道:“胡說,什麼留髮不留頭,這是哪個蠢豬說出來的。”
李奇見白淺諾都爆粗口了,知道剪髮無望了,訕訕笑道:“你說的不錯,這話還真是一些蠢豬說出來的。”
就在這時,外面一個女僕通報道:“大人,蔡太師來了。”
“我滴天呀!”
李奇一頭栽進枕頭裡,悶聲道:“七娘,這是幾批了?”
白淺諾噗嗤一笑,想了會,道:“這好像是第九批了。”
自從雞鳴到現在,來這裡的人真是絡繹不絕,白時中夫婦、王仲凌、李邦彥、高衙內和洪天九都已經來過了,如今又輪到蔡京了。
這要是平時也就算了,可是每次李奇出去見完客人回來,又被白淺諾她們抓到床上療傷,可謂是痛不欲生啊。
有道是長痛不如短痛,可是這對於李師傅而言,卻是那麼的艱難。
但是不管怎麼樣,蔡京來了,李奇還是一定要見的,麻利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在三女的服侍下,很快的就穿好了衣服。
來到前廳,只見蔡京正坐在裡面,而那蔡勇兀自是形影不離。
李奇作揖道:“李奇見過太師。”
蔡京擺擺手,長出一口氣,道:“見你無恙,老夫便也安心了,坐吧。”
日。這好像是我家呀?算了,年紀大也就剩這點優勢了。李奇一頷首,坐在左邊,笑道:“此等小事,還得勞煩太師前來,在下實在是過意不去。”
“這可不是小事啊。”
蔡京搖搖頭,忽然話鋒一轉,道:“但是也算不上什麼大事,人越往高處走,道路就會越狹隘,自然也就越危險,此次刺殺倒也是對你如今地位的肯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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