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瞥了眼李奇,眼中閃過一抹驚喜之色,但也沒有做聲,泰然自若的品著美酒。
宋徽宗眉頭緊鎖,問道:“你說軍器生意?”語音中彷彿不敢相信一般。
李奇單純的點頭道:“是啊,我以為最賺錢的生意莫過於此了。”
宋徽宗搖搖頭道:“軍器乃國之根本,豈能隨意買賣,你休要胡說。”
李奇也搖搖頭道:“當然不能隨便買賣。”
宋徽宗聽得前言不搭後語,心生疑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既然你知道不能隨便買賣,為何又說軍器生意是最賺錢的生意?”
李奇笑道:“大官人,不能隨便買賣,但不代表不能買賣,其實若是要賣的話,還是能賣的,而且十分賺錢。”
宋徽宗如今真的是很缺錢呀,其實在王安石變法之前,宋朝的財政就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經王安石那麼一弄,更是雪上加霜,再經他這麼一揮霍,已經是差不多到底了,如今聽李奇似乎話裡有話,不禁有些心動,眯著眼笑道:“那你且說來聽聽。”
李奇道:“大官人,其實我認為我們大宋對這一點應該是深有體會才是。”
宋徽宗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說?”
李奇微微一笑,道:“馬匹。我們大宋向來就缺馬,光是花在購買軍馬上的錢,簡直都可以稱為天文數字了。”
宋徽宗稍稍點頭,又嘆了口氣,道:“是啊。若是將馬匹也算進去的話,這軍器生意的確是最賺錢的生意,可惜我大宋只能出錢買,根本無馬賣給別人。”
他對這一點可真是深有體會,大宋以前都是有錢買不到馬,可想而知。這馬是多麼的珍貴。
李奇搖頭道:“大官人此話,請恕李奇不敢苟同。”
宋徽宗瞥了他一眼,忽然哈哈一笑,佯怒道:“好啦,好啦,你小子就別在這裡打啞謎了,有話就說,這裡不朝堂,你無須顧忌太多。”
這你放心,我若不想說的話。前面就不會弔你胃口了。李奇訕訕一笑,道:“大官人,軍器當中,除了馬匹以外,還有許多兵器、兵甲呀,比如弓、弩、砲等兵器,這些同樣也可以買賣。不是我李奇自賣自誇,就兵器而言,我大宋比周邊國家高出至少三個檔次。”
他這話是一點也不假。宋朝雖然重文輕武,但或許是因為少馬,導致宋朝的統治者們都非常看重兵器的研發與製造,每一個環節都是要求的非常細緻。這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宋朝的冷兵器不禁超出其餘國家許多,甚至可以說是到達了冷兵器的巔峰,另外。宋朝也是冷熱兵器交替的開始,總而言之,在這方面。宋朝是最強的,這無可非議。
當然,自從真宗皇帝以後,宋朝對於武器的研製衰落了很多,但是其根本還是在的,只要再加以整治,很快就能上去。
宋徽宗得意的哈哈一笑,也沒有否認,道:“即便如此,那這些武器怎能隨便賣給別人?萬一出了亂子,那我大宋就岌岌可危了。”
李奇搖搖頭道:“大官人,武器自然不能在我們大宋隨便買賣,要賣也是賣給別的國家。”
高俅道:“那就更不能行了,這不是助長他人的實力麼,你可知道,當初遼國就是因為忌憚我大宋,所以連匹馬都不願意賣給我們。”
宋徽宗稍稍點了下頭。
李奇笑道:“太尉此言差矣,我大宋的武器是與時俱進,只要我們能不斷的研製出新型武器,那麼舊的一代就必將會遭到淘汰,等同於廢物一般,我們大可以拿著些要淘汰的武器賣給其它國家。”
宋徽宗眉頭一皺,吸了口氣,沉吟片刻,才道:“你繼續說下去。”
“是。”
李奇眼中閃過一抹喜悅的光芒,繼續說道:“我聽人咱們大宋武器庫儲存的武器,足足可以用上三十年,但這也導致了軍器監的懈怠,以至於近年來並無什麼創新,要是我們研製出更新的武器來,那麼軍器庫的武器便可盡數賣出,如今戰火四起,可正是發戰爭財的好時機啊。”
宋徽宗皺眉道:“戰爭財?”
李奇點頭道:“正是。就拿藏邊來說,曾經的吐蕃如今已經分割成了十餘個大大小小的部落,除了在河西走廊依附我大宋的幾個部落,其餘的部落都還在交戰。打戰自然就需要兵器,而兵器在戰爭中可是佔據著十分重要的地位,一旦兵器落後對方,那麼必將會處於不利的地位,而他們現今用的武器,在我們大宋早已經被淘汰了。換而言之,在咱們大宋比較落後的武器,在他們那裡就算是先進的了,我們大可以偷偷聯繫幾個部落,向他們推銷咱們大宋的武器,將咱們軍器庫比較落後的武器賣給他們。另外,還有大理、高麗、波斯、南蠻諸藩等國家,我們還可以根據他們的地理位置設計合適他們的武器,即便其它國家沒有戰爭,其實我們也可以挑起戰爭,扶植勢力,他們越打越弱,而我們則是越賣越強。”
宋徽宗手心微微冒汗,喉結滾動了一下,裝作鎮定道:“你說的倒是輕鬆,但是要做到這一點,首先我大宋必須要有足夠的武器,而且還必須能創造出更新的武器,這可絕非易事。”
李奇笑道:“事在人為嘛,我們可以擴大軍器生產規模,靠著那些不起眼的商人去其他國購買鐵礦、木柴等原料,然後加工再賣給他們,從中賺取豐厚的利潤。而且如今火藥已經漸漸用於在軍事上面,這可是一個好東西,其中有著無限潛力,我們可以將武器的重心放在這火藥上面,加以開發,要是能取得成功的話,那軍器庫的大部分武器必將會遭到淘汰,咱們就可以全部賣其它國家,有了這筆收入。國庫將會瞬間爆滿。”
宋徽宗不露聲色道:“可是你還說要挑起其它國家的戰亂,這麼做是不是太沒有道德了。”
李奇笑道:“我以為最具有道德的事情,就是將它們納入我大宋的版圖內,讓這些國家的百姓能夠活的像我們大宋百姓一般幸福、快樂。一旦我們能夠成為他們的武器供貨商,那麼他們的實力,我們就瞭如指掌,至於以後麼,那就全看咱們的心情了。”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難得出現一絲紅暈,這話實在是太違心了。
可是宋徽宗聽得卻是十分動心。沉思半響,朝著高俅道:“太尉,你如何看?”
高俅正色道:“回大官人的話,且不說李奇說的能不能實現,但是我以為可以先加大軍器生產規模,這對我大宋而言是百利而無一害。”
看來我與俅哥的默契真是沒話說。李奇心中會心一笑,其實要以大宋如今的實力,想要辦到這一點,實在是有些困難。但也並非不可能。不過李奇之所以這麼說,最主要的還是想掌握軍器監,因為他早已經聽說了如今的軍器監內部已經是十分**了,而對於少馬的北宋而言。必須得靠其它武器去彌補這一天生的缺陷,這似乎已經成為了唯一強國的出路,所以李奇對於軍器監是勢在必得。
高俅也想將軍器監納入三衙的勢力範圍內,二人想的可謂是不謀而合。而且他行商的能力比他整軍的能力強了不知道多少倍,武器買賣的利益,他焉能看不到。
宋徽宗沉吟片刻。嗯了一聲,但也沒有多說,更別提表態了,當皇帝的嗎,不管是昏君,還是明君,都有著皇帝的矜持,總可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也太沒面子了。
李奇也沒想過一口吃個胖子出來,他看的出宋徽宗已經動心了,這就足夠了。
就在此時,忽聽得中間又傳來一陣惋惜之聲。幾人同時轉頭一看,只見洪齊也起身離開了桌面,如今就剩下李邦彥和王黼二人,從檯面上,二人的籌碼似乎相差無幾。
宋徽宗呵呵笑道:“想不到堂堂洪萬賭坊的洪七公也抵不過我的兩位愛卿。”他說著就站起身來,走上前,坐到前面的一排椅子上觀看起來。
李奇、高俅也跟了過去。
此時,似乎李邦彥和王黼的眼中都只有彼此,宋徽宗這一舉動並沒有影響到他們。
待李、王二人丟下一塊籌碼後,那荷官開始發牌了,牌面十分有趣,可謂是冤家路窄,兩人都是a。
荷官朝著王黼道:“黑桃a說話。”
王黼並沒有看底牌,朝著李邦彥道:“左相,要是盤盤都看著牌出錢,那不知道要賭到什麼時候去,既然咱們都是a,又都沒有看牌,那咱麼不如一局定勝負如何?”
李邦彥笑道:“王相莫不是想與我賭運氣?”
“正是。”
“我也正有此意。”
“那好。我就梭哈了。”
王黼將面前的籌碼全部推了出去。
李邦彥也隨後將面前的籌碼都推了出去,勝負在此一舉。
高衙內、洪天九都站在了椅子上,看上去似乎比王黼、李邦彥還要緊張些,宋徽宗等人也都站了起來,面帶微笑的望著桌面。
既然都梭哈了,荷官發起牌來也順暢多了,可是接下來雙方的牌面似乎都爛到了極致,李邦彥的牌面是a、j、10、6。
王黼的則是a、10、8、7。
二人都非花、非順子。
但這也更加刺激了,因為還得靠最後一張底牌還決定勝負。
李邦彥率先將牌亮了出來,是一張黑桃j。
一對j。
眾人一陣驚歎,如此一來,王黼必須拿到a才能贏,李邦彥的贏面已經非常之大了。
李邦彥得意的笑道:“王相,真對不起。”
王黼搖搖頭道:“左相這話未免有些過早了,不是還有兩張a麼。”
李邦彥呵呵道:“看來王相似乎挺有自信的。”由於王黼至始至終沒有看過底牌,他如何能相信王黼就一定能拿到a。
“我最近運氣比較好,或許真有可能也猶未可知。”
王黼眉頭一抬,臉上流露出一股強大的自信,站起身來,右手毫不遲疑的翻出底牌來。
一張方塊a讓眾人皆是大吃一驚。
李邦彥徹底傻了,呆呆的望著那張方塊a,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
王黼登時哈哈大笑起來,臉上光彩耀人,又拱手道:“承讓,承讓。”語音中更顯得意。
“好。”
宋徽宗都忍不住鼓起掌來,道:“這把牌真是贏得漂亮。”
王黼這才想起宋徽宗,忙頷首諂笑道:“大官人過獎了,我這也是全憑運氣。”
李奇也鼓起掌來,眯著眼,笑吟吟的望著得意王黼,暗道,王黼呀王黼,現在的你的確是無人可擋,或許就連老天都得忌憚你三分,但是你可知道,有句話叫做盛極必衰,看來你離倒黴的日子也不遠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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