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鄉下的火塘,是一個很溫暖的存在,一間有些昏暗的小房間,牆壁正中間有著一條磚砌的煙囪,在煙囪的下邊挖了一個小火塘;裡邊用一些茅草或者枯枝引燃之後,再擱上一些劈好的木頭或者粗大的樹丫之類的,很快地整個火爐房裡便溫暖了起來。
看著這二十幾年來,一直空蕩蕩的身旁,今天終於擠滿了人;老人伸手輕輕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後拿起火鉗輕輕地捅動了一下火塘中的塘灰,讓火塘中那紅彤彤的火苗更加的旺盛了幾分;
一大家子人圍坐在火塘旁,隨著火苗的旺盛,只覺得紛身都開始暖呼呼的起來。
小寶在江母的懷中鬧騰了一小會之後,便在這溫暖的空氣中,緩緩地睡了過去。
“阿姨…來給我吧…”宣紫月小心翼翼地將江母的懷中接過睡著的小寶,抱在懷中,看著小寶那睡夢中的恬靜笑容,臉上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安心溫暖的笑容。
火塘的火苗,不時地在坐在陰影裡的江源臉上閃過了一道橙紅色的光影,讓人可以看出那張俊逸的臉龐之上,那依然還緊緊抿著的雙唇。
斜對面處的江母,看了看坐在陰影裡的江源,以及那依然緊抿著的雙唇,這自然是知曉自家這兒子,此時依然對自己這不稱職的父母依然沒有解開那心頭的心結。
暗暗地嘆了口氣之後,江母微笑著出聲地道:“小源…聽說你現在已經是天醫院院委會委員,而且還是常務委員的候選人?”
“嗯…”陰影中的江源這時雖然沒有了首先那般的冷漠,但依然保持著淡漠,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江母對於江源的反應,這時倒是絲毫不以為意,只是微笑著繼續道:“很不錯啊…而且聽月明說,你這次的常務委員當選的幾率很大…二十八歲的院委會常務委員。這千百年來可都沒有出現過;爸媽真為你驕傲…”
江源的嘴角只是微微地動了動,但卻是沒有應聲…
感覺到了自己兒子那明顯依然有些冷漠的反應,江母與江文波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都看到了對方眼中露出的那一絲淡淡的無奈和苦笑;
不過,兩人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夫妻了,自然明白對方的想法,這時江文波便接著出聲,看著江源緩聲地苦笑道:“小源,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雖然爸媽不知道這幾年,你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但爸媽知道你一定走得很不容易。所以你怪爸爸媽媽,我們都能夠理解…”
“對…是爸爸媽媽對不起你,我們也不乞求你的原諒…但不管怎麼樣,現在我們終於可以坐到一起了…而且咱們三代人終於可以一起過年了,爸爸媽媽這是這二十幾年來最開心的時候…”
說到這裡的時候,江母這時也忍不住地有些哽咽了;見得自己夫人這般傷心的模樣,一旁的江文波緩緩地伸手過去,握住自己夫人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安撫起來。
坐在陰影中的江源,這時的嘴角似乎也不經意之間地緩緩動了動。
一旁的江老爺子這時也長長地嘆了口氣,看了看自己身旁的乖孫,這如何不知道自己這乖孫心裡是什麼想法和感覺;但不管怎麼樣。這一家人好不容易團聚了,總不能出現什麼岔子才好;
這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兒媳,終於緩緩地出聲,道:“文波、玉屏…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你們也無需再愧疚什麼;現在我身體也還不錯,小…小源現在更是什麼都發展的還不錯…這以前的事情,也就不用再說什麼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一家都已經團聚了…以後…以後也不會再分開了…我只希望能夠平平安安地這樣下過去!”
“嗯嗯…爸,您放心…現在一切都已經穩定了,不會再有什麼問題了;我們以後一家子每年都能在一起…”江文波連忙地點頭道。
一旁的江月明,這時也忙不迭地插話道:“爺爺…您放心,以後家裡就交給我和哥,有我和我哥在,您就安安心心地養老…我們兩兄弟,一定會把所有的一切都弄得好好的;給您老人家爭氣…”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老人滿臉欣慰地看著自己的小孫子,連連地點頭道:“以後你們兩兄弟一定要好好把咱們這個家給弄好,這以後就算是我真到了歲限,也能夠安心閉眼…”
“爸…你這哪裡的話,您這什麼這麼好,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至少二三十年還是有的…”
“對對…爺爺,您身體這麼好,而且還有小源和月明在呢,一定會給您把身體養得好好的,讓您好好享福…”宣紫月這時也在一旁笑眯眯地言語著道。
“嗯嗯”聽得自己兒子、孫子、還有孫媳婦這番的言語,老人那臉上的笑意是愈發濃郁了幾分;只是這突然便又聽得外邊鞭炮之聲驟然而起…老人臉色一變,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失聲地叫道:“呀…十二點了…快快,去放鞭炮去…”
“啊啊哦…快快…”聽得這話,江文波也趕緊地跳將了起來,然後衝出門外去,沒過一會,門外便傳來了“噼裡啪啦”的鞭炮之聲…
緊隨其後的,這時周圍也開始一陣鋪天蓋地的鞭炮聲響起…
一年就這麼又過去了…
初一的早晨,小鳥兒在窗外輕輕地鳴叫,喚醒了沉睡中的江源;睜眼看著那熟悉的條紋帆布的天花板,又看著自己身上這充滿了熟悉氣息的棉被,江源睜著眼睛,腦袋之中一陣陣的空白,彷彿又回到了當初剛剛在這個房間甦醒時候一般…
一切都是這麼奇妙,當年剛剛回到家的自己,估摸一定想不到,自己這幾年會過的是如此的奇妙多彩,也更不會想到,自己那雙父母竟然沒有死,而且還帶著一個弟弟回來了…
初一的早晨,似乎所有的人都沒有睡懶床,就連小寶也早早地醒來,在宣紫月的帶領之下,在小院子內,咯咯地笑著跑來跑去…
而江老爺子站在堂屋門口,看著那追著潘曉曉身後跑得不亦樂乎的小寶,那眼中是神采奕奕的;
“曉曉…小寶這麼小,江源就給他打了底子不成?”看了一陣之後,江老爺子撫須好奇地笑著問道。
“對啊…爺爺…江源這幾個月前,就用了他們院裡什麼一個很好很好的藥材,給小寶什麼洗髓伐骨來著;聽說那藥材就算是他們院裡也沒幾個人能夠用得起的…然後小寶這身體就一天比一天的見得強壯了…跑起來,那愣是一點都不累…我都快跑不過他了…”潘曉曉一邊跑,一邊氣喘吁吁地應著道。
“哦?哦!”江老爺子恍然大悟地點著頭;昨天聊了一晚上之後,他現在也大致明白了,自家這寶貝大孫子,到底在外邊闖出了什麼樣的名堂。
對於那所謂的天醫院,他自然也是知曉的,雖然這已經有數十年沒有接觸過了,但對於當年自己兒子和兒媳婦呆過的地方,他還是知曉的;只是沒有想到自己這寶貝孫子,竟然在那樣神奇的地方,竟然坐到了那般高的位置…
相對於這個位置,只怕江源當初在這國家裡邊混出來的諾大名聲,只怕還沒發跟這個相比了。
這時,江文波夫婦也從屋裡出來了,站在老人的身邊,看著在院子裡追得潘曉曉氣喘吁吁的小寶,那眼中也是充滿了微笑和喜悅;
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又看了看正在廚房那邊剛剛將廚房收拾乾淨走出來的宣紫月,江母這便是笑了起來,伸手將宣紫月拉到自己的身邊來,笑著問道:“紫月,你打算什麼時候給江源也生一個啊?”
聽得江母這話,宣紫月的臉色微微地一紅,這若是別人她還沒那麼在意,但現在問自己這話的可是自己婆婆,宣紫月這紅著臉,低聲地道:“阿姨,江源現在正是在院裡關鍵的時候;我不能夠讓他在這個時候分心,這遲上一些,也沒關係的!”
瞧著自己這兒媳婦那嬌羞的模樣,又看了看在院裡和小寶跑得氣喘吁吁的潘曉曉,只覺得自己這兒子,這眼光還愣是了得,這兩個女孩子,一個嫻靜體貼、一個活潑可愛,不論是模樣還是氣質都是千里挑一的存在,也不知道自己那兒子哪裡來的這般福氣…
“哎…你們年紀也不小了,這到了該辦的時候也該辦了…那小子現在也是個不懂事的傢伙…安心,這事阿姨和叔叔以及你們爺爺,總要幫你們做主的…”說到這裡,江母又看了看院子的潘曉曉,又嘆了口氣,道:“只是…委屈你們兩個了…”
聽得這般明顯的這話,宣紫月臉色越發的羞紅了幾分,嬌嗔著跺腳道:“阿姨…”
看著自家兒媳婦這般羞澀的模樣,江母這樂呵呵地正要言語,突然卻是見得門口的院門突然被推開了,走進來了兩個秀美絕倫的女孩子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