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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惆悵眼底起波瀾 (2)

    曾淳的神色又黯然起來,他苦笑道:“呵呵,原來你是鄭大幫主的千金!”喚晴咬了咬牙,這一聲冰冷的苦笑登時讓她的心內覺出一陣針扎般的痛。“不錯,雖然義父沒有回來,許多原委我不知曉,但是我是鄭凌風的女兒卻是實實在在的了。”她説着仰起了一張梨花帶雨的臉孔,她的靈魂裏不容有一點渣滓和芥蒂,也藏不住一點疑惑。

    曾淳點了點頭,望着她的目光果然發生了一些變化:“那有誰知曉此事?”喚晴道:“也只有陳將軍、何堂主和笑雲、盈秀這寥寥幾個人而已,青蚨幫中有幾人知曉,便不好説了。”曾淳便不言語了,眼中的目光忽剛忽柔,象是有什麼事情委決不下。

    良久,他才嘆了一聲:“晴兒,咱們都是苦命之人!”曾淳説着,忽然一把抱住了她,放聲大哭起來。喚晴聽他哭得悲切,心中登時軟了,記憶中不知這個男人哭過幾次了,他經綸滿腹,抱負高遠,卻因迭遭慘禍,終日活在了仇和悶中。他整天在別人面前學着父親的樣子扳起臉來做出剛毅之狀,其實心中卻是多愁善感的性子,而也只有這樣性情凸露之時,這個曾淳才可愛起來。

    “淳哥,咱們都是苦命之人,”她輕輕地説,“這世道,是不是好心人都是苦命?我好久沒見過你開心笑過了,真盼着有這麼一天,見你歡歡喜喜的笑上一笑。”[飛雲驚瀾錄]首發第二十一章、惆悵眼底起波瀾(2)

    一個絕色佳麗倚石而立,恬靜的夕陽餘輝爬上山嵐,落在了她的長髮上。映着那隨風輕拂的漆黑長髮,似乎連這抹斜陽都增添了無限韻致。

    笑雲瞧見玉盈秀這時候獨立峯頭,便展開輕功悄無聲息地滑了過去,在她白嫩的玉頸後輕輕吹了口氣。玉盈秀啊的一叫,回頭見是笑雲,揮拳做勢欲打,口中笑道:“這麼晚才來,還偷偷摸摸的唬人家一跳!”

    二人這時劫後餘生,都覺此時靜謐悠遠的落日和山光是如此難得和美麗,便挨着一株古松坐了下來。笑雲一口氣地道:“昨日我尋了你一天你都躲着不見今兒個我任大俠是故意拿起架子來讓你乾等的。”玉盈秀躲閃着他的目光,道:“昨日給爹爹灌了一堆大道理,頭都暈了,這裏山高景秀,正好透一口氣!”笑雲瞧見她清麗無限的臉上隱含幽怨,不由微感吃驚,問:“你那老爹什麼都好,就是好張口教訓人,讓人頭暈腦脹。他可説了你什麼麼?”

    玉盈秀玉靨微紅,忽然問道:“雲哥,在見我之前,你對那位喚晴姊姊甚是傾心。你……曾對她有什麼親熱之舉麼?”笑雲不明白她為何有此一問,臉上陡然一紅,想起那日老君廟的情形,不由皺眉道:“這個……抱是抱了,那也是救人要緊我任大俠萬不得已只得出此下策……”便將那日拼力相救的事情説了。玉盈秀才長出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我當是什麼大不了事情,”她頓了一頓,才道:“今日爹爹見了我,便問起你我之事。我便照實説了……”[飛雲驚瀾錄]首發第二十一章、惆悵眼底起波瀾(2)

    笑雲聽得她説到這緊要之處,不由一顆心砰砰的跳了起來。哪知她卻忽然住口不言,眼望着他,瑩淨的雙瞳之中滿是頑皮之色。笑雲急問:“何堂主説了什麼,想必不是欣喜若狂,説不得還要扳起臉來訓你一通?”玉盈秀見他急得臉也紅了,才皓齒半露,嫣然一笑:“爹爹麼,既沒有欣喜若狂,更沒有訓我一通,卻有些猶猶豫豫的。只是捋着鬍子道,這位任小弟人是不錯,天分又是極高,只是終身大事麼,還要仔細斟酌!”

    説到這裏又嗤嗤一笑:“我不甘心,便拐彎抹角的旁敲側擊,最後爹爹才道,任笑雲既得沈老哥的真傳,又與喚晴往來甚密,怕是秋巖老哥給自己選的乾女婿吧!”笑雲道:“我還當是未來的泰山大人瞧我不起呢,這麼説,何堂主是怕因你我之事壞了他與沈先生的交情!我還當他是老學究,見我迫於形勢的抱了喚晴一把,便對我不依不饒!”

    玉盈秀卻搖頭道:“爹爹為人疏狂得緊,世間禮法不會放在心上。卻將兄弟情義看得勝過一切。不過,”説着螓首微側,道:“抱過又怎樣了?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常事的!”笑雲嚇了一跳,暗道:“秀兒竟説出這等話來,卻也是和他老爹一般,渾不將世間禮法放在心上。只是何堂主是書讀得多了,才這麼狂放不羈。秀兒卻是心中從沒有世間的諸多臭規矩,舉止之中更帶着幾分世間罕見的率真無邪,想必是她自幼長在青蚨幫,其母又行事磊落有關。”[飛雲驚瀾錄]首發第二十一章、惆悵眼底起波瀾(2)

    只見玉盈秀支手托腮,眼望落日餘暉,幽幽道:“你從前怎樣,我才不來管你。只要你見了我之後,一心一意地心裏面有我,我心裏面有你就是了。”笑雲聽了心中大是感動,又想起了初次和她相見之時她扮的怪樣,就不禁一笑:“是呀,秀兒,雖然最初與你相見之時,你還扮作個醜怪模樣,但自你在樹林中用這錦帕給我包裹傷口之後,不知怎地,就讓我對你另眼相看了。”説着自懷中取出一塊花團錦簇的香帕,輕輕擺弄。

    玉盈秀見了他居然將那錦帕洗得乾乾淨淨,妙目中就閃出晶瑩的光來,道:“想不到你這人大大咧咧,居然還有這樣的細心。”她想起那些日子終日以一張醜陋不堪的模樣示人,不由有些羞澀的一笑:“當初娘便説過,女子生得太美,未必便是好事,男子圖的多半隻是你的美貌!她便給我立下了一個古怪規矩,自我十五歲時便要以那一幅醜陋面孔行走江湖,直到……直到我遇上一個人,這人能不在意我的醜陋,更能覺出我的慧質蘭心來……若是我二人當真兩情相悦,才能以真面目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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