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平在水脈當中十餘年閉關修煉,雖然對於法相中期與法相後期之間的天塹來說算不得什麼,但陸平自身的實力卻是在這十餘年當中取得了突飛猛進一般的進步。
水至柔等五行宗修士依舊以十餘年之前所知曉的陸平的實力來佈局,再加上陸平的出其不意,水至柔等五行宗弟子自然在一開始便被陸平衝破了埋伏。
然而看著眼前這個在眾多埋伏的五行宗弟子當中實力最強的女修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依舊擋在自己身前,陸平口中言語雖然輕蔑,不過目光卻是盯在了水至柔頭頂盤旋著,不時的發出“叮鈴叮鈴”脆響的鈴鐺靈寶。
能夠將本命寶物提升到靈寶級別,單單這一點就足夠陸平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了!
水至柔直視陸平,冷聲道:“陸天平果真名不虛傳,只是你的追隨者在我們手中,若是不想他們有事,還請閣下隨在下走一趟,我五行宗必將奉若上賓,一旦本宗謀劃之事已成,水至柔必將負荊請罪,禮送諸位返回北海,如何?”
水至柔能夠看到陸平目光當中的譏誚,她的目光沒有絲毫的躲閃,接著道:“還請陸道友相信本宗的信譽,更何況閣下的三位追隨者……”
下面的話水至柔故意沒有說完,料想陸平也知曉她想要說的意思。
陸平微微一笑,道:“與其相信五行宗的信譽,在下還不如相信水道友,可惜,在下雖然萬分希望救下三靈,卻也不相信貴宗敢再這個時候對那三個小傢伙出手,對於碧海靈蛇忌憚的,更應該是歸宗才對!”
陸平看的清楚,若然自己能夠逃出去,五行宗忌憚自己大肆宣揚趁火打劫開鑿青玉運河之事,必然不敢對三靈下手,而陸平為了三靈的安危也不敢隨意吐露青玉運河之事。
可若當真落入五行宗手中,那任殺任剮可都是五行宗一言而決了,更何況陸平也沒有將自身生死掌控在他人手中的習慣。
水至柔只是與陸平對峙卻並不先行出手,陸平馬上就明白水至柔這是在拖延時間,恐怕五行宗的後援高手這個時候已經在快速趕到了。
陸平知曉今日恐怕再也無法救出三靈,不過他也堅信五行宗斷然不敢隨意滅殺三靈的性命,於是冷冷一笑,腳下遁光閃爍,就要離開此地。
水至柔哪裡會讓陸平輕易走脫,她雖然不是陸平對手,但自信若然全力糾纏,卻也能夠拖延片刻,於是手中的雨霖鈴突然響起一連竄密集如雨的鈴聲,陸平就感覺在自己身前垂下一片片的雨幕,那密集的鈴聲就彷彿雨幕跌落江面所炸響的聲音一樣,讓人一時間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同時,也極難突破雨幕的阻擋。
此時陸平的身周已然變成了一片暴雨的世界,陸平心下冷笑,這倒是有意思了,這道神通明顯是水至柔以本命靈寶施展的本命大神通,而在這片暴雨侵襲的世界當中,在那不知何處的黑暗所在,隱藏的便是水至柔隨之而來的殺機。
儘管水至柔目前只是想要盡力拖住陸平,但若他當真大意輕敵,水至柔自然也不介意將糾纏變作襲殺。
不過陸平臉色的輕蔑之色一閃而過,隨後在水至柔難以置信的眼神當中,那漫天的暴雨居然開始產生了劇烈波動,就在這一瞬間,水至柔突然發她對於這片大神通所形成的暴雨世界的掌控權突然遭到了搶奪,而且在那一剎那的功夫,整個暴雨世界幾乎三分之一的控制權被剝奪,而且爭奪的力度還在不斷的加大。
在真靈之劍無法被陸平拿來使用的情況下,陸平並沒有本命靈寶來提升自己施展本命神通的威能,然而即便如此,卻並不意味著陸平便沒有了與水至柔的本命靈寶相抗的手段。
行雲布雨訣在陸平的手中施展出來之後,儘管沒有本命靈寶的加成,但陸平憑藉強橫的修為實力依舊可以與水至柔爭奪這片暴雨世界的掌控權。
漆黑的暴雨世界當中,越來越多的雨幕開始變得散亂,水至柔雖然竭力抵抗,但在陸平那沛然不可抵禦的實力面前,水至柔的神通正在飛速的被瓦解。
終於,漆黑的暴雨世界透入了一道光明,在雨霖鈴的哀鳴聲當中,陸平終於破開了水至柔的大神通,而這種強行破除對方神通的方式也使得水至柔自身遭受重創,胸口一悶,一口熱血脫口而出。
此時的水至柔絕對是處於虛弱的時刻,正是取其性命的大好時候,可惜陸平不願多做停留,就在擾亂了這片神通世界之後,陸平很快便發現了有人正在想著這一帶的青冥江水域而來,於是身形接連兩次閃爍,人已經到了數里之外。
一道遁光從半空當中落下,木長生從遁光當中閃出身形,卻是第一個趕到了,眼見得水至柔臉色蒼白,顯然是真元、神念損耗甚巨的模樣,連忙關心道:“柔師妹,你怎麼樣?”
水至柔顧不得木長生臉上的神色,急聲道:“快追,那人是陸天平,已然知曉本派謀算。”
木長生神色一驚,卻是再也顧不得其他的心思,腳下閃出一片樹葉一下子擴大到了三丈方圓,而後便載著木長生晃晃悠悠的左右擺動著向著陸平離開的方向追去。
這片樹葉一般的代步法寶雖然在飛遁的時候總是左右搖擺,看上去極慢實則快若閃電,眨眼之間便已經消失在了天邊。
在木長生離開之後,天空當中又接連閃過數道遁光尾隨在木長生之後,每一道急掠而過都能夠在天空當中留下一道數十丈長的光焰,顯示著遁光的主人每一個都是實實在在的法相中期修士,甚至打頭的兩名遁光最為耀眼的乃是兩位法相後期的大修士。
水至柔看了一眼遠去的木長生,目光當中閃過一道複雜的神色,隨後往口中不知道吞了一顆什麼樣的丹藥,這才轉身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青冥江當中消失不見。
而就在水至柔剛剛離開之後,經歷了一番劇戰而剛剛平靜下來的青冥江面突然泛起一陣漣漪,而後兩道人影從江水當中緩緩的升了起來。
若是陸平在此的話定然會驚訝於兩人的身份,這兩人一個乃是之前重傷了陸平的九玄樓第一嫡傳魏震,而另外一人居然是九玄樓新晉的二代純陽修士朱八姐!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朱八姐看上去顯得很是狼狽,臉上慘白顯得似乎剛剛受過重創,不知道九玄樓在被魔羅大軍圍困的情況下,這兩人又是如何脫困而出的。
朱八姐臉色狠狠,陰聲道:“好得很吶,五行宗這幫雜碎居然敢趁火打劫,謀算青冥江的水脈也就罷了,居然還敢在九玄樓的家門口這般猖狂,真當這裡是他們的後花園不成?”
一旁的魏震連忙道:“師伯息怒,小不忍則亂大謀,這個時候咱們還是想辦法解了宗門的圍困才是大事,至於五行宗等小人行徑,待得宗門緩過氣來,自然是有怨抱怨有仇報仇!”
朱八姐好不容易遏制住心中的怒氣,戾聲道:“不能就這麼算了,五行宗謀算青冥江水脈的事情一定要透露出去,這個時候咱們顧不得青冥江水脈,其他人也休想趁火打劫,我就不信紫陽宮、沖天閣這些門派會任由五行宗補齊了五行水脈,宗門的實力更進一步。”
魏震苦笑一聲,他何嘗願意被人這般趁火打劫,甚至他懷疑這一次圍攻大軍居然詭異的聚集如此大的規模來圍困九玄樓,這背後是否也有五行宗在做脫手。
奈何他們這一次通過門派之前留下的後手,付出好大的代價才從魔羅大軍的圍困當中神鬼不知的到得此處,所謀劃之事極為隱秘,因此他們躲避的不僅僅是魔羅,還有其他門派的修士。
然而這個時候朱八姐卻是要冒著暴露的風險去捅破五行宗謀劃青玉運河之事,這才魏震看來是極為不妥的,只是朱八姐乃是門派前輩,又是九玄樓實力最為高強的幾位純陽老祖之一,魏震有心敢對卻也不敢明目張膽,更何況在威震看來,或許在將五行宗謀劃青冥江水脈的事情捅破之後,常人也未必就能夠察覺爆出這消息的會是九玄樓的修士。
與此同時,在數十里外,陸平看著擋在自己眼前之人,不由苦笑道:“前輩這是何意?”
蕭白羽“呵呵”一笑,道:“拉你入夥啊,怎麼樣,想不想來?”
陸平想也沒想,道:“不想!”
蕭白羽依舊是一副笑嘻嘻的表情,道:“彆著急,再想想再想想,五行宗的人想要趕上來還需要半盞茶的時間,放心,在他們趕來的時候老夫就會離開的,決然不會影響到你們之間的公平鬥法的。”
陸平的神念這個時候對於遠處朝著自己方向而來的幾道遁光也有所察覺,見得眼前的老傢伙依舊不肯鬆口,一旦陸平開口拒絕,陸平甚至能夠猜到眼前的這個老傢伙絕對會在五行宗修士趕來的一剎那離開,在不暴露自己身份的情況下,人為的讓陸平與身後追來的兩名五行宗修士來一場火併,這才是他喜聞樂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