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很明顯是九玄樓一處專門用來培育靈草的洞天,洞天裡面的地勢高低起伏,但到處都是開闢出來的一片片靈草園,各種各樣的靈草分門別類一般生長在一塊一塊的畦子當中,偶爾還有一些藥用的林木構成一片片蔥鬱的樹林。
濃郁的靈氣滋養著這片洞天當中的所有生命,使得陸平彷彿在呼吸之間都能夠感受到洋溢在這片洞天當中的勃勃生機。
“尋靈鼠?”
右側那頭帶綸巾的木鸞修士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大寶消失的方向問道,也不知道是在問陸平,還是在問左側臉色略顯蒼白的木鸞修士,又或者是在喃喃自語。
陸平卻似乎知曉大寶並未走遠,大聲道:“注意點,不要弄得天空三尺,只選有用的拿,別露出太多馬腳。”
兩隻木鸞面面相覷,眼見這幾位明顯就是視兩人於無物,而且看樣子還打著細水長流的主意。
一旁的青狐也有些詫異的看著陸平,道:“你這是打算以後還要來?”
陸平眼神朝著兩隻木鸞所在的方向看了看,道:“下一次能不能來還要看這兩位前輩的意思了。”
青狐看過去的時候,那兩隻木鸞已經在竊竊私語,不知道在商量什麼。
而陸平則再一次將紫晶蜂女王從黃金屋當中召喚了出來,讓她帶著自己的臣民浩浩蕩蕩的殺向了這片洞天當中,同樣依照陸平的吩咐,紫晶蜂群不會離開陸平神念所籠罩的方圓三十里範圍之內。
“紫晶蜂!”
兩名木鸞此時連商議也顧不得,目瞪口呆的望著三千紫晶蜂群在紫晶蜂女王的指引之下,向著這片靈草海洋衝了進去。
然而僅僅只是片刻的功夫,兩人又是倒吸一口涼氣,看著三個十四五歲的半大孩子向著洞天當中走去,一人低聲驚呼道:“碧海靈蛇!”
而另外一人則喃喃自語道:“風蛇、水蛇、冰蛇,碧海靈蛇最強盛的三大部落後裔。”
天邊又有兩道遁光落下,卻是兩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每人也都有法相初期的修為,顯然也是因為發現了此地的異常而跑來與那兩位木鸞修士匯合,不過與之前這兩位木鸞修士一般,這兩位女子也並未出手對付陸平與青狐。
青狐略帶一絲忐忑,道:“怎麼回事,這四人要是聯手對付你我,短時間怕也佔不得上風,只是他們可都是木鸞一族,一旦出手示警,咱們可就成了甕中之鱉!”
陸平淡笑道:“若是這些人當真要把我們交給九玄樓,在咱們剛剛進入此處洞天的時候就會向九玄樓示警了,事實上他們根本沒有采取絲毫行動。”
“但剛剛你進來的時候他們卻出手了!”
陸平點點頭,道:“那兩隻木鸞修為的確雄厚,但實力卻未必有多高,就算是你出手,方才那兩人聯手也未必勝你!”
青狐有些難以置信,道:“這怎麼可能,木鸞一族可是頂階妖族,乃是與火鸞齊名的鸞道人嫡傳血裔,修為達到這般地步,同階修士當中最不濟也未必就會弱於我。”
陸平高聲笑道:“修煉界木鸞一族還剩幾隻木鸞?恐怕也只剩下了各大聖地洞天當中所豢養的用來培植靈草,在某些特定的時候隨時用來犧牲以助聖地修士打破修為瓶頸的木鸞奴,你認為這些木鸞奴能有多強的實力,這些個聖地為了掌控這些妖奴,又怎麼可能放任他們自由成長?”
青狐自然懂得這其中的道理,但還是疑問道:“不管怎麼說這木鸞一族也是妖族當中最為頂尖的一部,他們可是有傳承血脈以及傳承記憶的,而且這處洞天當中靈氣充裕,靈草遍地,看上去九玄樓並未控制他們,最多隻能算是囚禁罷了。”
陸平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但凡這些頂階妖族雖說各自有著傳承血脈與記憶,但這些東西最多也只能夠支撐他們在鍛丹期之前修煉,若想要進階法相期之後同樣保持頂階妖族的優勢,那麼久必須要在木鸞一族的傳承密地當中再一次接受傳承,否則即便是進階法相期,沒有了後來的木鸞一族的各種神通秘術、修煉方式的傳承,也只能漸漸淪為平庸,更何況他們一生都被囚禁在此處,從未與人有過交手經驗,方才那兩人交手,完全就是在憑藉修為以力取勝,你認為他們能有多高的實力?”
陸平與青狐的這段對話並未刻意隱藏,數十丈外的四隻木鸞修士聽得清清楚楚,待得陸平說完,先前那臉色蒼白的木鸞再也忍不住問道:“你們到底是何人,怎得會知曉我木鸞一族如此多的秘辛?”
陸平笑道:“幾位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我們自然是從九玄樓之外進來的,至於採用什麼方法突破了九玄樓的護派大陣並進入其中,想來再沒有幾位木鸞前輩知曉的清楚了。”
那頭帶綸巾的木鸞修士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陰晴不定,冷哼一聲道:“你在說什麼,我等不明白閣下的意思!”
陸平對於此人的否認不置可否,而是回答了先前那位木鸞修士的問話,道:“木鸞一族雖然瀕臨絕滅,但到底還是沒有絕滅,在下曾經有一位木鸞好友,如今還在東海的木鸞族傳承密地當中潛修,所以知曉貴族的不少事情。”
“不可能!”
“當真如此?”
綸巾木鸞與臉色蒼白木鸞幾乎同時脫口而出,兩人對望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目光當中看出了驚疑和希冀,最終還是那綸巾木鸞略帶一絲顫音,道:“修煉界的木鸞一族當真沒有絕滅?”
陸平聳了聳肩,道:“沒有,但恐怕也快了,反正在下就見到過這麼一隻木鸞,這數百年來也從未在修煉界聽到過有關木鸞一族的消息,當然,聖地當中可能豢養著一些類似諸位這些上古珍惜靈禽靈獸的傳聞自然是有的,只是諸位的身份恐怕也比較尷尬,沒有人會將諸位也視作木鸞一族的。”
陸平說的極為直白,這綸巾修士臉現怒色,臉色蒼白的木鸞則更是蒼白了一分,而那兩位木鸞女修看向陸平的臉色也不好看,但卻多了幾份落寂。
青狐卻顯得更加忐忑了一些,生怕這幾隻木鸞因為陸平尖刻的言語所激怒而向九玄樓發出警訊,儘管她到現在都對於木鸞一直沒有向九玄樓示警而感到不解,但這終究還是她所期望的,不過想一想能夠潛入中土聖地九玄樓的傳承洞天當中,青狐沒來由的心中感覺到一種莫名的亢奮。
“幾位有什麼事情快說便是,這處洞天看樣子是九玄樓專門用於培育靈草的所在,各位恐怕就是這裡的靈植夫吧,不過如此重要的一處傳承之地,九玄樓修士不可能不派遣修士時常查看,晚輩等人的時間可是有限。”
陸平的言語在青狐看來是怎麼不客氣怎麼說,而偏偏對面的四隻法相青鸞卻是被陸平的這般言語越說越是鎮定,當真是咄咄怪事。
“你們是沿著盜天老祖開闢的通道進來的?”
四人再次竊竊私語了一番,這一次說話的卻是兩位木鸞女修當中的一個。
陸平一副果真如此的神色,道:“沒想到近萬年的時間過去了你們還在等,看來當年盜天老祖進入這裡果真與你們有什麼私底下的協議,而能夠讓你們甘願將這個秘密藏在心底傳承近萬年的時光,看來也無非就是當初盜天老祖答應了要帶你們逃脫妖奴的束縛。”
這名木鸞女修狠狠道:“有誰願意給人家生下來就做妖奴,每一代除了留下幾對傳承的種子之外,其餘的族人都會消失,不用說我們也知道他們是被九玄樓的人殺害之後用來催生奇珍異草,堆升修為去了。”
另外一名木鸞女修則想到了什麼,驚疑道:“你,你事先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陸平笑道:“不錯,不過現在我卻是大概能夠猜到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臉色蒼白的木鸞修士則道:“那麼你手下的那隻尋靈鼠又是怎麼一回事?”
陸平平靜的道:“他是我的追隨者,也是我的兄弟。”
“追隨者,修煉界現如今還有這種存在麼?你居然放心沒有在他們的神念當中施加禁制?”
那綸巾木鸞頗有些意外和感概之意,幾隻木鸞各自臉色變幻,就是青狐也顯得臉色有異。
陸平好笑道:“施加了禁制便只能夠如你們一般做人家的妖奴靈寵,那還如何是追隨者,如何是兄弟?”
陸平也不管幾隻木鸞心中如何想,而是徑直說道:“盜天老祖當年出得這洞天便傷重不治而亡,自然不可能再次返回救助你們,而且也不可能將救你們的遺言傳下。”
陸平沒有理會幾人的臉色,繼續說道:“而且若是晚輩所料不錯的話,當初盜天老祖身上那致命的傷勢恐怕也是出於你們前輩的先祖之手吧?盜天老祖與其說是答應了救你們出去,恐怕還不如說是被逼無奈之下才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