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鈺真神忍住怒氣,道:“那就請樓師兄親自繫好上吊繩罷。”
樓雲曲微笑道:“好說,好說。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要看看太皇天和延康的道法神通走到了哪一步。千重師弟在這裡挑戰了六日了,殺了不少年輕高手,敢問太皇天是否還有出類拔萃的人才?”
樓千重淡然道:“前幾日我殺他們,用的是北天冥都的神通道法,而最近兩日,我用的則是從太皇天的神通者身上學來的神通。”
龐鈺真神心頭微震,看向這個年輕魔族,他想起剛才樓千重與雨禾一戰,用的神通的確是太皇天和延康的神通,並未動用他擅長的神通道法。
四日時間,從太皇天的神通者身上學習神通,然後再來反殺太皇天的神通者?
這份天資,未免高得可怕!
更令人震驚的是,被他擊敗的人之中,還有龐鈺的弟子雨禾!
在秦牧來到太皇天之前,雨禾一直是太皇天七星境界神通者的第一人,偶爾被蜀繇超過,但那畢竟是少數。
秦牧來到太皇天后,第一人易主,等到延康很多年輕俊傑跑到延康,雨禾能否保住第二也很難說,但她的實力絕對不容小覷,絕對是最為頂尖的神通者!
這個樓千重用太皇天的神通擊敗雨禾,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他卻做到了,這說明其人的根基無比紮實,甚至給人一種神通入道的感覺!
神通入道的人,任何神通道法他一眼看去,便明白其中的原理和結構。
他第一次見到這種逆天人物,是延康國師,延康國師對各種神通道法有著近乎於道的理解,才情絕代。
龐鈺真神第二次見到這種人物,是從鎮神塔中走出來的虛生花,其人灼灼,風華無雙。
除了這二人之外,龐鈺再沒有見到類似的人物。
即便是名動天下掌控著延康和太皇天第一大教的秦教主,也沒有這份才情和風華,秦牧精通的東西很多,刀法劍法醫術鍛造都出類拔萃,數一數二,然而在神通上,秦牧並未達到近乎於道的程度。
秦牧是功法入道,劍法入道,各方面都很強,但都做不到第一。甚至有時候龐鈺真神覺得,假如秦牧少去瞎琢磨一些東西,他的成就可能便不止而今的地步了。
然而秦牧正是因為瞎琢磨,實力反而越來越強,即便是延康國師和虛生花,也絲毫不能遮掩他的光彩,反倒被他遮去了許多光芒。
“怎麼才能擊敗一個神通入道的人物?而且這個人物還是北天冥都的帝座強者的弟子……”
龐鈺真神正在犯愁,只見許多年輕神通者向這邊趕來,卻是很多神通者聽說有魔族前來挑戰,紛紛前來應戰。人群中有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牽著身邊女孩的手,還揹著一個小包裹。
龐鈺眼睛一亮,道:“虛公子。”
虛生花露出笑容,但笑容中帶有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道:“真神。”
龐鈺目光閃動,道:“虛公子是延康的領軍人物,是否有克敵制勝的把握?”
虛生花目光落在對面的樓千重身上,目光流轉,又看向哲華黎和齊九嶷,道:“把握不大。他們功法層次太高,功法中便帶有讓人悟道的能力,我所修煉的功法只是剛剛起步,還無法與他們祖傳師傳的功法媲美。我的勝算不大。”
龐鈺真神皺緊眉頭,這個少年與秦牧完全是兩種性子,他分析敵我雙方,完全站在一種超然的高度,審視敵我,似乎自己並非是當事人。
他太超然了,反而給人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王沐然眼睛一亮,道:“你自認為不是他的對手?倘若我擊敗了他,你是不是要自認不如我?”
虛生花道:“我在小玉京中擊敗你,用了二十三招,擊敗林軒道主,用了五招,所以林軒道主比你強。倘若你能在這個樓千重的手中支撐五招,我便與他一戰。”
王沐然大怒,不遠處的林軒道主也是大皺眉頭。
虛生花雖說對他頗為推崇,但是這種誇獎別人的方式實在讓人難受。
“虛生花與秦教主接觸太久了,以至於被他影響了,秦教主謙虛的時候也是這樣傷人。”林軒道主心道。
王沐然冷笑道:“聽說秦教主擊敗你,一招都沒用,僅僅是走路便將你拖得吐血。”
虛生花嘆道:“越強的對手,我用的招式越少,我與秦教主一戰,一招未用勝負已分。他的確強大,是我所遇到的最可怕的對手。我最近一段時間大有收穫,很想尋他再較量一番雌雄,只是難得碰到他。”
王沐然氣結,衝了出去,高聲道:“樓千重,可敢一戰?”
樓千重向他看來,道:“通報姓名。”
“打過再說!”
王沐然這段時間修為進境神速,延康的道法神通與太皇天的修煉體系碰撞,讓才華過人者有著更大的進步,王沐然就是這些天才之中最頂尖的一個!
再加上延康在功法神通上極為開明,各個學院學宮基本上能夠學到延康所有的功法所有的神通,甚至連太皇天的神通道法也被整理出來,有太皇天的高手專門教導講解。
王沐然最近兩年幾乎所有的時間和心神都用在試圖將小玉京的複雜的功法體系融合貫通上,收穫極大,這一番動手,身形快如閃電,神通迅若奔雷,每一招每一式的威力都大的不可思議!
樓千重以自己這幾天時間所學到的神通抵擋了四招,佔不到上風,微微皺眉,突然神通一變,神通變得無比詭異,伸手連拍。
他第一掌拍出時,王沐然元神竟然被拍出身體,隨即又被王沐然強行拉入體內。
他第二掌拍出,王沐然的元神再度被震出體外,一次比一次距離遠!
樓千重伸手一劃,王沐然後方突然裂開一個漆黑的裂縫,眼看元神便要跌入裂縫之中,王沐然爆喝,身形飛速後退,猛地撞在自己的元神上,肉身與元神融為一體,隨即騰空向後翻起,恰恰躲過裂縫,落在龐鈺真神身邊,臉色驚疑不定。
樓千重沒有追擊,讚道:“實力不壞。是第一個能夠逼我使出真正功法神通的人。”
王沐然平復心神悸動,向虛生花道:“五招!到你了!”
虛生花目光閃動,越眾而出,向樓千重走去,道:“我上去的話,可能只需要一招或者兩招,要麼輸,要麼贏。”
他的腳步突然變得極為沉重,每一腳落下,腳下的大地便在不斷抖動,湧出一朵朵蓮花,蓮花徐徐開放,花蕊輕輕顫抖,迸發出各種符文。
他向前走去,蓮花被他拋在身後,腳步落下的越多,身後的蓮花則越來越多。
十幾步走出之後,他身後方法變成了一片蓮花世界,花蕊中迸發出的各種符文相互排列組合,符文形成虛空,虛空中是一個花香世界。
樓千重面色凝重,虛生花的神通已經成了體系,背後的虛空世界內藏神通,神通不斷演變,讓他看不出虛生花要施展的神通是什麼招式。
因為,虛空世界是以最基礎的符文來架構,基礎符文不同的序列會形成不同的神通,想要從他的虛空世界中看出他施展什麼神通,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一上來便施展大神通!”
林軒道主露出驚容,低聲道:“王師兄,虛師兄在神通上的造詣,已經遠超你我了!”
王沐然哼了一聲:“我若是將小玉京的功法融會貫通,不會比他遜色。”
林軒道主忍不住道:“你或許應該去請教一下秦教主。秦教主被人揹後稱作破爛王,他的功法就是修修,縫縫,補補,修修練三年,補補練三年,再縫縫還能練三年。聽聞他建造人體功法模型,應該很合你的胃口。”
正在此時,虛生花神通爆發,這一瞬間的神通竟是如此璀璨迷人,他身後的虛空世界向前湧出,蓮花搖曳,符文飛速變化!
樓千重後退一步,身後突然浮現出一片浩瀚深邃的黑暗,宛如大墟來到了黑夜,呼嘯將他淹沒!
虛生花心中一驚,黑暗籠罩之處,他已經尋不到樓千重的身影。
那黑暗像是另一重的時空,侵蝕著他的元氣,神通,肉身,滲入他的體內,侵染他的元神,他的神通轟在黑暗中,威力肆虐,肆意宣洩威能,然而很快便被黑暗所吞噬。
虛生花縱身後退,後退的同時向後拍出一掌,他的五指震顫,身後頓時漫天掌影、指影,掌紋如山川河流,掌心如上蒼大陸,指影如山嶽!
樓千重出現在他身後,在黑暗中像是由黑色的沙組成,徑自從他的神通中穿過,一掌拍在虛生花的後心。
虛生花悶哼,向前跌去,黑暗中一座門戶開啟,露出幽暗空間,那空間中一尊似神非神似魔非魔的怪物在門中等候,一把鋼叉向虛生花挑去。
虛生花雙手一併,虛空世界突然合攏,繁花漫天花瓣紛飛,將他淹沒。
那門戶中鋼叉刺出,刺在虛空世界中,鋼叉嘩啦作響,卻刺了個空,一片花瓣落在鋼叉上,虛空世界連同虛生花一起消失。
“咦!”
突然,一個聲音大聲道:“又是一個偽霸體!”
樓千重收招,黑暗退去,微微皺眉,循著這個聲音看去。
與此同時,虛生花的身形突然間出現,像是從空間深處走出,臉色有些蒼白,也循著聲音看去。
只見離城門戶大開,秦牧騎著一匹威武不凡的龍麒麟得意洋洋的出城,顯然是打算遛一遛看看腳力,喝道:“丕,駕!”
那頭龍麒麟不悅道:“教主,我是龍麒麟,又不是馬。你不要叫我真名,當心被班公措那廝聽了去,背後暗算我。”
那龍麒麟步履極快,腳步竄出便留下一串火光,話音尚未來到眾人身前他便已經載著秦牧先行來到龐鈺身邊,穩穩停住。
這時,聲音才穿入眾人耳朵。
秦牧笑道:“不枉我這些日子辛苦。虛師兄,道主,王師兄,你們都在,來看看我家龍胖威風不?”
王沐然撇嘴,沒有說話,身邊的大鹿道:“呦呦,威風。這身材能保持三天不走樣,我把鹿角拔掉插在鼻孔上。呦”
龍麒麟怒目而視。
秦牧毫不在意,目光落在樓千重身上,肅然道:“村長果然見多識廣,沒有說錯。我這個霸體一出現,各種偽霸體都要冒出來奪我氣運,企圖變成霸體。虛兄,我沒有說你,別放心上……王兄閉嘴,你不是霸體,連偽霸體都算不上……”
樓雲曲、隗卿培等人上下打量秦牧,低聲道:“尊王,這個趾高氣昂騎著頭不明物種的少年是誰?”
縛日羅微笑道:“冥都不是有生死簿嗎?樓兄用生死簿照一照,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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