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君臣兩人出了書房,臉上到是都掛著笑容,皇帝陛下走路有些不穩,顯然是喝的有點多,趙石這裡左顧右盼的,顯得有點神思不屬……
出了書房,太監護衛的頓時從各個角落鑽了出來,皇帝陛下轉身,拍著趙石的胳膊,“愛卿剛剛回京,旅途勞頓,就不必遠送了。”
於是,皇帝陛下在前呼後擁之下,徑自出了晉國公府,回宮去了。
趙石這裡還是送到了府門之前,看著一行人遠去,才左右瞧瞧,終於找見了還在探頭探腦的陸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招手將這位晉國公府長史叫過來,這回也不管什麼男女有別,上下尊卑什麼的了,伸出大手就拍了拍陸敖瘦弱的肩膀。
陸敖一驚,還閃了閃,但哪裡能閃的過去,頓時身子便矮了半截,臉也白了,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嚇的,二十多年歲月當中,可沒有哪個男人敢對她動手動腳,被唬的腿腳一軟,險些坐倒在地上。
趙石笑呵呵的一把拎住她的肩頭,險些沒把陸敖整個人給提起來。
隨即,才道:“陛下可是好一陣誇你,懂規矩,會做事……嗯,下次陛下登門,記得先稟報我一聲,不然在君前失儀,又該怪了誰去?對了,下一次領陛下……直接去府中校場,就說我正在校場練武,知道了嗎?”
他這裡可不懂什麼憐香惜玉,話音未落,手上便緊了緊。
被像小雞般拎住的長史大人。哪裡見過男人這等蠻強的樣子。花容失色之下。立時便像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
趙石這才鬆了手,又吩咐道:“孫文通回來了吧?過會兒,你叫上他和孫博文,一起到書房,我有事跟你們商量,陳先生那裡就不要驚動了,大晚上的。擾人清淨,真的他孃的不是東西。”
語畢,這廝便大搖大擺的進了府中。
陸敖這裡呆立不動,好半晌才打了個哆嗦,甩動了幾下肩膀,只覺得肩頭火辣辣的疼痛,差點當即掉下淚珠子來,不過眼眶已經紅了起來。
府門處幾個門房和守門的家將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不知是誰,這時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頓時打破了晉國公府府門前的寂靜。
這些粗魯漢子,可不管那麼多。隨即,府門之前,便已經滿是他們歡快的笑聲了。
陸敖正自羞惱不已,此時算是徹底抓狂了,“都笑什麼笑,看什麼看,都給老孃滾……”
幾個傢伙渾不在意,如今晉國公府的家將門房,皆都跟在晉國公身邊多年的老人兒,其實都算是在晉國公府養老,府中長史雖然尊貴,但較真起來,拿他們這些人也沒什麼辦法……
幾個人嘻嘻哈哈的散開,一位口舌油滑些的還大聲道:“這大冷天的,大人快進來吧,您這身子骨,輕飄飄的,別被風颳跑了……”
頓時一群無良傢伙又是一番鬨笑,一個四五十歲的傢伙還在嘟囔,“都恭敬點啊,不定府中又要多一位女主人了呢。”
這句話頗有威力,頓時一群傢伙都沒了聲息,相互瞅瞅,隨即,把守府門的把守府門,回去門房的回去門房,瞬間府門臺階之上,只剩下陸敖孤零零一個。
長史大人氣的直欲發狂,瞅了瞅國公府硃紅色的大門,很想上前踹兩腳撒氣,又想徑自回去香侯府哭一鼻子先,但最終,還是揉了揉肩膀,又擦了擦眼睛,昂起頭來的時候,又是那位威嚴矜持的長史大人了。
於是,府門前響起了長史大人略顯尖利的聲音,“都給我聽好了,今日之事,若讓我在旁處聽見半點風聲,國公也護不住爾等。”
幾個傢伙都豎起耳朵,心裡則在琢磨著,這麼有趣的事情,若不能拿來說叨一番,真個是讓人難受的很,不過事涉國公,胡亂說嘴的話,這女人發起瘋來,去給國公吹枕邊風,那可有些不妙。
這邊陸敖小小的發了一下威風,滿心的委屈也無人訴說,只能拾階而上,辦自己的事情去了。
一路上,稍稍冷靜下來的長史大人終於動起了腦筋,練武?領陛下去校場?難道那廝還想揍陛下一頓不成?當真是活的不耐煩了……不過,以那廝的蠻橫和膽大妄為,不定真的會……
自己是不是應該提醒陛下一聲,讓陛下少來晉國公府為妙?這麼一想,心裡的羞惱散去了不少,不過又多了新的糾結出來……
當然,趙石這裡也不知道,女人一旦受了委屈,那遷怒之心可一點不比他差了。
先是正在自斟自飲的孫文通被突然來到的陸長史一通數落,從其懈怠府中公務,家將護衛們越加散漫胡鬧,到其回鄉太久,府中一應事宜都落在她的肩頭,不堪重用,將孫文通的好興致直接弄去了九霄雲外,外加一頭的霧水。
猜測是不是國公那裡有了不滿意,才借陸長史之口訓斥於他,頓時便有些心驚膽戰了起來。
接下來便輪到了李博文,這位正跟新討的小妾柔情蜜意,差不多已經劍及履及了。
長史大人直接闖進了內室,將其捉了個正著,頓時便是劈頭蓋臉一頓的訓斥,罔李博文還有著毒舌之稱,也被這撲面而來的口水給弄懵了,被罵的羞愧欲死,連這裡是自家內室都給忘了。
蔫溜溜的趕走了被嚇的面無人色的小妾,一陣的賠情,待得聽說國公欲在書房見他,和孫文通一般,心都直接拎了起來。
直到陸敖趾高氣揚的走了,這貨才四處瞅瞅,醒悟過來,這內室也是你個女子能闖進來的?咱在自家行那人倫大禮,還是大晚上的,怎麼就叫有傷風化了?
所以,趙石在書房中見到自己府中長史,司馬以及管賬的賬房先生的時候,這幾位臉色都不很好,讓趙石有點火大,老子才回來……嗯,陸敖也就罷了,剛捱了排頭,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死了親爹了這是?
將幾個人這麼晚叫來,說的當然是大事,不過見這幾位如喪考妣,趙石暗惱之餘,也只能先緩和一下氣氛,“孫司馬回鄉,可見了親人?”
孫文通一張黑瘦的醜臉上,勉強浮起些笑容,“多謝大帥垂問,還好父母皆在,兄嫂俱全。”
說起來,跟隨趙石多年,孫文通家中之事,其實不用怎麼操心,無論田產還是屋宅,都不會缺。
只是孫文通一直以蜀中未靖,路途多有艱險為由,不曾將父母兄嫂接到長安罷了,這也難免會讓趙石心生疑慮……
至於說孫文通的家鄉,蜀中大亂,到處皆是殘破無比,孫文通的家鄉也不能免,如今剩下些什麼還真難說。
而孫文通的家人,其實已經在成都定居,如今處於寧向嶽治下,受到的照看不是一點半點。
這次孫文通回鄉,去到的其實不是成都府,而是他的老家,在劍門北路和利州路之間的一個地方。
孫文通答的這一句,一下便將趙石氣樂了,什麼叫父母皆在,兄嫂俱全?若非老子,你的父母皆以不在,兄嫂也是不全才是真的。
跟這廝沒話說,趙石目光瞅向李博文。
這位更好,不待趙石說話,便已經開始認罪,這一年,他又討了兩個小妾,確實有些貪花好色,國公府的錢財也少了很多,又沒有多少進項,確實有負國公重託云云。
趙石一聽,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你沒喝多吧?
目光接著轉向陸敖,這位昂著頭,臉上表情有些古怪,只是頗為英氣的眉毛立著,怎麼看都是在憋著火兒。
見趙石望過來,長史大人便動了動胳膊,蹙著鼻頭,“學生胳膊有些不適,若國公無事,學生想回去休息……”
那兩位低眉斂目,看上去沒什麼動靜,其實耳朵卻都在微微顫動,拎著的心還沒放下呢……
看了看這三位,趙石終於決定,還是有話直說好了,說到正事還這麼陰陽怪氣的,可別怪咱翻臉。
“說正事……陛下已廢內衙,所以在樞密之下,設一司,以轄軍情探報事,此為軍機要害,事涉軍國大事,我即為樞密副使,進言之責,便落在我身上了,但這奏摺該怎麼寫,還要你們來商量一下,最好弄的像樣點,別沒到陛下案前,便先在樞密院被批的體無完膚才好。”
“這是其一,其二,我欲上書陛下,請於樞密之下,另立一個地方……以往軍中軍機法規,皆出中軍虞候,各處地方軍旅,也不脫於此,兵部,樞密雖有所設,但職權並不分明,今次,便要在樞密之下立一衙署,專管監管各處軍紀,不法事……”
(繼續各種求,阿草努力中,年關將近,阿草也在發愁,過年的時候能不能把更新攢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