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了。)
趙石可不想跟僧人在佛法上糾纏什麼,那純熟自己找不自在。
不過此時此刻,趙石很喜歡光頭們這一點,從不記仇,打了左臉換右臉,還能割下自己的肉來喂畜生,這樣的人欺負起來沒什麼成就感,但卻不用提防太多,越是佛法精深的光頭,越是如此。
當然,攙和進政治的和尚,就不是好和尚了……
這一晚,趙石沒有宿在象雄寺,還是回到了營地當中,謹慎他從來不缺,他可不想,晚上睡熟的時候,有人偷摸的想給他一刀。
一夜無話,第二日,趙石便率領著頗有些對象雄寺“戀戀不捨”的低地戰士,絕塵而去……
謀劃再多,也要先打過才成,這是趙石在戰場上形成的很樸素的經驗,而他一直以來,也是遵行不悖……
三千騎兵,都象雄寺信眾聚居的地方,又拉了兩百多奴隸,除了給他們配備的戰馬之外,還剩餘下來百多匹馬,離著一人雙馬還差得遠。
所以,趙石並未帶領大軍盡情疾馳,而是留著馬力。
即便如此,第二日午時,在象雄寺僧人的指引之下,也到了塘拉兌截區域西邊的枯巴城……
這是一座典型的高原小城,三千餘騎兵圍住小城,沒費什麼工夫,便爬上小城的城頭,殺死幾個反抗的小城守兵,便將城門打了開來。
三千騎兵一擁而入。小城便換了主人。
這次趙石沒再猶豫。小城中的幾個首領。頓時便做了刀下之鬼,這樣乾脆的殺戮,在如今的吐蕃地界是不常見的,首領貴族們總能找到生存的機會,但這一次,他們遇到了趙石,定然不會再用什麼銀錢來贖身了。
趙石也不要什麼財貨,隨即命人蒐羅城中馬匹食物。又弄到二百多匹戰馬,一百多個奴隸再次加入了進來。
不是戰馬總比人多,而是奴隸們並非各個會騎乘戰馬而已,其實,也只有那些給首領們放牧的奴隸,才有一些騎馬的機會,當然,如果被發現了,也一定不會好過。
之後唯一讓趙石有些猶豫的是,是不是該將這裡高過車輪的男子殺個精光。如果是在草原上,趙石一定毫不猶豫的做了。但這裡是吐蕃高原,和草原諸部的情形並不相同。
他並沒有猶豫多少時間,很快便做出了決定,在城中吃飽肚子,殺死不能帶走的那些可以供人騎乘的活物兒,隨即便扔下這座已經被驚恐淹沒了的小城,繼續沿著藏布江向西而去……
到了晚間,已經來到一條大河之前。
這是藏布江的一條支流,蜿蜒向北,一直去到達莫林卡城。
這一晚,三千餘騎軍便宿在河邊,低地戰士們對這樣的作戰方式還有些陌生,又對不能盡情劫掠有些不滿,也就談不上什麼士氣。
其實,他們中大部分人都不明白,這一路作戰到底為了什麼,只是他們有著良好的服從性,當然,這稱不上什麼紀律,只是對高位者的本能順從罷了。
所以,有些牢騷在所難免,但要說讓他們兵變,也是難上加難,即便趙石現在拿鞭子無緣無故的抽上一些人一頓,這些低地戰士也會選擇忍受,而非去琢磨著報復什麼的。
說實話,低地雖然一直信奉本教,但他們無可置疑的,已然被高地上的一些風俗習慣所同化了,和當年他們那些悍野難馴的羌人祖先,早已相去甚遠。
更何況,趙石還讓赤摩不停的派人告訴他們,在他們身後有著兩千同族可以收穫戰利品,到時候人人有份。
當然,在此同時,趙石也沒忘了,不停的灌輸給他們一些基本的紀律觀念以及騎兵衝鋒的知識,讓他們在行軍途中,慢慢適應。
第二天一大早,趙石便命人叫醒了這些散漫慣了的低地騎兵,沿河北上,在這天下午,便來到達莫林卡城。
這座城池比枯巴城要大一些,不過也十分有限,所以,趙石將在枯巴城所幹的一切,都在這裡重演了一番。
當晚,便宿在城中。
當他們離開此處,達莫林卡城中的首領貴族,皆都被砍下了腦袋,而趙石所率的隊伍中,又增加了一百多號奴隸。
經過對兩座城池的搜刮,趙石這支三千多人的騎兵隊伍,在短時間之內,將不會缺少糧草了。
趙石率兵繼續沿江西進,慢慢的,岡底斯山脈雄渾的身影出現在大軍視線之內。
而此時,趙石已經率領這群低地騎兵攻破了沿途三個部落,殺死了他們的首領,搶走了他們所有馬匹,解散了他們的奴隸,一個部落因為反抗極為激烈,趙石索性祭起了屠刀,順手將那個小部落從吐蕃高原上抹去了。
沾染越來越多的血腥的低地戰士,已經開始適應這樣不停殺戮的征程,眼瞅著他們變得暴躁了起來。
但更加狂暴的是那些奴隸,這些常年生活在吐蕃高原最底層的人們,一旦被放出來,並有能力將暴虐施加給旁人的時候,他們一下便成為了瘋狂的代名詞。
不過在趙石毫不猶豫的處死了幾個變得不可理喻的傢伙之後,奴隸們頓時找到了昔日的感覺,重新變得順服了起來。
但這注定是一個血腥的征程,奴隸們馴服於強大者的淫威,但對那些他們恨之入骨的高地首領貴族們,卻絕對不會手軟。
這種尖銳的社會矛盾所造成的仇恨,幾乎沒有辦法消除,就像漢地的農民起義一般,他們首先對準的便是富戶,之後在別人引導之下,才會想到官府。
到了岡底斯山脈東南端,趙石的隊伍已經膨脹到了四千餘眾,幾乎人人都是雙馬。
趙石比較滿意這樣的戰果,手下的三千低地騎兵,已經有了些軍人的模樣,起碼知道什麼該幹,什麼不該幹了。
至於那些高地奴隸,趙石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們,這確實是一群可憐的傢伙,但你現在只要看一看他們的眼睛,就會發現,這是一群已經紅了眼的惡狼,只要放開套在他們脖頸上的繩索,他們也就沒什麼理智可言了。
這樣一些人,永遠不能稱之為軍人,他們不過是一些受害者,說不定,很快,他們便會成為施暴者,他們的手段,絕對不會比他們曾經的那些主人溫和上半點。
即便是一直跟在趙石身旁的幾個和尚,對這些奴隸們也是敬而遠之,再不去提什麼用佛法消除戾氣的話題了。
繼續沿江西進,這個時候,其實已經進入了象雄諸部當年興起之地,也就是吐蕃文明的發源地之一。
從岡底斯山脈西南山麓,到藏布江的這條狹長區域之內,孕育出了象雄部的祖先,他們在這裡放牧,生兒育女,而且,他們也是吐蕃文明中最尚武的一個部族,遊牧民族,大多如此,不值得奇怪。
不過那已經是許多年之前的舊事了,隨著吐蕃的強大,遊牧部落變成了吐蕃最為原始的部族,當他們慢慢融入新崛起的吐蕃文明之後,象雄部的重心,也開始漸漸南移到了藏布江對岸。
他們也開始建立城池,開墾荒地,慢慢改變了生活習俗。
如果不是象雄部落的主部一直十分強大,那麼象雄部落分裂成為兩個部族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因為一條藏布江,兩岸的人們生活方式差距越來越大,這麼延續下去,分裂是早晚的事情。
農耕文明和遊牧文明之間的對立,在這一小片區域已然出現,只是還沒發生過於激烈的碰撞而已。
趙石來到這裡,要做的其實十分簡單,擊潰這些象雄部落中最尚武的部落,讓象雄部失去手中的刀劍,然後,才輪到南邊那些馴服的羔羊。
而岡底斯山南邊山麓生活的人們,無疑便是象雄部出產戰士的地方。
對於世代生活在這裡的數十個大大小小的象雄部落而言,這無疑是一場災難。
趙石率領著數千騎兵,像狂風一樣橫掃過去,在三日之內,連破大小部落十餘個,自身未有多少損傷,反而繼續膨脹,麾下已然有了六千多騎兵,大群的戰馬,跟在騎兵身邊,所過之處,隆隆的馬蹄聲,讓藏布江的江水泛起漣漪,讓岡底斯雄偉的身軀都有了顫抖。
這個時候,他們已經越過格空瑭地域,深入到了象雄北方部落的腹地……
留在他們身後的,是十餘個殘破的象雄部落,他們的首領全被砍下了頭顱,掛在部落最高的杆子上,戰馬都被突然到來的敵人所奪走,奴隸們紛紛加入到這些敵人的隊伍中去,其餘也都逃亡而去。
而這些敵人,還帶走了他們大部分的羊群,這麼一來,這十餘個部落,還能不能繼續存活於高原之上,已盡是個沒人能夠回答的問題了。
而他們,甚至不知道,這些敵人到底來自何方,為什麼會突然襲擊他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