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縷晨光從窗欞間俏皮的爬進來,映在趙石臉上,強壯的身子微微動了動,趙石的眼睛猛的睜開,卻被晨光照的眯了眯,但他從睜開眼的那一鼻,便已經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思維沒有因為一夜酣睡有何滯礙,也沒有如常人般,有什麼迷迷糊糊,不清楚狀況的表現,此為多年訓練的結果,已經是改不掉了。
動了動有些痠麻的胳膊,卻使得身旁的人兒也跟著動了,只見人家砸吧著小嘴,柔軟的軀體卻扭動著纏上來,好像嗜睡的貓兒般,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就又安靜的入了夢鄉。
溫熱的體香絲絲縷縷傳過來,挑動著清晨勃發的慾念,任何一個男人好像都無法抵擋這樣的誘惑,但對於趙石來說,卻有些不同,和一個女人睡在一張床上,實在不算什麼,但好像如這般和衣而臥的時候,卻只有這麼一次
外間傳來輕微的腳步聲,有人在外面壓低聲音竊竊私語,趙石輕輕將自己的手臂從那嫩滑的頸下抽回來,挪動著身子,終於從糾纏中脫了身,掀開身上猶自帶著脂粉香氣的被褥,掀開繡著鮮豔桃花的帳子,下了床。
來到屋中桌邊,也不管桌上流茶已經隔了夜,咕嘟嘟的喝子個飽,拍打了一下身上皺巴巴的袍服,這才穩穩坐在了椅子上,眼睛盯著越來越亮的窗欞,凝神思索著什麼。
草原真的亂了,從琴其海口中,他知道了這近十年來,草原上的罡風依舊猛烈,但殺伐卻比以往多了十倍不止,在遙遠的東北草原,蒙古諸部廝殺的尤其慘烈”札木合與鐵木真兩個蒙古英雄就像紅了眼的公牛般,相互廝殺了好幾年,最終,札木合被打敗了,牛羊被掠奪,部眾被吞併,雄鷹折翼”估計再也沒有一飛沖天的機會了。
而鐵木真”卻如他所知曉的那般,勢力急劇膨脹了起來,現在,他已經打敗了世仇蔑兒啟人,正在和另外一個世仇塔塔爾人作戰。
王罕的克烈部在逐漸西移,在西移的過程中,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場你死我活的廝殺,又吞併了多少部落”隨著強大的克烈部向草原中部遷移,乃蠻部受到的威脅也是越來越大,兩個強大的草原部落間的衝突似乎已經不可避免,而對於那些中小部落來說,選擇其中強大的一方投靠參戰,也已經成為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但先遭殃的卻是鞋靶人在他們還沒有做出明智的選擇的時候,厄運已經降臨在他們的身上。
為了全力應對來自蒙古人的威脅,強大的乃蠻部根本沒有給教靶人任何選擇的機會,而靶靶人的首領,阿刺兒汗的優柔寡斷也註定了這個結果,在乃蠻部的使看來到汪古部”再次為自己的汗王求娶教靶人的明珠琴其海的時候,阿刺兒汗做了一件最致命也是最愚蠢的事情,他既沒有回絕他們”也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想通過部落會盟”來決安鞋靶人的將來。
於是,就在大秦咸寧三年的秋天,上百位教靶人的各部首領聚集到了汪古部,而這場教靶人的盛會,最終在乃蠻部使者的挑唆下,也變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叛亂。叛亂從最不可能的地方開始了,阿刺兒汗最信任的兄弟,敕靶五姓中最大的一姓,麻里氏,出人意料的背叛了自己的汗王,加上素來便與乃蠻部交好的卡勒部等部落,教靶五姓一個不落的參與了這場陰謀
來自背後的暗箭,讓人防不勝防,阿刺兒汗在自己的帳篷中,被麻利氏第一勇士麻利思都砍下了腦袋,汪古部的戰士們剛剛從睡夢中驚醒過來,迎接他們的則是已經染滿鮮血的彎刀以及來自背後的弓箭。
靶靶人最強大的一個部落,汪古部,幾乎在一夜之間,就這麼覆滅了,而北邊的集蠻人甚至沒有出動哪怕一匹戰馬,在陰謀面前,汪古部脆弱的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孩子。
那一晚的混亂琴其海說的很凌亂,堅強的草原女子更是哭的梨花帶雨,藉此宣洩著積攢在心頭的恐懼彷徨以及那刻骨的仇恨。
其實說了這麼多,趙石也只確定了一件事而已,那就是汪古部沒了,而琴其海和小王子不顏惜班在中心勇士的護衛之下,趁亂逃了出來,而且不遠千里的來漢地投靠於他,至於少了王族大姓的教靶人,可以料想的到,在實力大損之下,他們的命運也好不到哪裡去,他們將不可避免的淪為別人的附庸,而他們的新主子是乃蠻部,還是蒙古人,都無關緊要了。
想到在教靶草原見到的那些,垂死而又頑固,貪婪而又愚昧的老頭子們,淪為別人的附庸已是預想中最好的結果,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他們的境遇會更加的悽慘,本就如同一片散沙般的教靶人,在失去了自己的王者之後,又在那樣一個緊要的關頭,有什麼樣的後果還用多說嗎?
草原上的紛爭已經達到了巔峰,從東到西。從南到北,草原上的部族漸漸都被捲入戰火之中,要麼在戰火中涅巢重生,席捲天下,要麼就在戰火中消亡,留下一地狼藉,等待信的部族種姓取代他們原來的位置。
這就是草原上好似亙古不變的鐵律,從匈奴人,到突厥人,再到契丹,女真,甚至是現在的蒙古人,都逃脫不了這個命運,而其中最關鍵的一環,卻還要看南方的漢人帝國強大與否,一旦漢人強大起來,草原上的遊牧民族,斷不會是漢人的對手”即使他們再強大,也是無濟於事。
野蠻之所以能毀滅文明,不在於野蠻有多強大,而在於文明是否腐朽,在漢家戰旗高高飄揚之際,長城以內,甚至是在草原上都將不會再聽到部落武士們勝利的咆哮聲
成吉思汗征服的腳步已經開始,甚至踏出了第一步,但離統一草原還差的遠”不過可以想見的,這個過程開始時會很艱難,但隨著蒙古鐵騎越戰越強,用敵人的鮮血和頭顱堆積出來的信心也將一發不可收拾,直到他們壯起打量,開始挑戰金國這個龐然大物,並在會戰中一戰而勝,到得那個時候”再與已經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必勝信念的蒙古軍隊交戰,花費的力氣可就不是那麼好估量的了。
這些念頭從他腦海中浮現出來,是那樣的自然而然,又是那樣的順理成章,沒有半點的突兀,也許在十年之前,有了這樣到念頭,他自己就會覺著有些可笑”因為作為一個小人物,這些念頭顯得很是荒誕和太過遙遠了些,夢想和現尖之間也存在著巨大的鴻溝,不切實際的讓人根本無法將什麼恢復漢家榮光,或是阻擋蒙古鐵騎南下作為一個目標。
而現在”隨著身側也位的不同,這些想法卻水到渠成般湧入了腦海,並具備了一定的實現能力以及基礎,那些看起來與他無關,甚至可以稱之為虛無縹緲的目標漸漸也清晰了起來,因為他已經有了這樣的能力和與之相匹配的地位
他安靜的坐在那裡”晨光越來越是明亮,但他深沉的目光卻沒有移動半分,他在努力理清自己的思緒
後周”金國,草原”鞋靶人,成吉思汗,一個個名字從腦海中浮現,再穿連到一起,脈絡漸漸清晰,終於,眼眸中那抹從不曾逝去的瘋狂嗜血漸漸從心靈最深處湧現了出來,直至將那冷靜的深沉驅趕到天邊。
他猛的站起身來“心頭那頭已經許久不曾出現的兇獸在無聲的咆哮著,攢取的**以及蓬勃不可抑制的野心包裹著他,輕易碾碎那層來之不易的偽裝,讓他熱血沸騰,婆立難安
略顯焦躁的在屋中來回走了一圈,已經變得有些可怕的目光掃過屋內,最終定在賬幕半開的木床之上,沒有多少猶豫,幾步間便來到床邊,床上的人兒依舊酣睡未醒,秀髮如雲,衣衫半解,嬌豔的一如當年初見之時,卻還多了幾分成熟的嫵媚
盯了片刻,身子俯下,向那嬌豔欲滴的朱唇重重吻了上去,突如其來的**,讓理智稍稍退卻,但對於眼前的女子卻無須顧及太多,因為他已經有了決定
帶著些妖冶,卻純淨如冰雪的藍色眼眸猛的睜開,突如其來,而且粗魯而霸道的親吻讓她震驚,掙扎了幾下,才算整個清醒過來,瞧著那張近在咫尺,而又讓人朝思幕想的臉龐,如果這是個夢的話,但願天神能讓她永遠沉浸在這個夢中,不要醒來她的眼神漸漸迷離,身子也軟了下來,柔軟的雙臂也不自覺的攀上了那寬厚的肩膀,頗有些笨拙的,張開小嘴,吐出一點丁香,儘量的迎合著
不多時,賬幕不知不覺間重又滑落下來,這張靖佳長公主殿下時常居住的香塌之上,傳來男人沉厚的喘息聲,以及草原女子依舊清脆,但此時此刻,卻帶著痛苦快樂交織的**融合進來的斷續吟哦,比後世女子更加奔放飽滿的**之聲,透過帳幔,穿過窗欞,在晨光中肆意的揮灑著原始的曲調令一大早就已經候在這裡,只等裡面兩個公主府的貴客起來梳洗的俏麗侍女各個殘霞滿面,卻又忍不住豎著耳朵仔細傾聽裡面的動靜,與此同時,還要在心裡罵上幾句,不要臉什麼的。
那今年長一些的女官臉上卻更加精彩,一會紅一會青的,好像開了染坊,直到醒過神兒來,才發覺就這麼杵在這裡,不是回事,惡狠狠的瞪著幾個思春的小蹄子,連連擺手,將人趕出了外間”匆匆瞥了一眼內間房門,透出繼續驚惶和恐懼,要知此處可是殿下時常休憩的地方,如今卻這可怎麼是好?
裡面那位真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在此處行如此荒淫之舉,咬著牙根兒,想著怎麼向殿下回報,卻也不敢這時闖進去,只能無可奈何的匆*退了出去。還輕輕的將外間的房門給關上了
“殿下殿下
已經梳洗完畢,正捧著一盞香茶,愣愣的瞅著窗外春光的靖佳公主卻被急急闖進來的貼身女官給驚了一下,有些嗔怪的瞅了一眼跟著進來的芍藥,這才帶著些慵懶的擺手道:“不是說了嗎?大將軍起來好好伺候,再帶他到正廳用飯,怎麼?這回就回來了可是大將軍急著要走?”
“不是不是”那女官滿臉通紅,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瞅著周圍伺候在側的人慾言又止。靖佳公主奇怪的瞅了她兩眼,揮手間,讓侍女都退了下去,饒有興致的問道:“說,那邊又怎的了?”
“這個”女官還是有些遲疑,最終卻還是咬了咬牙道:“夾將軍與那胡女在殿下最喜愛的桃園寓所在那裡白日宣淫簡直是大逆不道還請殿下示下”屋裡靜悄悄芍藥愣了愣,接著便滿臉通紅的瞪大了眼睛,靖佳公主也沒好到哪裡去,微張著嘴,身子僵在了那裡但一抹誘人的紅暈卻悄悄爬上了面頰。
“汪古部統帥教靶人是天神的旨意,我答應你,早晚有一天,會幫助不顏惜班成為教靶人的汗王,作為我娶你的賀禮但不能著急,隔著那麼遠我們漢人的兵鋒還到達不了那裡,但想來,那樣的日子也不會拖的太久的”
“你們在這裡先安頓下來讓不顏惜班跟在我的身邊,他還年輕需要學很多東西,這個我會安排好的,你現在要做的是,安撫好那些跟隨而來的武士,不要著急想著什麼報仇,我會給安排他們一些事做摩挲著綢緞般光滑的脊背,趙石終於許下了承諾,突如其來的**,以及深思熟慮後的決斷,夾雜在一起,更像是被美色所迷的一種交換,但實際上,與事成之後,那巨大的利益以及那男人根本無法抗拒的榮耀權勢比起來,什麼美色都是浮雲。也許目標過於遠大了些,也許十年,二十年都無法完成,但趙石深信,對於現在的大秦來說,一場恢弘壯闊的統一戰爭根本無法避免,而這條道路上也註定滿是戰火與鮮血,但不管這是一條怎樣的道路,卻也註定少不了他趙石的身影。也只有在這樣一條波瀾壯闊的戰爭中,他之前所做的一切才能開花結果,才能有所收穫
而天下大勢到了這個地步,也必然進入戰亂紛呈的年代,是胡人席捲天下,還是漢人定鼎九州,再創盛世,那不是他能預料的到的,但照現在看,卻還是漢人的機會多一些,大秦已經蓄勢良久,雖還未到不得不發的時候,但趙石堅信,距離那樣的時刻,已經不遠了,尤其是那位同樣野心勃勃的皇帝陛下,時常伴駕的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這位皇帝陛下的耐心已經快要到了盡頭
而實際上,潼關那裡這些年調兵遣將,兵力越發雄厚也變相的證明了這一點,即使後宮佳麗愈多,即使宮禁正是連年翻新,即使但那位皇帝陛下還是沒有忘了自己身為率王的責任,以及那從他登基第一天,就立下的偉志
所以,在這樣的大勢面前,許不許下諾言其實已經無關緊要,也許在不久的將來,便如他當年在草原上說的那樣,他會重新回到那裡,不過將是以一個征服者的身份回去,不再是什麼狗屁的天神的使者
琴其海將面龐靠在他***而有如鋼鐵般健壯的胸前,聽著那讓人心安的強有力的心跳,淡藍色的眼眸中有著驚喜,萬里而來,可不就是為了這麼一句承諾?但卻也夾雜著黯然,聰明的草原女兒明白,有這樣一句話摻雜於其中,她便再也不能牢牢的栓住他的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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