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百草搖著頭，長長地嘆了口氣，“五臟虧損，氣血兩空，現在他可能還只是偶爾暈倒，到了後面，免疫系統會越來越差，身體越來越虛弱，器官也會漸漸開始衰竭……”
“怎……怎麼會這樣……”老太太越聽臉色越白，急道，“孫醫生，您不是說小九好好調養會好的嗎？”
孫百草無奈道，“不錯，我是說過，九少爺的病藥物作用有限，只能靠慢慢養回來。但是，調養二字，對他人容易，對九少爺來說，卻是難如登天。
他的身體本就有舊疾，失眠症不僅讓他無法休養，更是雪上加霜，這次，他又不聽我的勸告如此透支身體，造成了二次損傷，已經催發了舊疾！
其實他能撐到現在才倒下，已經是比我預想之中的要好，原本按照我的預測，他幾個月前就可能發病……”
老太太強自鎮定了下來，顫抖著手指開口道，“孫醫生，您給我個準話，小九的病現在還有救嗎？他到底已經嚴重到了什麼程度？”
“這……”孫百草有些顧忌地朝著司夜寒的方向看了一眼。
畢竟作為醫生，有些話是不方便當著病人的面說的。
司夜寒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表情，冷漠得就好像他們說的不是他的身體，抑或是生死對他而言都不重要。
聞言，司夜寒淡漠地開口道，“無妨，孫醫生請直說。”
孫百草也知道這位家主的性格，於是只好直接回答，“據我保守推算，再這麼繼續下去的話，九少爺最多……活不過半年。”
什麼……半年？！
聽到孫百草的話，老太太頓時眼前一黑，差點直接暈死過去。
連一旁的葉綰綰也完全變了臉色。
活不過半年？怎麼可能！
前世的時候，司夜寒明明直到他們離婚都還沒有死，何況這一世他沒有受重傷，情況應該比前世要好才對，怎麼會嚴重到這種程度？
到底是哪裡出了錯？
葉綰綰拼命回憶著前世的一切細節，良久之後，終於漸漸明白過來為什麼……
前世的時候，司夜寒確實拖了很久都沒死，但是在那幾年裡，他因為器官衰竭，連續做過了好幾次大手術。
司夜寒是司家家主，整個司氏家族的主心骨，司家為了保他，自然是不惜一切代價，就算是換遍他身體裡的器官也不惜為他續命。
前世，她對司夜寒的情況漠不關心，只知道司夜寒經常做手術，但是，當時“做手術”三個字對她而言就只是普通的冰冷的三個字，並沒有什麼概念，何況司夜寒在她面前也極少露出虛弱痛苦的模樣，幾乎與常人無異。
然而，實際上他那時的身體恐怕已經病痛纏身，還要在短短幾年之內連續多次進行這麼傷人的大手術。
因為身體太過虛弱，他的器官會迅速衰竭，就算剛換了新的，又僥倖撐過了排異反應，可能一兩年之後剛換的器官又開始衰竭需要換新的，再次手術……
這樣的痛苦，她光是想象一下都受不了。
在這樣無止境反覆的手術的痛苦和病痛的折磨裡的活著，還不如死了。
可是，前世的司夜寒就這麼從原本不到半年時間壽命硬生生地拖了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