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利說這些瓷器在無氧環境下待的時間太久,不能直接剝離上面的鯨油,這些鯨油現在是保護層,只有到了專業的養護環境下才能進行鯨油剝離工作。
秦時鷗點點頭,繼續問道:“那你說的驚喜,就是這些瓷器?我想它們的價值也不大吧?”
比利瞪大眼睛說道:“一個或許價值不大,但你知道里面還有多少這樣的瓷器嗎?而且瓷器的價值不在於單個在於整體,我敢打賭,水下的沉船裡一定有很多套全套的瓷器,合起來這可以搞一個Alla-porcelana拍賣專場了。”
秦時鷗表示明白,又去看那些金幣銀幣,這是十七世紀時期西班牙通用貨幣,因為那個時代的西班牙是海上霸主之一,故而他們的貨幣在很多國家和地區都有使用,遺留下來的數量不少,但很少有像這些保存這麼完好。
除了金銀幣,這次從沉船中還撈取上來了一些金銀餐具,當然主要以銀器為主,金製品秦時鷗只看到了兩把鏤花雕刻手柄的湯勺。不過不管是金器也好銀器也罷,它們價值都很高,因為那個時代沒有鍍金鍍銀技術,這些金銀器都是真材實料。
小布萊克特別關注了一個銀質湯鍋,它帶著鍋架,支架直徑有半米,湯鍋直徑有四十多公分,外形簡樸,但是裝飾風格充滿特色:浮雕溝槽、串珠狀緣飾的邊緣、獅子面具、獅子腳爪,它的蓋子上有兩條銀蛇交頸而成把手,小布萊克說它有一種精緻的新古典主義風格。
秦時鷗不懂什麼新古典主義風格。也不瞭解這個湯鍋上雕塑所代表的含義,小布萊克還想給他解釋。他搖搖頭說不用了,估計平時他也用不著。
比利讓小布萊克看一個茶杯大小的銀盃。這銀盃脫落開了,它有一個杯套,上面交叉縈繞著一些薔薇花,杯蓋上有個小號的羊頭骷髏。
小布萊克考慮了一下問道:“別告訴我,這是科裡森-詹森的作品!”
比利得意的笑道:“當然、當然,薔薇花和撒旦羊頭是科裡森的最愛,另外如果你仔細看,你會看到這些花枝交叉成了兩個字母,C、Z。如果這還不能說明銀盃是科裡森的作品,那還要怎麼證明?”
秦時鷗上網查了一下科裡森-詹森的名字,結果搜索結果寥寥無幾,只有搜索到的一些研究資料裡有這個名字,說這是西班牙在十七、十八世紀比較出名的一位金銀器製造大師。
小布萊克和比利在討論著金銀器,他沒什麼興趣,只好去看那把長弓。
開始他只看到了這把長弓,現在靠近了看才發現,玻璃箱子的下半部分是精鋼鑄造。裡面放置著一套裝甲服裝,分別有一張鬼臉面罩、肩披鎖鏈、大大小小的保護皮套和一套鎖子甲,此外還有一個鐵鉸鏈編織而成的腰帶上和皮囊。
“嘿,比利。怎麼搞到的?”秦時鷗略有些吃驚的問道。
比利疑問道:“什麼怎麼搞到的?你說這把英格蘭長弓和這套弓手盔甲?當然是從海盜沉船裡撈上來的。”
秦時鷗乾笑起來,他趕緊閉上嘴,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說漏嘴了。他奇怪的是。明明根據他的觀察搜索,沉船裡只有一個個的鯨油桶。而相對比人還高的長弓來說太小了,不可能容納下這東西。
另外還有這套弓手盔甲。上面也有鯨油的痕跡,可是看上去鯨油桶貌似也容納不下這件鎖子甲。
這些不能說出來,秦時鷗將疑惑憋在了心裡。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相對他來說比利才是正兒八經的尋寶人,可能弓箭和盔甲藏在了沉船的某個隱秘部位,他沒有找到,比利找到了。
所以,他們這個組合四人都有作用。
比利沒有在意他的話,以為他對長弓有特殊的興趣,就問道:“你想試試這把弓箭嗎?這是英格蘭長弓,可能是世界歷史上最霸道的弓箭。之前清理的時候我發現,這把弓箭保存的還不錯,依然能用。”
秦時鷗說道:“我覺得,世界上最霸道的弓箭是我們宋朝歷史上的神臂弓,比英格蘭長弓還要厲害!”
小布萊克立馬跳了出來,堅定的說道:“我知道神臂弓,但我不認為它能比得上我們的長弓,我們的長弓絕對是世界上最強的弓箭!”
如果說AK-47是俄羅斯人在武器史上的驕傲、核武器是美國人在武器史上的驕傲,那這種巨大無朋的長弓就是英格蘭人在武器史上的驕傲了。
小布萊克是英裔移民,擁有大英帝國老牌貴族固有的驕傲和尊嚴,長弓受到挑釁,就代表他的驕傲和尊嚴受到挑釁,他必須得維護這點。
在冷武器這點,英國人對長弓的感情是任何武器不能比擬的,這得從他們的歷史說起。
在1066年,來自諾曼底的征服者規定臣服的盎格魯—撒克遜有產者不得擁有騎士的裝備,但弓箭不在禁止之列。很快,前朝遺老遺少們紛紛裝備了這種“合法”的武器,而普通老百姓及農奴等“下等人”則連這種不夠“高貴”的武器都不得擁有。
後來愛德華大帝允許全民可以進行騎射,普通民眾覺得這是對自己社會地位的抬舉,於是不管是貴族還是普通百姓,不管是有錢人還是貧民,都會時不時的訓練射獵技能。
一些年後,歐洲進入了諸國亂戰的時代,即使在火槍出現後的一段時間裡,英格蘭長弓兵也是歐洲大陸上最強悍的兵種。這個兵種為英國贏得了無數勝利和尊嚴,保護了領土完整、搶奪了到了大量領土和資源。
所以,從上到下,英國人對長弓都有一種別樣感情。
秦時鷗覺得這種話題不值得爭辯,然後他聳聳肩說道:“好吧,英格蘭長弓最厲害,那你何不拿出來施展一下讓我瞧瞧?還有,剛才我怎麼就沒發現你對這厲害無比的長弓感興趣?”
小布萊克聽了他的話訕笑起來,嘟囔道:“我只說說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因為英格蘭長弓確實是世界最強的弓箭。還有一個客觀存在的事實是,我喜歡金錢遠遠勝過長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