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鬧完,我們一百多個酒足飯飽的人打成五列中隊在大馬路上橫行。這景象簡直就是‘百鬼夜行,諸神退避’。
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是幹什麼的,統統滾到一邊去。什麼?你老爸是軍區的?恩,你帶兩卡車軍痞來,我們撤還不行麼?
有句臺詞說的好啊:‘當老千是希望所有人都不認識自己!而當混混的則是需要所有人都認識自己。’
我走在最前面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這種感覺已經從我身邊消失很久很久了。身旁的唐曉敏可就有點不樂意了:“喂,你要把我們帶去哪裡?”
我說:“當然是找住的地方,難道你想在天橋下面過夜?那樣最好啊,我一定派小弟給你送毯子過去…”
“哼!”唐曉敏生氣地歪過小臉,她這副樣子也蠻可愛的。
菲菲這個丫頭可就有點不對勁了,竟然勾搭上了我的好兄弟——浩南!
菲菲挽住浩南的胳膊,嬌嗔到:“南哥哥,你幹嘛那麼酷……笑一笑嘛。”
浩南的臉很紫,比茄子還要紫。不過就算如此他硬是擠出了一個比哭好不了多少的‘笑容’。
浩南說:“菲菲姐,在這大馬路上……多不好啊。”
菲菲可不管這事兒,脖子一挺:“怕什麼!我一個女孩子都不怕,你倒怕起來了!你看看你老大,再看看你自己!怪不得人家夏宇能當老大,而你只能當小弟了。”
我笑到:“菲菲,你可不要挑撥離間。浩南可是我的兄弟,不是你口中的小弟!”
浩南淡淡地說:“宇哥這輩子永遠都是我老大!不管他以後混成什麼樣。請你以後不要在我身邊說這些!”說完這話,浩南甩開了菲菲的胳膊閃到了一旁。
我假裝沒聽到浩南這一番話,其實心裡受用無比。兄弟,這就是兄弟,媽的,老子真是幸福死了。
“哎呀,南哥哥!”菲菲又纏了上去。
我們這群人就好象是一群蝗蟲,所過之處都是一片狼籍。我是沒法管的,有幾個喝啤酒喝的很不過癮的兄弟見到隔壁有間小商店,‘呼啦’一聲擁了進去,再過幾分鐘,就見到每個人手裡拎著一瓶啤酒和幾包花生等零食。我隱約都看到商店老闆那苦喪的臉。
“喂,吃歸吃啊,不能白吃白喝!”我提醒著他們。這些老百姓過日子容易麼?
一個小弟非常明白地走上前,‘啪’一拍桌子:“老闆,我老大說了,免了你們店三個月的保護費!”
對啊,我們的確是來收保護費的。都在南吳生活這麼久了,不收保護費怎麼能行?那還叫黑社會麼?
保護費的收法是非常人道的,根據店鋪的大小,比如說,私人的一個十幾二十平方的小鋪子就不能收的太黑,馬馬乎乎一個月交給一千塊錢就算了。稍微大點的,那就是兩千。如果是品牌店,比如說:華X天奴、耐X、金X萊、這些國際上享有盛名的店鋪收的錢可是翻倍的。
“媽的,老百姓賺錢容易麼?都他媽的讓你們這些所謂的品牌給禍害了。不多收點我對不起人民,對不起黨啊……”
有人會問了,這保護費他們肯自願交麼?
很簡單的,收保護費我從十五歲就會了。不交是吧,找兩個凶神惡煞的兄弟往他們店鋪門口一站。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替換。光是這樣還是不夠的,有些客人的膽子是比較大的,如果敢硬往裡走的話,就讓他們做出某種暴力血腥的動作。比如,掏出小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劃上一條五寸長的傷疤,然後再用舌頭去舔一舔,最後來一句:‘味道棒極了!’‘就是這個味!’。
這樣一來,那些客人絕對不會進來的。
一天、兩天或者店鋪的老闆還不會在意,要是連站一個星期,兩個星期。恩,這後果就可想而知了。
有些老闆是硬脾氣,他不交保護費去報警,當然,我們那些小弟也不是傻子,當警察來了的時候就裝著進去買東西。怎麼?進去買東西也犯法了?在路上站一會兒也犯法了?
總之一句話,不是逼不得已,我們混黑道的是不會輕易傷害他人的。畢竟幫會的壯大是建立在廣大人民群眾基礎上的…
逛了約莫兩個小時,有四十六間小鋪和二十二間大鋪同意了交納保護費,最麻煩的還是那些半知明的品牌。
口口聲聲說自己正在‘清倉’‘跳樓’沒有錢,其實在一年前就開始這樣了。
對這種過於刁蠻的‘客戶’我們一般都是衝進去亂砸一通,然後說一句話:“要麼明天交錢,要麼就滾蛋。你可以不信啊,你看看你家店鋪明天會不會因為天氣乾燥而起火!”說這話的時候我還是有點心虛的,今天可是隻有十二度,我竟然說天氣乾燥…
鬧騰到最後有五間品牌店拒絕我們的‘保護’。
唐曉敏不樂意了:“喂,我累了!我要回別墅休息!”
我說:“回別墅?不是吧……我沒打算讓你們去別墅住的!我已經找到了一處比別墅更安全的地方!”
“哪?”
“東方大酒店!五星級的!”
猛地,我感覺有一個拳頭迅速地向我飛來,速度之快實在匪夷所思。我輕巧地閃過,握住了那拳頭:“別那麼衝動!你聽我說嘛!”
又是一腳踢了過來,幸虧我拼命護住了我的‘弟弟’,否則,鐵定斷子絕孫!
“別動手啊!再動手我翻臉了!”隨著我的喝聲,周圍的小弟竟然開始了蠢蠢欲動。其中一個小弟竟然說:“媽的,這小妮子連咱們老大都敢打,老大,放心交給我們,讓我們好好教育教育她……”
我憤怒地吼到:“他媽的,誰在說話呢,給老子站出來!”
沒人應聲…
我嚴肅地對唐曉敏說:“住酒店吧,我陪著你們還不行?別墅真的不適合你們兩個丫頭。又髒又亂的。滿屋子都是我們這些男人身上的汗臭味,你們難道真的不嫌棄?”
菲菲跑過來,看樣子是被我‘恐嚇’住了,她拉了拉唐曉敏的胳膊:“小螳螂,我們還是去住酒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