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陳弘,陳安安來到陳默面前,“男漢大丈夫,走個你得瑟什麼?屁股翹那麼高,還拿根棍裝模作樣。
陳默翻了翻白眼,心想雙腿無力,找根棍撐一下,怎麼就得瑟了?可想歸想,陳默還是把重心挪了挪,至少現在看上去不是整個人都趴在棍上的。
“站直了!”說著,一巴掌拍上陳默的小屁股。陳默驟不及防,再加上全身無力,整個人往前栽下去,眼看就要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緊接著脖一緊,卻又被人吊著領,拎了回來。
陳默咳了半天才緩過氣來,頓時一臉黑線:“大姐,我跟你有那麼大仇嗎?怎麼一見面就動腳的,我撅屁股走怎麼了?我還走一步扭下呢,幹你什麼事啊?讓開,我要去吃飯。”
“你不是裝的?身體真的這麼虛弱!”陳安安走近了才看出陳默臉色煞白,虛汗涔涔的。
“沒事兒,剛才走的有點急,岔到氣了,休息一下吃頓飯就好,別大驚小怪的。”
“不行不行,你∧,得趕緊找辰爺爺過來,你在這裡等一下,千萬別走開!”
不等陳默回答,陳安安已經腳不著地的快速跑遠了。
只是,指望陳默會乖乖等在這裡?除非他不是陳默。
在陳默龜速向廚房前進的同時,陳安安正如火燒屁股一般衝進主屋大廳。
“安安?”
“大姑娘家怎麼橫衝直撞的,沒看見我們這兒正商量事情呢!”
陳長卿、長嘯兄弟正在跟陳老談話,就見陳安安心急火燎地衝進來。陳長嘯頓時斥責道。
陳安安抓起父親的茶杯,一飲而盡,然後道:“小默好像老毛病又犯了,小臉煞白煞白的,可嚇人了!辰爺爺您快去看看吧。”
“你這孩,怎麼不早說呀!”
說走就走。由陳安安帶,幾個人風風火火趕去。
半刻之後,心急火燎的四個人終於在廚房裡找到了陳默。
“呃,你們也餓了?”陳默嚇一大跳,一手抓著包,一手抓著雞腿,愣愣地看著突然闖進來的四個人。
陳安安滿頭黑線,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那一堆碟碟碗碗,說不出話來。
“他這叫半死不活?你這丫頭。存心消遣我們是不是?”
陳長嘯剛抬起手,陳安安早就躲得老遠,滿臉不服氣地叫道:“我怎麼知道?他剛剛真的快不行了!”
“默兒好像真的生命流逝的很嚴重……”陳老走近陳默身前,又仔細瞧了瞧。立刻從懷裡掏出一個白玉小瓶,倒出兩粒土黃色的藥丸,給陳默喂下去。這才舒了一口氣。
“散心補氣丹!辰老,這……這貴重了!”陳長卿看到那藥丸臉色微變,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辰老揮手製止陳長卿再說下去。只道:“身外之物而已,孩重要。
“多謝辰爺爺。”丹藥下肚。頓時有一股暖暖的氣流,如同乾涸的河道里流入了一股清泉,暢快人心。陳默頓時覺得精神好了許多。
看到陳默的臉色越來越紅潤,陳老才算是長出一口氣。陳老拍拍他的腦袋,了一番,然後再叮囑他要多休息。千萬別受累,更不要拿重東西……
陳默靜靜聽著,臉上表情有些古怪,心想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每天負重20公斤,至少十個時辰。不知會作何感想?可總不能一直這麼偷偷摸摸的修煉,還是等年關老主母回來的時候,把自己能修煉武魂的事情公開吧……心裡暗暗打定主意。
看到陳默沒事,陳長卿總算鬆了一口氣,笑道:“默兒好像長個了吧。”
“是長高了不少。”
小孩長的快一點,大家也沒在意。
陳長卿走到門外,對陳安安招了招手、低聲道:“安安,幫大伯去鑑寶樓買一樣東西,越快越好。”
陳安安吐了吐舌頭,鑑寶樓,那可是宰人不眨眼的地方,不過東西確實都是難得一見的精。她下意識問道:“什麼東西?”
“凝心露,用這個去換。”說罷,陳長卿從背後卸下一根烏黑古樸的長棍。
陳安安看了一眼,有些意興闌珊地道:“大伯,不是我打擊你,這鐵棍怎麼可能換到鑑寶樓的東西?”
陳長卿微微著把長棍遞給她,“再仔細瞧瞧。”
陳安安接過長棍,臉色頓時變了,“好重!”雙臂肌肉緊繃,幾乎爆出青筋,這長棍至少重達多斤。陳安安雖是女兒身,但由於不服輸的性格,自幼便力氣過人,修煉天賦在族中也屬頂尖之列。可只拿了半刻,已經滿臉漲紅,氣喘吁吁,再看向陳長卿時眼中多了幾分驚訝。
陳長嘯跨步出來,沒好氣地道:“這可是精母鐵,不識貨的笨丫頭。”
關於精母鐵陳安安是知道的,如果說生鐵去雜質需要千錘鍊的話,那凡鐵變成精母鐵,至少需要千錘鍊成上千遍,將生鐵錘煉成原有體積的十分之一,才有可能煉成母鐵。那可不是一年兩年的工夫,更何況是這麼大一塊……隱約看到陳長卿紅腫起泡的手,陳安安頓時什麼都明白了。
陳老道:“光靠這個可不夠,關鍵是裡面融入了你大伯早年得到的一塊千年玄鐵。”
陳安安仔細看了看,長棍上竟然有流雲似的暗紋。不由得驚道:“難道這是‘奇兵’!”
陳長卿含笑點了點頭。
陳長嘯急道:“大哥,你要不再考慮考慮……”
陳長卿大手一揮,朗聲道:“都別說了,就算機會渺茫。不管成不成,盡一份人事。也算對得起自己了。現在苦一點,總比日後後悔強。還是那句老話,身為我陳家兒郎,豈有平凡之理?!那個小兔崽,別以為心脈有點缺陷,就整天賴在床上。他的苦難日來了。這一次再治不好,老就踢他進打鐵鋪,給他老去拉風箱。”
門外的話聲雖小,以陳默如今的實力,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陳默放下食物,嘆息了一聲,他又如何不知呢!
這些年父親但凡聽到有什麼對心脈有益的靈丹妙藥,立刻想盡辦法弄來,一擲千金。從不眨眼。弄得現在身無分,他又花心思找好東西換。這一次,肯定又是鑑寶樓傳出了什麼風吹草動的,父親又了。
這就是父愛嗎?對於曾經是孤兒的陳默來說,這份感情讓他覺得既陌生、又溫暖。
父親,我一定不會讓你的,我要讓你知道,你有一個強大到足以保護你、保護母親。還有整個家族的好兒!讓你以我為榮!
“小默、想什麼呢?”
陳安安玉指在陳默面前晃了晃。
“感覺好點了嗎?想不想我帶你去鑑寶樓見見世面?”
“你自己去吧,我要回去睡覺了。”陳默拍開她的手。話音未落便往外走。
他這一走不要緊,整個人頓時愣住了。隨著氣血的流轉,他自己的身體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從裡到外,從皮膚到經絡,甚至骨骼,內。都帶給他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在短暫的呆滯之中,陳默清楚的感覺到,伴隨著自己呼吸吐納之間,全身的毛孔就像有生命力一般,將空氣中游離的天地之精氣吸入體內。錘鍊魂力。如今經脈不止拓寬了,甚至比以前堅韌了數倍。
陳默知道,毫無疑問那部神秘功法所帶來的好處。
嘉郡的主幹道中央,一棟佔地廣的層樓閣巍然聳立,正門的匾額上高懸著“鑑寶樓”個氣宇軒昂的鎏金大字。此乃嘉郡目前為止最大、最全,同時也是檔次最高的物大樓,在焱域的幾個大郡城都設有分號,而這裡只是其中一處分號。
一名模樣清秀的布衣少年在鑑寶樓門外勒住馬,“小默,這裡就是鑑寶樓了。”為了方便起見陳安安這次扮成男裝出門。
最後陳默實在架不住陳安安的淫威,還是來了。
這鑑寶樓內部空間大,單單第一層,看樣就可容納上個攤位。
“這第一層是交易市場,教九流的人都可以隨意進出,自設攤位,宜買易賣。鑑寶樓會從賣家收取交易額的10%手續費。而二層便是身份的象徵,只有魂師或者錢袋裡有金刀幣,才可以入內。至於第層……輕易不對外開放。這裡東西很多,應有盡有,不過這好東西嘛……價格也貴得離譜。”陳安安一陣感慨。
櫃檯上琳琅滿目的商,看得陳安安目不暇接。與之相比,陳默倒顯得臉色平平。因為在現代社會大賣場、購物中心之類屢見不鮮,自然不會讓擁有前世記憶的陳默覺得。
吸引他目光的是屏風後面的樓梯,樓梯口肅立著兩名腰間佩劍的侍女。
“閒雜人等請止步。”
陳默剛一靠近,其中一人上前阻攔住。
“這買東西,還要資格?”陳默不解。
“本店二層以上出售的都是魂師大人需求的貴重物,普通人禁止入內,以免打擾到諸位大人挑選物。”侍女用一成不變的聲調說道。
“那如果我出得起錢,就愛收藏魂師的用呢!”
“二樓的物,最低起價刀幣。如果你能立刻拿出個刀幣也可以。”
一個金刀幣、等於十個銀刀幣、又等於一個銅刀幣。
個刀幣就是個金刀幣。別說個金刀幣,陳默身上現在連個銅刀幣都沒有。
不管在哪個世界,等級分化永遠都存在!沒錢沒身份,連看門的都瞧不起。
陳默從腰帶裡摸出夜光琉璃珠,道:“這個應該夠值刀幣了吧!”
這是種罕見的寶石,黑暗中會帶來光明的好運寶石,可不止值刀幣啊。
侍女露出一絲驚訝。沒想到能從孩手裡拿出這麼值錢的寶石。語氣也溫和了些許,“夠是夠,但本店謝絕以凡物換取魂師之物,建議你先去一層賣掉,湊夠刀幣再來。”
“小默,你怎麼在這兒?我找你半天了。”陳安安氣喘吁吁的停下來。性半靠在屏風上,一隻手給自己扇著涼風,道:“累死我了,咱們直接去賣藥的攤位。”
“安安姐,您辛苦了!乾脆你在這兒休息,把棍給我、我去換,不就是‘凝心露’嘛,我懂的。”陳默拍著胸脯說道。
“行啊,小默長成大人了。”陳安安笑著取下棍。忽然間、似乎想到了什麼,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棍重,你拿不動啊,還得我來。”
陳默拉著剛才說話的侍女,純真的笑著,“這個漂亮姐姐說願意幫我拿。”
“真的?”陳安安一臉狐疑。心道這鑑寶樓的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陳默回身道:“這魂師之物總可以以物換物了吧,你們還不去幫忙拿!”
兩個侍女相視一眼。說話的那個侍女走過去握住玄鐵棍,“很重,拿好咯。”陳安安仍不放心的囑咐了一聲。她手剛一鬆,“嘭”地一聲,棍一端狠狠礅在地上。地面上整整一塊大青磚立刻龜裂。
“好重!竟然是奇兵。”兩個侍女眼睛一亮,門外漢也知道這棍的確是好東西。放在店裡也賣得上價。
“確定不幫忙?”
陳安安哭笑不得的看著兩個眉清目秀的侍女像莊稼漢一樣,一人一頭扛著玄鐵棍,弓著腰一步一頓的上樓梯。
好不容易走過樓梯轉角,陳默道:“行了,等你們上去天都黑了。給我吧。”
“可是還有半層啊。十來個臺階呢……”
正在兩人一頭霧水的時候,陳默拿過棍,翻手背在身後,然後兩步登上臺階,健步走進了二樓大廳。
那兩個侍女驚在原地,久久不能動。
鑑寶樓的二層,與一樓的格局截然不同,明亮高敞的大堂內燈火輝煌,他一進去就看到了一個灰髮老婦坐在猩紅的地毯上。看到客人進來,那老婦甚至沒有抬頭看一眼,依舊專注地翻閱著手中的書冊。
四周整齊的陳列著上好的紫檀木櫃,櫃上擺放著各色商,無一不是千金難求的珍寶。
偌大的廳堂內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客人,安靜異常。
那老婦雖然早生華髮,但面容紅潤,混濁的眼中神采四溢。
老婦似乎有所察覺,霍然抬頭,四目相對,老婦展眉一笑,對他招了招手。
這次鑑寶樓的人倒也客氣,陳默心想著,還以微笑。
老婦笑眯眯的道:“許久不曾見過如此有天賦的小傢伙了,叫什麼名字?今年十幾了?”
並不是老婦眼拙,而是陳默因為脫胎換骨的關係,身材比一般的同齡孩看上去高大許多。
陳默答道:“晚輩陳默,今年將滿八歲。”
“晚輩陳安安,見過前輩。”陳安安的聲音突然出現在身後。
陳默詫然、回頭,“你怎麼沒休息?上來做什麼?”
“休息夠了就上來看看,我不放心你啊。不過很奇怪哦,那兩個侍女下去以後,看我的眼神有些怪怪的。”陳安安偏著腦袋說道。
陳默愣了一下,揶揄道:“是看你長的怪吧,好端端的女孩非要著男裝。”
引來陳安安一記白眼。
老婦古井無波的臉上已然露出驚訝之色,放下手中的書冊,重新審視了一番。忽然間,陳默感到有一種莫名的壓迫力瀰漫在空氣中,凜然連退了步,看著老婦的眼裡神色微變。這個老人居然一眼就看出自己的修為,這可是連家中身為七星大魂師的陳老都做不到的事。
這樣的高手居然只是在鑑寶樓看店的。陳默不得不暗自驚歎,鑑寶樓的財大氣粗。
果不其然,老婦下一句就驚道:“不到八歲,氣通界七星?!”
陳安安噗嗤一聲,笑了,“老前輩,我這弟弟根本沒有一絲魂力,他自小身體不好,每日都在屋內靜養,全家人連重物都不敢讓他拿。您一定是弄錯了——618d20k3s3686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