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上官陽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忍不住催問其中是不是還有什麼隱情。
上官陽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出:“那個陰羅寶剎中有很多佛修僧侶的鬼魂,他們的魂魄除了受到天道的制約,還受到佛家六道的約束,雖然華夏大地以道家的道為根基,可佛家卻也在大道秩序中佔有很重要的份量。”
提起佛道兩家我的興趣也就上來了。這世間創世神多的很,任何教派都會將自己所信奉的最高神奉為創世神靈,這又該作何解釋呢?
我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上官陽又笑了笑說:“盤古開天,宇宙洪荒,鴻鈞出道,道分三家……”
說到這裡的時候上官陽停了一下說:“鴻鈞化身天道,可那時候的天道之中並未有人存在,而是各種洪荒元靈所掌控和維持的天道。”
“後來第一代神話大神出道,不過那時候的神,擁有人身的神,只有女媧和豎亥兩個,而豎亥也只是勉強像一個人罷了,後來女媧造人,才有了眾多的人形的神出現,也是因為人形神增多。鴻鈞老祖的天道秩序幻滅。所以鴻鈞再出重立天道,這就是第二次神話時期的開啟。”
“不過第二次神話時期開啟的時候,各種洪荒神,非人形神都還在的,他們和人形神共掌天道秩序。可後來因為種種原因,非人形神受到排擠打壓,漸漸只剩下了人形神和少數非人形神共存,天道秩序再次混亂,而此時鴻鈞再出收了三個人形弟子,即為三清,於此同時鴻鈞還發現人間有一人,其為西方教主,功法深厚,弟子無數,也可參與維護大道的職責之中,而那個人便是如來,如此三清和如來開闢第三次神話時代。只可惜在第三次神話開啟後,雖然人形神掌控了天道,可神話時期也日漸衰竭,漸漸變成了人掌控天道局面。”
“所以第三次神話時期也是最短的一次神話時期,後來鴻鈞再出世,讓弟子收姜尚為徒,傳姜尚通天本事。以人之身封天之神,人掌天道的時期開啟,神話時代終結,神靈也是漸漸淡出了我們的生活。”
“雖然現在是人自己掌握著大道,可那第三次神話時期的神卻還都是存在的,很多秩序人都需要參照他們的意思來辦,所以在地府之中,佛靈和道靈各掌一支,而我們所面對的陰羅寶剎,因為道靈和佛靈在他們的歸屬上有分歧,所以最後佛靈和道靈的陰差就都不管了。”
上官陽以一個大的框架再給我講到陰羅寶剎的事情上來,我一下就徹底明白了起源,不由也是苦笑道:“沒想陰差也會推三阻四啊。”
上官陽說:“無論是人形神、仙、鬼,都是人所化,有人的情感是很正常的,這就是現在的天道。”土坑司亡。
說到這裡上官陽又道:“所以陰羅寶剎最後還是需要我們真正的人去解決,因為人才是現在的大道之根本。”
我點點頭似乎明白了什麼,可再仔細去想的時候,我又不知道我到底明白了什麼。
這一路上上官陽給我講了很多我以前不知道的事兒,上官陽雖然隱世多年,可他的見識卻是遠遠超乎我的想象。
幾天之後我們就到了麗江古城,我們在這邊找了一個民俗客棧住下,稍作整頓之後,我就問上官陽接下來我們如何繼續調查陰羅寶剎的事兒。
上官陽就說:“這件事兒背後既然有你爺爺的影子,那多半他是算到陰羅寶剎近日會重現人間,位置的話,多半還會在麗江古城附近,畢竟那陰靈之宅再厲害也是宅,能活動的範圍不會很大。”
“所以我們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在這邊等就好了,那陰羅寶剎出世,會搞出不小的動靜來,只要它出現,我們肯定能感覺到,它的情況我們已經摸清楚了,到時候什麼也不管,只要找到它,直接開打便可。”
我又問上官陽我們需要做什麼,他想了想說:“什麼也不用做,明天的話,我會出門去採購一些東西,你們只要休息就好了。”
在陰羅寶剎這個案子上,我已經不是決策者,所以我們現在也只能聽從上官陽的安排。
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一早上官陽和上官琴就出了門,到了晚上回來的時候,他們就買回來了很多的竹條、紙張和顏料,很明顯他們是要在這裡扎紙了。
不過上官陽和上官琴這次躲在屋裡扎紙人,扎的都不是很大的東西,而是一個又一個袖珍型人偶。
他們動作很快,大概二十到三十分鐘就可以紮好一個。
而我和王俊輝就負責幫他們幹一些清理垃圾之類的小活兒。
期間這個民俗客棧的老闆也來找過我們,問我們在他家裡做的啥,我們多給了那個老闆一些錢,說我們做這些東西是要拿到大理去賣的,又說了好一通的好話,他才不追究。
一連三天,上官陽和上官琴每天各做二十個紙人,三天後正好做成了一百二十個。
上官陽和上官琴也沒有再繼續扎紙人,把最後一批垃圾清理了,我們就把這些紙人全部綁上紅線,然後放到了車上,上官陽上這些紙人會在我們執行的陰羅寶剎案中發揮奇效。
我心中也是早就想見識下上官陽這個扎紙匠的真本事了。
又過了兩日,這一日跟之前差不多,晚上我們都睡的很早,大概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我的監察和採聽兩相門忽然被一陣陰風吹的自動開啟。
我趕緊起床,等我站到門口的時候,王俊輝、上官陽也都分別站了到自己房門口,他們的目光看的都是麗江古城的東北方向。
我問:“那寶剎出現了嗎?”
我雖然感覺到了異樣,可是不是那陰羅寶剎搞的鬼,我卻是拿捏不準。
上官陽眼神中有些激動,他點了點頭道:“沒錯,這種氣息就是那寶剎,從位置上判別,應該在麗江古城的東北方向的山中,我們現在就趕過去,這次一定不能讓他們再藏起來。”
於是我們收拾了東西,再把還在熟睡中的上官琴叫醒,就一同開車往東北方向去了。
車子到了山下,我們就把紙人從車上取出,就在我和王俊輝準備抱著這些紙人上山的時候,上官陽就對我倆說:“不用抱著了,這些紙人讓小琴帶著就好了。”
說罷上官琴就捏了一個指訣,然後對著那些紙人唸叨了幾句我聽不懂的指訣,最後那些原本橫七豎八的紙人一下全部站了起來。
再見上官琴橋紅線的一頭往前走,那些由紅線串聯起來的小紙人就忽然一下都活了起來,跟著她排成三列往前走,每一列四十個。
看到這一幕我不由對上官琴豎起大拇指道:“好本事啊!”
上官琴對我笑笑說:“我這差我爺爺還遠著呢,我也就只能橋它們走走路,要想讓它們打架,那還要看爺爺的。”
我和上官琴還能說笑,可上官陽卻是半點也笑不出來,畢竟這個案子讓他曾經損失了一個至親的朋友,而因為那個朋友的死,他放棄一段本應該很美滿的姻緣……
所以在看到上官陽的表情後,我也就收斂了一下表情。
此時跟在我旁邊的兔子魑也是不停地“呼呼”地叫著,它對鬼物的氣息很敏感,所以我們就讓它在最前面引路。
由兔子魑帶路,我們應該不會找錯方向。
在路上我也是問了一下王俊輝現在能不能請神了,王俊輝搖頭說:“還差一些時間。”
王俊輝不能請神,我們最大的依仗也就沒了。
不過王俊輝現在是神通一階的天師,而我也是地階二段了,我們身邊的四鬼和四仙也是都成長了不少,加上這次跟著我們出任務的,還是當年的一代天才扎紙匠,我想對付那陰羅寶剎應該問題不大吧。
這麼想我也就這麼問了上官陽一句,他說:“我的實力比起當年自然要強很多,那個姓王的小子實力應該和秧骨差不多,至於你實力差當年你爺爺很多,不過你也不用沮喪,因為那時候你爺爺已經快三十歲了,而你才二十出頭。”
聽上官陽這麼說,我心裡也是稍微平衡了一些。
我又問我們隊伍的實力綜合起來是不是比當年他們那隻隊伍的實力要強,上官陽說:“應該是這樣的!”
聽到上官陽肯定的回答,我心裡也是稍稍有數了,當年他們都可以把白咕和牛鬼打傷,那今天我們的實力更強,直接滅了那陰羅寶剎中的一眾鬼應該可以做到吧。
往深山裡走了一會兒,我們就隱約聽到了和尚誦經的聲音,不過這些佛音和小和尚貟婺誦經時候的佛音大不相同。
貟婺的佛音讓我們聽了身心舒暢,而此時的佛音卻讓我們感覺背後一陣陣地發涼。
除了那陰冷的佛音,那繚繞的鐘音也是讓我聽的頭皮發麻。
看到我表情的變化,王俊輝就拿出一張靜心符分別給了我和上官琴道:“捏好這符籙,這樣你們就不會被這鬼魂之音干擾了。”
我也是反應過來,趕緊捏指訣,又把自己和上官琴的相門封了一下。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一座看起來極其陰森而又雄偉的寶剎就呈現在了我們的眼前,我們的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