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些人大半夜湊到一起,商量了好一會兒天亮以後的行動計劃,到了後來也就開始有些犯困了。
所以說話和發表意見的人越來越少,瞌睡打盹的人越來越多。
“啊!”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再次睡著的時候,納蘭的房間裡忽然傳來一陣尖叫聲,我們這些人也是趕緊跑過去。
推開房門後就發現納蘭已經扯下了額頭上的符籙。然後身上裹著被子,一臉的驚恐。
見我們衝進來,她直接害怕地問我們:“你們,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顯然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兒納蘭全部都忘記了,我們只好耐心給她解釋了一遍,等我們說完發生了什麼,她的情緒看起來沒有緩和,反而是更加緊張了。
她遲疑半天問我:“你是說,我剛才差點自殺?”
我點頭:“是的,你睡袍上那些洞,也是你劃出來的,而且你還想割下自己的耳朵來呢。”
接著又安慰了納蘭幾句,就讓她趕緊換衣服出來,畢竟現在天快亮了,我們吃了飯還要進山去尋找那些走失的工人。以及那個白衣女子和小狐狸人。以上名扛。
至於貟婺那邊,不用我教他,每天快到做早間功課點的時候,他都會自動醒來。收拾好內務他就出來找我和他一起做早間的功課。
我們這些人吃了早飯,稍微整頓一下,就迎著清晨的光輝,往工地外面的林子裡鑽去了。
昨天白衣女子和小狐狸人鑽進樹林是往東北方向跑了,而我們順著它們逃跑的方向,沿路也是發現了很多它們留下的氣息來。
只是那幾個走失工人的蹤跡。我們卻是毫無線索。
他們的氣彷彿瞬間消失了一樣,我們根本查無可查。
就連兔子魑、阿魏魍這些對氣味敏感的傢伙,想從氣味下手也是不行,因為那三個工人連最基本的氣味都沒有留下。
按理說,他們在那樣的屋子裡待了那麼久。身上肯定有惡臭味,走過的地方也應該沿路留下氣味才對,為什麼會什麼也沒有留下呢?
我們百思不得其解。
沿著林子我們往東北方向找去,今天走的路跟我們昨天找的方向差不多,只不過今天我們更有信心,雖然沒有那幾個人的線索,可是我們卻能順著白衣女人和小狐狸的氣息一直找下去。
走了大概一個小時,我們尋找的方向就開始跟我、王俊輝和林森昨天找的方向有偏差了,我們昨天這個時候還在繼續往東北走,可那女人和小狐狸的的氣味卻是忽然一轉,往東南方向去了。
我們跟著那股氣味繼續追,大概過了一個小時,那氣味的方向又轉了,這次變成了西南。
如此一來,就跟我們一開始往東北找的那條路平行了。只過那會兒我們是往東走,現在是往西走。
這次我們沒有再轉彎,而是一股腦地追了下去,最後追了差不多三個小時,此時已經是下午了,我們就在一個嶺子頂上停了下來,而這個嶺子我們在從丫巴寨進山中工地的時候走過。
氣味到這裡並沒消失,而是一下變的更濃了,換句話說,白衣女子和小狐狸人就在附近。
覺察到這樣的情況我就好奇問王俊輝:“這路我們走過啊,那會兒沒有在這邊發現異常吧?”
王俊輝點頭道:“的確是有些奇怪了。”
不過很快他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隱藏氣息的本事有很多,我們上次經過這裡,它們用了什麼特殊的法子也說不定,而我們一路上又沒怎麼主意。”
我們大概計算了一下,從這裡到工地那邊,大概還要步行兩個小時左右,騎馬的話,這後半段的山路畢竟平整,比我們步行快一些,大概能節省一半的時間。
也就是說,我們那會兒知道快要到地方了,所以也是最放鬆的時候,那會兒疏於觀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只是那白衣女鬼和小狐狸為什麼要繞這麼大一個圈才去工地那邊呢?
可能是為了掩人耳目,怕我們發現它們吧。
只是現在我們還是找到了。
到了這邊後,我們停下休息,納蘭已經累的不行了,蹲下去不停揉自己的腳,時不時發出“嘶嘶”地痛苦之音。
阿魏魍也就散了一些香氣給納蘭聞一下,她臉上的表情也就好了很多。
聞到香氣後,納蘭一下精神起來道:“有股香味!”
我告訴納蘭不用緊張,卻沒有告訴她香味的來源。
我們沿著嶺子往下找,山下是一條溝,因為去年這山裡的雪比較充足,所以溝裡就形成了一條清澈的小溪。
不過我們沒有下到小溪的旁邊,而是在半山腰的位置停了下來,這裡有一個洞,洞口壘著整齊的石塊,半人多高,要進去的話需要貓著腰才行。
所有的氣味都是從這洞裡散出來的。
我們商量了一下就準備往裡鑽,可不等我們行動,“嘭”的一道勁風就從洞內襲出,我們這些人趕緊閃開洞口。
那股勁風擦著我們的邊吹過,還差點把我給掀翻了。
接著就聽洞裡面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你們還真的找過來了,真是難纏啊。”
我深吸一口道:“你們也是夠小心,竟然兜這麼大圈子,只可惜一切都是白費力氣。”
片刻,那個洞裡就鑽出一大一小兩道白影來,它們分別在小溪的旁邊落下,小狐狸的尾巴恰好落到溪水裡,把尾巴打溼了一半,接著它趕緊遠離那小溪幾步,一雙小手抱著尾巴往下甩水。
這一幕恰好應了我們進山之前給納蘭的卦辭。
看來那個小狐狸是這個案子的關鍵所在。
王俊輝此時慢慢地問了一句:“我們來的時候也從這裡走過,並沒有感覺到你們的存在,你們竟然能夠有隱藏自己氣息的本事,為什麼不用呢,如果你們用了,我們也找不到這裡來。”
白衣女人笑了笑說:“你以為我們不想嗎?可自從我們的家遭到破壞後,我們藏匿氣息的法寶就時靈時不靈的,哼!”
聽她這麼說,我就忍不住道:“你們的家?難不成裡面那個工地是你們的家,那這裡呢?”
白衣女人“哼”了一聲說:“我們的家就在這裡,是裡面的那些人,曾經來過我家,破壞了這裡,還險些傷到我的女兒,也是他們把沉睡了數百年的我給徹底喚醒了。”
這女人沒有晚上那會兒那麼暴戾了,也沒有動不動就要我們命的意思。
而且更讓我們驚訝的是,那個小狐狸人竟然是那個白衣女人的女兒。
這是什麼情況?
小狐狸人把尾巴的水滴甩幹了,然後對著我們這邊“呲牙咧嘴”地“呼呼”幾聲,像是在警告我們。
我這邊的兔子魑也不示弱,馬上就給它“呼呼”回去了。
此時我小聲問王俊輝:“那個女生生出一個純妖氣的狐仙來,可她身上卻是人、屍、妖三氣並存,這可能嗎?”
王俊輝愣了一下說:“這個說不準,萬一那小狐狸只遺傳到‘妖’這一方面的特徵呢,說不準,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
那女人和小狐狸人的本事我們都見識過,絕對不是我們這些人的對手,所以我們也不用太過害怕,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別讓它們再跑了就好。
我們的人慢慢散開,把它們肯能逃的幾個方向全部堵死了。
而它們似乎也沒有立刻逃開的意思,白衣女人緊緊盯著我的方向,本來我以為她可能是看我身後的納蘭,可我把納蘭往旁邊推了幾步後就發現。
那個女人盯著的是我們身後的那個洞口。
我心裡忽然有些明白了,她是害怕我們進洞,所以才從洞裡出來。
同時她也是害怕我們進那洞,所以才沒有立刻逃跑。
那個洞裡面肯定有什麼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
想明白了這些,我就笑了笑問那個女人:“這洞裡有什麼東西,讓你這麼放不下呢?”
那個女人原來看著還很平靜的臉一下就哭喪了起來,接著就聽她對著我暴怒道:“你,你要是敢動它,我,我會殺了你們!”
說著那個女人身上就露出了一股強大的暴戾之氣,比晚上的時候,她折磨納蘭那會兒的戾氣更重。
不過她的實力卻沒有高出多少來,懾青鬼狀態下的古魅,絕對能和她打得差不多。
不過我並沒有急著放古魅出來,我也不想就這麼把她激怒了,就道了一句:“這樣,你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你的回答讓我們滿意,那我們可以考慮放了你,但是你也必須答應,不能去傷害那個工地的工人。”
“相反,如果你對我們隱瞞了什麼,或者我認為你的回答不足以平復你的罪孽,那我們還是動手打了你們。”
我們這些人的實力,那個白衣女人很清楚,所以她從晚上開始就沒有選擇和我們硬拼。
她很聰明,所以她也清楚,現在配合我,回答我的問題,才是她的一次機會。
所以她深吸了一口氣就道:“問吧,你想知道什麼,只要你們不覬覦我們的寶貝,不想著毀掉我們的家,你們問的,我都會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