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徒烈的臉登時就黑了下來,而此時的林緋虞似乎也明白了究竟是什麼狀況,臉色立刻變成了一副白痴狀,宗門的規矩那是非常嚴厲的,在授課的時候溜號,就是司徒烈對林緋虞進行什麼嚴厲的懲罰,那林上風也說不出來什麼。許紫煙看著林緋虞傻不拉基的模樣,再想到自己此時也是站著,心中便有些同病相憐,心有慼慼。
這林緋虞說起來也真夠可憐的,在修煉上根本就沒有什麼天賦,而且一門心思都放到了傀儡術上,但是他的父親卻偏偏還不死心,一心想要給自己的女兒創造更好的修煉條件,恐怕司徒烈傳授的東西,她沒有多少能夠聽懂的地方吧,這才去琢磨著鍛造錘法了。
許紫煙輕咳了一聲,苦著臉輕聲說道:“緋虞師姐,司徒長老在問我聽懂了沒有,我在和司徒長老說。我還在領悟司徒長老前面剛開始講的東西,後面的根本就沒有聽到。”
許紫煙提醒的話,讓林緋虞立刻就醒悟了過來,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朝著許紫煙豎了一個大拇指,然後才禮貌地對司徒烈說道:
“司徒長老,我剛才沉浸在了法訣中的領悟中,一時失神,請長老見諒。”
司徒烈的臉色略微地好轉了一些,不過仍然有著些許懷疑,冷聲地問道:“你有那裡不明白?說出來讓本長老為你解惑。”
這對於林緋虞就簡單了許多,不明白的地方,她當然有,有很多。便隨便地挑出來一個,那司徒烈的臉色這才好轉,不過又變成了眉頭深鎖。因為他發現教林緋虞還真是一個力氣活,她不明白的地方,在司徒烈看來是太簡單了,簡單得不知道怎樣去解釋。
時間在煎熬中終於到了中午,許紫煙告訴林緋虞,從今往後自己不會再來上課了。告訴林緋虞的原因是自己根本就聽不懂,還不如在山谷中好好研究傀儡定向攻擊的事情。
那林緋虞聽到許紫煙不上課是為了給她研究傀儡術的定向攻擊問題,自然是舉雙手贊成。於是,許紫煙便從那天起便消失在了林緋虞和尤月等人的視野中,去過著自己平靜的修仙生活,這也是許紫煙一直嚮往的生活。那司徒烈和朱彤見到許紫煙再也沒來上課,心中也沒有什麼想法,誰會去關心一個只有煉氣期第七層的弟子呢?
太玄宗。
太玄峰的大殿之內。五峰的峰主都齊集在大殿之內。每個人都陰沉著一張臉,林上風恨恨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說道:
“地底世界越來越不安寧了,深淵修羅們是越來越囂張了。我們北地在地下的防線又受到猛烈的攻擊,險些守衛不住,如果被深淵修羅攻破了地底防線,來到了地面之上,那可就真是北地修仙界的災難了。”
坐在下首的萬劍峰峰主莫驚鴻開口說道,聲音如同金屬般鏗鏘:“宗主不要動怒,那地底防線雖然此次受到了攻擊,但是我們北地的修士也畢竟經受住了考驗,想那深淵修羅撲騰不起來什麼大浪。只是他們是攻方,我們是守方,深淵修羅進攻不利之後,便可從容退去,而我們修仙界的修士卻只能夠被動防守,處處小心。
一個攻,一個守,戰與不戰均操於敵手。我覺得我們修仙界是不是應該主動攻擊,主動攻入深淵,重創修羅。讓他們從此不敢輕啟戰端。”
寶器峰峰主莫釋君急忙說道:“宗主,我們修仙界的修士,對於深淵完全陌生。如果我們冒然進入深淵,恐怕會得不償失,還請宗主三思。”
那萬劍峰峰主莫驚鴻此時的修為正卡在結丹期第九層的瓶頸上,他很想通過戰鬥來尋得突破的機緣,便凝聲說道:
“宗主,我願率領本峰弟子,前往地下深淵,將深淵修羅重創,換得修仙界百年和平。”
千符峰峰主樑之洞急忙說道:“宗主,遠征深淵豈比尋常,各項後備物資都需要籌備,比如符籙,法器,丹藥等,豈是萬劍峰一峰之力能夠解決得了的?那深淵修羅,雖然被我們防線上的修士擊退,但是我們一旦孤軍深入,必將陷入深淵修羅的大軍圍困之中,如果我們真的想要主動出擊,恐怕別說萬劍峰一峰之力,就是整個太玄宗的力量也不夠,那需要動員整個北地修仙界的力量,形成聯軍才能夠有進攻深淵的可能,否則難以奏效。”
“嗯”
林上風微皺著眉頭應了一聲,林上風作為一宗之主,而且是從一個非戰力的百草峰成功上位的宗主,其實在心中也很想要幹出一番驚天動地的成就。如果能夠主動進攻深淵。重創修羅,給北地修仙界帶來百年和平,這無疑會極大地滿足林上風的成就感。但是聽到寶器峰峰主莫釋君和千符峰峰主樑之洞都表示了擔心和隱隱的反對,林上風的心中便有些猶豫。
林上風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將目光望向了一直還沒有說話的萬法峰峰主言崢。言崢一直微眯著眼睛坐在那裡,感覺到林上風的目光望了過來,便睜開眼睛,緩緩地說道:
“宗主,我輩修仙是為得求大道,尋長生。而兵者,天下之兇器也。這絕非求道之正路。那深淵修羅,以殺戮為手段,吞噬血肉為目的。其修煉功法極其邪惡,如果我們主動出擊,和修羅決戰於深淵之中,不佔天時,地利,人和。恐怕北地修仙界會受到重創,原本我北地就屬於蒼茫大陸上實力最低之處,恐怕經此一戰之後,更會拉大與其他地區的差距。
想我輩修仙之人,畢生的願望就是修大道,尋長生。深淵中的東西對我們修仙界的修士毫無用處。我們出征深淵,可以說是隻有消耗,沒有獲取。所以師弟我覺得,我們完全沒有必要出征深淵。如今我們北地修仙界沒有其他地區的明爭暗鬥,雖然修煉的環境差了點兒,但是也是一片生機勃勃,依師弟之見,只要我們緊守深淵的出口,不要讓修羅攻上地面也就是了。
既然這次守衛深淵出口的修士損傷嚴重,我們再和北地修仙界中的大小宗門商議一下,各個宗門和家族再派一些修士進行補充就是了。守衛深淵入口這並不是我們太玄宗一宗的責任,是整個北地修仙界的責任。”
林上風聽了言崢的話,心中便微敢不悅。心中暗道:“求大道,尋長生。好一派與世無爭之言,那你倒是別存著爭奪太玄宗宗主之位啊莫驚鴻是想著接著攻打深淵修羅獲得突破,你是想著保存萬法峰的實力,免得在深淵中消耗過巨。又何必尋一些堂皇之言,把我當三歲小孩子嗎?
可是言崢所言,句句皆是仙家所言。縱然林上風身為宗主,也不能夠予以反駁。當然,如果林上風擁有元嬰期的修為,這幾個峰的峰主也絕對不敢在林上風的面前多說一句話。
林上風心裡有些鬱悶,但是表面上還是一臉的沉靜,凝聲說道:
“罷了,這件事情還是暫時放著吧,等我前往插天峰,拜見柳師叔之後再說吧。”
而就在這是,大殿之外傳來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宗主不必親往,本尊來了。”
話落,一條身影已經出現在大殿之中。從外表上看那柳清寒就是一個三十許的女子,卻是一頭如同銀絲的白髮。舉止神情如同冰玉,一副清冷之色。
來人正是在上一代太玄宗元嬰老祖隕落之後,華陽宗進攻山門之際得到突破的柳清寒。這柳清寒出身於萬法峰,修煉的是冰系功法,不僅僅是功法冰寒,就是那性子也清冷如寒冰,年輕的時候就殺伐果斷,不僅在北地修仙界殺出了偌大的名頭,還曾經獨自遠赴中原地區,雖然最終沒有博得什麼名頭,但是能夠在人才濟濟的中原地區,經過數十年的遊歷,最終還能夠活著回來,也足見其修為和心志的強橫。
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才能夠在宗門危機之時,不僅沒有道心動亂,還能夠獲得突破。否則如今還哪裡會有太玄宗的存在?就是太玄宗僥倖還保留了下來。恐怕也會成為一個弱小的宗門。要看著華陽宗的眼色苟活。
當初在柳清寒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屢次參加過地底深淵出口的守衛戰,數次擊退修羅的攻擊。如果要說目前在太玄宗有誰對深淵修羅最瞭解的話,莫過於元嬰修士柳清寒。
見到元嬰修士柳清寒親自來到了大殿,五個峰主急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著柳清寒深施一禮道:
“拜見師叔”
“免禮”
柳清寒淡淡地說道,移動蓮步向著上首的主位走去。林上風急忙閃到了一邊,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柳清寒。自己則在下首尋了一個座位坐下。
柳清寒的目光清冷地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淡淡地說道:“我不同意出征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