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微終究不能變成黃佳,黃佳也不能變成楊雨微,她在用自己的方式維護著天行兄弟的利益、生命。
“哐啷……哐啷哐啷……”開山刀與水泥地面的撞擊聲不絕於耳,在警察面前,手拿兵器和不拿完全是兩種概念。
地面上砸起點點的混凝土顆粒,楊雨微傲然的擋在天行兄弟的面前,溼潤的眼睛略帶血比,直直的凝視著文志遠。
對於文志遠,楊雨微是認識的,這個曾經和自己丈夫作對的警察局長,如今雖然稱不上是敵人,卻也只能是酒肉朋友而已。
文志遠眉頭微皺,眼光閃爍,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最終還是大步流星的走到楊雨微的面前,輕輕的靠近她,低聲細語,道:“放心,他們不會有事的。”
楊雨微作為一個剛剛開始教學的高中老師,女人的細心她是具備的,瞟了文志遠一眼,眼中的不信任不言而喻。
文志遠幽幽的嘆了口氣,認真道:“我也是J省人,不能看著咱們的人被一幫外地佬欺負不是,相信我,沒錯的。”
斧頭幫的二百多個將文志遠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心裡感覺不好,文志遠明顯對眼前的女人比較忌憚。
張鋒滿身是血,整個人散發著血腥味,當然,這全是敵人的血,大步流星的走到文志遠的面前,擋在楊雨微,鄭重道:“自己看著辦吧。”
狂,絕對的狂妄,張鋒的話擲地有聲,幾乎所有人都聽在耳裡,斧頭幫的人更是心臟露跳一拍。
三百多人接近四百人,毫無反抗的跟著警察上了車。當然,這是半個小時後,解放牌的大卡車,拉了十車不止。
張鋒是最後上車的,整個J省,天行高層就他的地位最高了,天行人從來不會讓兄弟們孤軍奮戰。
文志遠看著上前的張鋒,長長的舒了口氣,如果真的要搞屠殺,無論是斧頭幫的人還是天行的人,自己人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件事情算是平息了,這讓文志遠放鬆不少。
楊雨微三步並兩步追上張鋒,拉住他帶著粘稠鮮血的後衣,目光決絕,一步步的跟著,就是不放手。
張鋒無奈的看著楊雨微,她是大嫂,自己不能說什麼,也明白作為蕭哥的老婆,這是她唯一能出點力的地方了。
張鋒不想打南楊雨微的關心,一眨不眨的注視著文志遠,沒有說話。
文志遠自然明白張鋒的意思,大步走到楊雨微的面前,認真道:“你跟我坐一輛車吧,那些車太巔。”
文志遠說得沒錯,用來拉斧頭幫和天行集團的人的車,確實有些陳舊,只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已。
楊雨微默不作聲的跟著文志遠上了一輛黑色的警車,一路無聲,氣氛極為的壓抑,文志遠不斷的抽著煙,通過後視鏡觀察著一臉凝重之色的楊雨微。
狐狸不可怕,可是的是狐狸身前的老虎,王蕭不是現在的文志遠能得罪起得,特別是和上邊牽上關係後。
王蕭在J省的地位更是舉世矚目。即使省長見了面,也得給他幾分面子,好言相說。
再加上,離開的野狼,天行的真正實力,已經不是文志遠所能看到的,混跡官場,他明白盤根錯節的關係網,往往比億萬財富更加的寶貴。
楊雨微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馬路邊上的保護樹不斷的後退著,大約走了半程,她掏出一部白色的諾基亞手機,略微沉吟,快速的拔打了幾個電話號碼。
“召集一半的天行兄弟,到警察局前。”楊雨微的聲音很好聽,甚至如同天籟一樣,讓人百聽不厭。
“什麼,我是楊雨微……”楊雨微嫩白的臉有些蒼白,雙眼迸發著怒火。
文志遠也認為楊雨微的聲音很好聽,聽得很舒服,不過現在他卻雙手鬆著自己的領帶,感覺車內的溫度有些高,額頭冒出些微的細汗。
除了天行的高層,沒有人比他再知道天行有多少人,雖然只帶一半人到警察局前,這一半人除了帶去江浙的一萬人,最少還有兩萬人,警察局在大,也不能容得下這兩萬人。
緊要的不是這些,兩萬人圍睹警察局,這在J省必定是爆炸性的新聞,各家媒體的頭版頭條必定是自己的特寫。
文志遠突然感覺自己頭大無比,想起一句話,千萬別惹老實人發火,善良的人也有火氣的,雖不至於狗急跳牆,卻也能特殊事情特殊辦。
文志遠對楊雨微再也不敢輕視,回頭努力擠出笑臉,諂媚道:“這件事情我會處理好的,天行的兄弟就不用來了吧……”
楊雨微注視著文志遠,堅決的搖了搖頭,蕭哥不在,她最信任的是天行的兄弟,她不想驚動老人家。
老人最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其實他們的要求很簡單,平平安安的活著,快快樂樂的生活,偏偏王蕭連這個最基本的東西都無法給母親。
楊雨微是一個心思縝密的女人,既然是王蕭的女人,就要替他盡人事,行孝道。
文志遠無奈,偏執的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加的厲害,一個偏執的人在自己的世界是無敵的,特別是這個女人還掌握著巨大的力量。
警車一路無聲,氣氛極巨的沉悶,或許,這是少數的讓警察們不能趾高氣揚氣昂的任務吧。
很快的,天行的兄弟和斧頭幫的人被帶到警察局。
N市的警察局不算小,可以用很大來形容,突然多了這三百多人,也不顯得擁擠。
楊雨微的目光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文志遠的身體兩秒鐘,即使情人相愛,也不及如此吧。
文志遠感覺心裡有些發毛,他從來沒有感覺到,被一個漂亮女人盯著,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剛要說把天行的人和斧頭幫的人關到審訊室去,話還未出口,改口道:“天行的人送到會議室,其他人送到審訊室。”
負責收押的警察們怪異的看了文志遠一眼,最終沒有說話,少說多做,在哪裡都是適用的,不想自己的前途渺茫,就是聽話。
文志遠掏出一支菸,獨自點燃在警察大院裡抽起來,淡淡的青煙籠罩著他的額頭,隱約能看出他神情間的疲態。
一支菸,兩分鐘時間內抽完了,灰色的菸灰飄落到大院的水泥地上和細微的泥土混合在一起,不分彼此。
張鋒帶著一干兄弟到了會議室,楊雨微不是案犯,和文志遠一樣站在警察大院裡,冷冷的注視著文志遠,神情中居然帶著一股冷傲。
“姑奶奶,別這樣看著我行嗎?”文志遠感覺自己背後始終有一雙比西北草原上更加孤傲的野狼的眼睛盯著自己,凝視著楊雨微,有些懇求的說著。
楊雨微沒有說話,也不搭理文志遠,轉身向警察大樓裡走去,湛藍的玻璃在陽光下,閃著藍光,異常的明亮。
文志遠的心情卻跌到谷底,緊緊的跟在楊雨微的身後,自己這個局當得退窩囊了,如果這個女人在這裡發生點意外,天行的人能把自己活剝了。
葉開跟著張鋒身後,看到張鋒投以讚許的眼光,心裡略微的舒服了一些,進了警察局,不代表進了死衚衕,相反,這是一條活路,對天行絕對的有利,或許這就是地頭蛇的優勢吧,天行是龍,不是蛇,龍就要熬遊九天之上,必定一飛沖天。
楊雨微雖然走在前面,卻是文志遠在旁邊指點著前進的路線,對於這位姑奶奶,文志遠實在得罪不起。
文志遠一路跟著楊雨微,最後將她帶到自己的辦公室,暗暗的鬆了口氣,俯身給坐在沙發上的楊雨微倒了杯水。
楊雨微沒有動眼前的純淨水,冷冷的注視著文志遠,她在等天行的兄弟,除了這個辦法給文志遠增加壓力,自己再想不到別的辦法。
“咱們商量一下,天行的兄弟不用來這裡了,這裡的天行兄弟很快的就會放出去的。”文志遠說得有些低三下四,對一個女人低三下四,而且這個男人還是頗有地位,可想而知,他需要拉下多大的面子。
楊雨微有自己的理解,這百餘人雖然是天行打手,卻也是在天行裡面辦公的文員,是天行的未來也是王蕭著重陪養的,如果這批人出了意外……
文志遠再次抽出一支菸,坐在自己的皮椅上,靜靜的抽著,這回自己再次成為名人了,一年上頭版頭條兩次,而且是各大媒體,省長也沒有這樣的待遇吧。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互相看著對方,心裡各有所思,尤其是文志遠,天行的事情好處理,放人,一場誤會,打個哈哈就完事了。
可是,斧頭幫的人可是拖上邊的人給自己透過話了,如今,自己……
楊雨給一個天行的兄弟打電話,這個兄弟是J省負責天行外圍的一個頭目,聽到楊雨微怒氣的聲音,頓時感覺事情不妙。
一個見人三分笑的水一樣的女人發火,天行必定發生大事了,當下,他也不敢猶豫,在J省,他絕對有一呼百應的能力。
超過兩萬名的天行兄弟放下手中的活兒,有跑、有騎車、摩托車、自行車、小踏板、電動車……
當然,還有六人做的小麵包,少數人開著數十萬的名牌跑車,每個人心情都有些焦急,消息靈通之輩,大概知道,集團這幾天遭到斧頭幫的三百人的圍攻。
萬人的陣容,浩浩蕩蕩,聲勢浩大,路人無一不測目,甚至有好事者加入人群,人群愈發的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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