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氣息突兀而至,幾乎超出諸多混沌金仙的反應極限。
待得眾人心有感應之時,便已是衝至到嶽羽的身前。
也在一霎那間,便將此地三億仙修,那本是歡欣慶幸的氣氛,生生打落至谷底!
“弒神槍,羅喉!”
鎮元子雙拳立時緊攥,幾乎是目眥欲裂。
這個既覺陌生遙遠,又熟悉之至的氣息,他是早已記憶在自己靈魂深處!
怪不得,那準提道人,始終不曾離去。而那三清,也始終是淡然處之。
一一卻原來,還有如此後招!停留此處,是在專等此人!
甚至不用去望,鎮元子便已能感覺得到,那西方母幾人,驟然轉為慘白的面色。
而在那通明富內,六位聖人,卻又是神情各自不同。老子元始與通天這三清道祖,都是面泛輕笑。
而那準提,亦是目浮兇芒。整個人的氣機收縮壓抑到了極致,也危險到了極致。
便彷彿是一根彈簧,蓄力待發,等待反彈之時。
后土女媧,卻轉而是面色微變。心中驚憂不已,此刻與幾位聖人相持之中,卻也無法輕舉妄動。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千萬長的弒神槍,帶著無盡殺機,無量煞力,往嶽羽所在,凌空刺出。
無法可阻!無物可當!便連她二人,已成聖位。在並未直面這霸道兇橫的槍勢的情形之下,也不由生出了幾分退避之念。
而此刻嶽羽,距離那天書,卻仍1日還有百萬丈之遙!
“果然是天地之大患!這羅喉已不止是找回了弒神槍,便連這神魂,居然也恢復大半一____,,老子仰頭望天,神情間依1日是感慨無比:
“只是可惜了陛下,明明只需一步,便可登天帝之位!借無上真命,成就聖人之位!我聞說,這弒神槍乃無上殺伐之器,專傷人氣血神魂。若是不幸刺中,只怕千萬年都難恢復!”
后土聞言,卻不由是猛地一咬銀牙。目中幾分怒色,一閃而逝。
若非在場這幾位聖人鉤心鬥角,有意縱容,那羅喉又豈能取回弒神槍?
再如非是今日一戰,使三清二聖,都齊聚此間。這頭上吉凶魔,也遠沒有機會,恢復其餘殘魂!
不過當仔細想想,這羅喉本就是嶽羽釋出,只為攪亂天地,她也確實沒有責怪這幾位聖人的立場。
只是心中擔憂更甚,此刻嶽羽,雖是多了周天星斗大陣之助。可在與接引力戰之後,又能否接得住,這羅喉弒神一槍?
若是不幸,可不止是如老子所言,只是受傷沉重而已!只怕身後的女媧,第一時間,便又會轉向西方二聖示好。
這一刻,只覺是胸中,冰寒驚悸到了極致。本就不甚穩固的道境,也是搖動不休。
那邊準提,這時卻是雙目微眯,殺機隱現,透著冷哂之意:“所謂作繭自縛,不過如此。我等聖人,非在他股掌之內一一”
這二人話音未落,那空中的嶽羽,便是再一次,一劍斬出!
匯聚那大五行陰陽元磁滅絕劍氣,以及周天星斗大陣,灌注而下的無量星辰之力。氣息之浩大,亦是磅礴無邊,藉助這周天星斗大陣,竟毫不遜色,之前與接引拼死一搏之時。
融合鴻蒙劍意,更是氣勢鼎盛!
一當那槍劍交擊。那雲空中,便驀地是一陣轟然炸響,星光匯聚,雲霧捲動!
兩般強絕之至的靈力暴漲,直衝擊到億萬丈外。使這才堪堪開始恢復的妙法大羅天內,再一次,隱現崩潰之勢!
眾人神魂內,雖未有如之前,與接引聖人交手時,那整個洪荒世界,都接近破碎邊緣的慌張之感。
然而眼前之景,卻令人更只覺是無比驚悸。
此刻在空中交手的二人,無論是那羅喉還是嶽羽,那槍勢劍芒,到的是約束收攏到了極限。無論是殺氣煞芒,還是那五行元磁與諸天星辰之力,都是全力凝成了一點,或強攻或抗擊、溢出來的氣勁是少之又少,還不到萬分之一。一旦那在極小範圍之內,交擊震盪中的罡氣與天地之靈,徹底爆發,更不知這妙法大羅天,那時是否還能存在!
而那羅喉,也是再一聲大笑傳出道:“昔年你嶽羽斬我一具分神化身,奪吾之鴻蒙之氣!桃山一戰,更刺的我羅喉好痛!今日我便還你一槍,斷絕你登帝之念,成聖之望。可謂是禮尚往來,一飲一啄,旨因前定,了結因果!
話音未落,便驀地是無數紅色飛梭,從袖中衝射而出。每一枚,都彷彿是紅色點芒,凌厲無匹。數達千萬,彷彿是疾風驟雨,幾乎將眼前這片空間,完全淹沒!
嶽羽也是心念微動,使那鎮世璽,護持於身前。當那紅色飛梭,一枚枚轟擊在那玉璽之上,雲空中,立時爆出一連串,宛如是冰玉交擊般的凌厲聲響,震擊耳膜。
宮外那些仙修,若非是三億餘人,在幾十位混沌準聖主持之下,結成大陣。便是這些音浪,便已足可將其身軀內臟,震成粉碎!
罡風四溢,靈力衝蕩。這鎮世璽,只差半步,便已可比擬鴻蒙至寶。然而此刻,竟亦彷彿是支撐不住一般。不時傳出一陣咔嚓聲響,彷彿是在碎裂邊緣。
嶽羽渾身上下,亦是再次一此肌膚綻裂,一些血肉,更是在羅喉那狂猛之力衝擊之下,紛紛炸為血肉粉塵。
槍劍交持,身形雖是半分未退,卻神形淒厲,彷彿隨時隨刻,便要崩潰。
而此刻下方,那女媧是微微一嘆。山河社稷圖,略略一收,,雖還在阻攔著準提,卻已隱隱間,讓開了一步。
準提微微冷笑,手中那七寶妙樹,亦是執在了手中,又取出了一件六根清淨竹。而那頭頂處,赫然也是一顆佛國舍利高懸,內中同樣是蘊有無邊無量世界,三千兆佛子,毫不遜色於接引。
那七彩光華流轉,彷彿是隨時隨刻,便要爆發。
可就在下一霎那,接引的神情,便又轉為是錯愕愕然。
那雲空中的嶽羽,此刻竟是在笑,開心之至,舒暢無比,突兀至極的輕笑出聲。
便連漫天雷鳴轟響,也是壓制不住,聲傳雲天。
而幾位聖人胸中,也是隻覺一突。下意識的,便又只覺是不妥,彷彿不久之後,便有什麼變故發生、那女媧是微微皺眉,收起的山河社稷圖,再次展開。那繡球諸寶,亦復高懸,竟是再一次,對準提嚴防謹守。
而準提聖人,亦是神情{散凝,渾身法力,再次微斂,現觀望之態。
一一非是杯弓蛇影,對嶽羽屢次三番,奇謀不斷,出入意料的逆轉大勢之能,太過忌憚。而是天人感應,確然已感覺到些許的不諧之感!
此刻天機混沌,混淆難辨。然而似他們這等,已然在五行天機之外的聖人,對於近在眼前之事,兇吉之兆,都仍隱約有些感應。
這一瞬間,也確然感應之後,必有變故!
只是依1日詭異難測,難測兇吉。不過以嶽羽這般神情,只怕是確有些底氣。
而六位聖人中,便連老子,也是神情凝肅,面透疑惑不解之色。
目中無數符文閃現,傾力推算著,其中變因何在。
那元始通天,也是滿臉的異色。面面相覷,都能從對方目中,看出一絲惑然之意。
“一一莫非此事,這嶽羽也早有準備不成?又到底有何佈置?莫非是那無盡焰海焚明天內,使羅喉魂念恢復之時,便有什麼禁制暗手?只是以羅喉之能,這幾十年瞬間,又豈能不覺?”
正不解疑惑之時,那后土,卻驀地有些所悟。面上漸漸的,也同樣是轉為鬆緩,反而是笑意隱透。
而三清準提,亦是神情漸漸恢復平靜。若無外援,無論這嶽羽如何手段,部難再有勝機!
便在下一刻,嶽羽的身周,一盞明月,升騰而起!化作三尺方圓,一團清幽光華降下,只瞬間便籠罩此世。藉助空中,那群星之力,競隱隱間,與那日月爭輝!
“崑崙古鏡!”
那羅喉瞳孔之內,驀地是一縮,彷彿是憶起了什麼不快之事。眸子裡的神情,是愈發的兇橫難測。更透著幾分哂然之意。
“就憑此物,區區崑崙心鏡術,就想翻轉乾坤?現如今,可非是焚明天內,我這肉身,尚被那鴻鈞竊據之時!”
一聲冷笑,驀地這羅喉身後,也是一面黑鏡升起。內泛惡煞之光,與崑崙鏡,競依稀有幾分相似。二鏡遙遙相對,黑光青芒衝撞、那面黑鏡雖是搖搖欲墜般,晃動了片刻,卻到底將那崑崙鏡光攔住。
嶽羽卻毫不在意,神情已恢復了淡漠。雖是口中一絲鮮血溢出,卻半點不減那從容自若之態:”今日朕,既已令接引聖人,後悔終生。那麼也不妨,使你羅喉,日後見朕心畏!
今日這一戰,定令你畢生難忘!”
那羅喉聞言,不由是微微一怔。莫名的,便憶起自己那兩具神念化身,與嶽羽之間的一戰。卻確然稱得上是印象深刻,若非如此,也不至於在今日,冒險現身!
可嶽羽口中,這見朕心畏,畢生難忘之詞。卻也是如同之前,這嶽羽對接引所言的後悔終生一般,都是荒天下之大謬,也可笑之極!
即便他羅喉,在此界之內,已是被諸聖所忌。那鴻鈞更已將他,恨之入骨。也絕不可能,在這佔盡了先機優勢的情形,在這小輩手中落敗。
他羅喉,哪怕是隻餘殘魂,身被重創!也足可力抗,任一聖人!
一一見之心畏,這是何等的狂妄?
不遠處老子與通天幾人,都是眉頭微挑,心中部齊齊浮起了幾許,怪異之感。
這頭生就於混沌初開之時的魔頭,其**威能,幾人都是親眼目睹。
昔年與鴻鈞一戰,更是驚天動地。若非是二人之爭,使這天地早有裂痕,這洪荒世界,也不至於破碎至此。
只感覺是荒唐無比,只是當想起了之前,接引那敗北而遁,便連自己殘臂,亦被這位中天紫薇大帝,化作了中嶽嵩山的情形。
卻又隱隱間,心中凜然。哪怕不肯相信,也生不出半分輕視嘲諷之念,天庭之外,那三億兵馬,三千萬戰車大陣之內,所有仙修,卻都是目泛精芒,看向嶽羽。
哪怕是明知這上古混沌魔神的可怖,卻也隱隱間,現出了幾分期冀之色。
紫薇大帝自出世以來,一向戰無不勝,料無不中,所向無敵!
所出之語,部是一言九鼎,還從未曾有食言過。
哪怕是方才這句話,並非宏願大誓。卻也令眾人,憑空生出了幾分希望。
便連最清楚,那羅喉能為的陸壓等人,亦是暗暗生出了幾分,期待之意。
空中的羅喉,只怔然了片刻,便是啞然失笑:“畢生難忘?倒是要看看,你這紫薇大帝能有何能為?今日且教你知曉,汝借外力,雖能與聖人相抗,卻終究非是大道正途!”
竟是再次驀地發力,槍尖的紅色煞芒,再增三尺!
將嶽羽手中的天意劍,壓得是漸漸彎曲,發出陣陣悽嗚之聲。
而那萬千血梭,更是洶湧如潮,在鎮世璽前彈飛之後,只需一個轉折,便再次衝擊而至。
往往都是衝力更增,愈發的強橫凌銳!
嶽羽卻毫不在意,只微微搖頭:“六位聖人匯聚此間,才不過半日時光。羅喉道友要匯聚所有殘念,也只有這兩個時辰可對?卻不知是以陣法收攝,還是一一去尋覓取得?”
那羅喉神情,不由是再一次錯愕怔然。只有短短兩個時辰的機會,哪怕他法力通天,也不可能跨越整個洪荒,去尋覓那千萬分身魂念。
更何況,還有弒神槍這件無上殺戮至寶,需要他親自出手尋回一一而緊接著,那嶽羽面上,變又浮出了幾許殘酷笑意。竟是與不久之前,面對接引之時,完全是如出一轍,相似之至。
“道友又可知?因緣巧合,十萬載輪迴之後,你一具分身魂念,恰是落在我廣陵宗內,我一位師弟之身?”
那羅喉的面色,立時是煞白一片,滿面部是不信慌張之意。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