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狼狽為奸
那人身形拋飛出門外,便滾落在地。剛欲起身,卻立時便是一口夾帶著的內臟碎片的血塊吐出,竟無力站起,全身骨骼,是寸寸粉碎
眼裡全是錯愕不解之色,目內除惱恨之外,更夾帶著幾分悔意。他自問只是站出來,說幾句公道話而已,卻落至如此下場。
毫無抗拒餘地的,被人如揮蒼蠅般一袖打飛重傷至這具肉身幾乎毀去
在他眼中,眼前這位俊秀的青袍修士,已是恍如惡魔。誰能料到,在方丈仙城之內,此人依舊是囂橫如此?
“聒噪”
嶽羽是都懶得去看,那兀自是恨恨不已的玄仙修士一眼。冷目掃向了其餘的圍觀之人,使那噪雜之音立時一寂。數百人皆是低眉斂目。
卻驀地只見那閣樓外,幾道華光陸續衝起,遁向了遠處。嶽羽微微一眯眼,卻全不去理會。又轉望向那睿雲道:“不知這靈魔宗,到底殺傷了多少你們傾雲島修士?”
那睿雲的神情,明顯一陣猶豫。凝思了片刻,又一聲苦笑道:“我看冥雲道友,還是及早抽身離去才好。那靈魔宗畢竟有四位大羅金仙,背景更是不凡。若冥雲道友,只為之前引介之事,相助於我,未免有些不值。即便道友也是金仙,得罪了靈魔宗,亦有身隕之危。在這方丈仙城之內,損傷人命,只怕那方丈仙盟,亦不肯放過道友。此刻及早脫身遁離,還來得及”
“靈魔宗與方丈仙盟?在我家主人面前,算是什麼東西——”
甲千空聞言不由是噗嗤一笑,滿含著不屑之意。卻被嶽羽冷眼一掃,立時打了個寒戰。後面的言語,也嘎然而止。
嶽羽亦是有些頭疼,他倒非是不願暴露身份。只是不願打草驚蛇,走了真正大魚而已。
以他的性情,不結仇則已,一旦仇怨到無法化解的境地。必定是斬盡殺絕,不留後患
睿雲那邊,亦是神情一動,之前見嶽羽的神態言語,便有些猜疑。此刻聞聽甲千空之言,心中是愈發的驚疑不定。
眼前的這位青袍修士,莫非真是他那位從未見過面的師侄孫,已然是身為一方大帝之尊的水劍仙淵明?卻緣何在此?
此刻嶽羽卻已直接是將這睿雲掠過,乾脆向他那些弟子問道:“你等有誰知曉?”
這些傾雲島弟子,修為不一。最強之人,有太乙真仙修士。最低的,不過只是大乘修士。莫不都是對那靈魔宗弟子,恨入骨髓。
聞言之後,卻懼是一陣猶豫。直到見睿雲神情平靜,並無阻止之意。才有一為玉仙弟子,壯著膽子朗聲言道:“我傾雲島與靈魔宗曾有三戰,加上此次。已晉仙位的同門,隕落三百有餘。此外還有一千四百餘位大乘之下的外門弟子,一併隕亡——”
那些靈魔宗弟子,都俱是一臉的驚慌失措,恐懼無比。嶽羽之前問時,這些人的眼前,便已是幻象重重。之後更是體內的氣機翻湧激盪,肌肉撕裂,全身經脈都已在破碎邊緣。
偏偏仍能保持著一絲神智,可以清晰聽見幾人的言語、
此刻即便再蠢,也都知曉這青袍修士的用意,是愈發的恐慌驚懼。
“也就是一千七百餘人?”
嶽羽聞言是寒聲一笑,眼透出幾分戾色:“凡殺人者,便該當償命。明知而故犯,更是該殺——”
冷冷一哼,整個閣樓之內。立時一片血光爆閃只見那所有三百餘靈魔宗弟子,無論是強如那幾位太清玄仙,還是那些靈仙天仙弟子,都是紛紛如悶雷炸開。化作了漫天血肉,四下爆灑。
其中十幾團血光,被嶽羽意念,遙遙一引,都衝入至那一排大虛空劍內。只霎時間,便使這十幾口仙兵,晉入後天靈寶
使周圍旁觀之人,立時都是面色慘白,齊齊後退一步。看向嶽羽的目光,就彷彿是在望著一位絕世凶神。
甲千空卻是嘿然一笑,摸了摸鼻子。想起了之前北方几番大戰。自家這位安天玄聖大帝,也是如此狠辣,絕不容情。至今思之,也仍舊是感覺一陣心寒。
轉而又有些得意,也幸虧是自己見機得快。否則如何能有這般機緣,成為一方大帝的心腹之人?雖是巫力侵體,卻有巨靈神,與極靈破軍神將蓋文的例子在前,未必不能再進一步。
當那血肉紛紛灑下,使這方寸之地,盡皆染成紅色。這時不遠處,也傳出了一聲怒吼。聲震整個方丈仙城。浩蕩音波,直往這傾雲器樓,衝擊而至。
嶽羽卻又是一聲哂笑,等了這麼久,又故意縱那樓外之人報信,這幾人總算是來了。
直接是大袖一揮,雄渾法力,如牆般排開。主動將這三層樓閣,一體震碎。內中的所有木材靈寶,全都揮卷,丟棄在了一旁,使眼前驟然寬闊。
然後是一波雲光一卷,與那音波對沖,只輕描淡寫間,便將那殺人音力,消弭無形。
負手踏於虛空,靜靜等候。不過片刻,天空中六道光華,紛紛降至於此地上空。都俱是魂壓強絕,大羅金仙之體。
靈魔宗四大金仙,都已名聲在外。那形容猙獰似魔的模樣,也極其好認,
嶽羽只一眼,便認出那左側四人,正是那所謂傲世、傲海、傲霄、傲雲四天君。
右側二人,卻俱是一派仙風道骨。微皺著眉頭,虛空遙立。
嶽羽不識其身份,卻大約猜知,這二人,乃是從屬方丈仙盟的兩位大羅金仙。
緊隨這六人之後,又是無數華光紛紛急卷而來。漸漸的竟是數千位靈魔宗弟子,聚於那四天君身後。
此外還有無數觀戰之人,遠遠的站著,好奇望來。這片天際中,亦幾十道強橫神念,陸續降下。
周邊也有無數修為低下,自問無法在這風波中安然存身的修士,都是如潮般,迅速向遠處退去、
那傲世天君,先是看了下方無數血肉,面上肌肉不由是一陣抽痛,現出心痛之色。然後是一聲爆吼,怒視著嶽羽道:“豎子,你好狠毒的手段兩位道友,這裡情形你二人也已看到。方丈仙盟,也總需給我師兄弟一個交代?若是不然,由我四人便親自動手,誅除此子,也是一樣——”
“天君且稍安勿燥”
右側兩名金仙中的左面一位,是一身灰袍,長眉如帚,亦是神情冷然。此刻是大袖一拂,也定定的看了嶽羽一眼:“在我方丈仙盟內,殺人者誅乃是當初幾位混沌大能,所定之規。道友殺戮這數百靈魔宗弟子,是罪證確鑿。你是自己自裁於此?還是由我等幾人,親自動手?”
嶽羽嘿然輕笑,根本就懶得與這幾人廢話。正欲動手,旁邊卻驀地傳來睿雲一聲輕喝:“且慢”
微一挑眉,嶽羽將體內湧動的法力,都暫時壓制。然後只見那睿雲真人,也是騰空而起,與嶽羽並肩而力道:“我這道友方才,雖是殺人不錯可為何圓靈與方浩兩位前輩,絲毫不問這其中因由與是非曲直?”
便在空中幾人,眉頭微皺之時。睿雲是驀地抬目,冷冷的盯著那方才說話的白眉老者道:“圓靈子前輩,輪值總掌這十年方丈仙城所有事務,按說也當護我等這些每年繳納靈石之人的安危。可方才靈魔宗弟子鬧事,殺我坐下弟子。其中也曾三次以信符——”
他話音未落,那白眉老者,已是面現冷寒意道:“我等幾人說話,哪裡輪到你來插嘴”
竟直接一道黑色的靈光打下,卷向睿雲。卻不用嶽羽吩咐,甲千空便已是驀地化作一道黃光,攔在睿雲身前。赫然化作了本體,一層層厚實無比的甲殼,一一顯現。
不過那黑色靈光,才的剛到了半途,便忽然扭曲,在另一處炸開。那甲殼之後的二人,都是毫髮無損。
睿雲心驚了片刻,旋即又定下了心神,繼續言道:“睿雲也曾三次以信符求援,卻歷時兩刻,始終未見人來,這又是何道理?仙盟行事,便如此不公?”
最後一句,睿雲的聲音驟然轉厲,已帶著幾分質問之意。
整個百萬丈內,雲集百餘萬仙修,亦是一陣譁然。
那靈魔宗四天君,此刻卻反倒是一陣默然。面上不屑之餘,又帶著幾分凝重之意,再次仔細打量著嶽羽。
方才四人亦欲出相助,卻在一霎那間,魂念忽然搖動迷失,竟一時感知不到這睿雲的方位——
這般幻法神通,實是少見,也恰是他們功法的剋星,不能不慎。
“仙盟事務繁雜,一時未能處理,也是再尋常不過”
此刻出言者,卻是另一位藍袍道人方浩真人。聲音不大,卻將周圍之人的噪雜議論,全數壓制。微微皺眉道:“我也聽說,靈魔宗確實殺人在先。不過緣由,卻是你們傾雲器樓,拖欠了靈魔宗預定的幾十件仙寶,引起口角相爭所致。並非是無法調解——”
“那些仙寶早已制好,卻在運來途中,半途被劫那真兇是誰,我這裡也不願多說我膝下弟子身亡之時,圓靈子前輩卻正與四位天君把酒言歡,此節也可略過。”
那睿雲不屑一笑,然後目光裡滿透著譏嘲之色,冷冷看向上空六人:“爾等靈魔宗,可以一怒殺人。就不許我這位道友仗義相助,自衛除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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