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七十三大羅天內
“徵賢令?不是”
嶽羽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著這巨大城門。隱於障眼法中,普通人無法察覺。不過只要是能夠有靈虛境以上的修為,都可清晰察覺它的存在。前提是這些修士,能夠到達這九霄重雲之上。
高大威嚴,門內彷彿是一無所有,卻又深邃無比。
那紫袍人聞言毫不見意外之色,不過臉上卻透出了幾分冷厲之色:“既然不是來應徵,那便是來這妙法大羅天修行交易可對?交納兩百萬仙石,再有一位金仙符詔,可以入內十天。若然沒有,那便給我滾——”
話音落時,那城門口的其餘十幾名金甲大漢,也是一陣鬨笑。看嶽羽的目光,也帶著幾分不懷好意。更有人陰陽怪氣道:“若是拿不出來,乾脆拿下了事。我天庭正缺人手,一個玉仙,也算不錯”
嶽羽微微搖頭,早知曉這天庭兵馬的不堪,卻不意竟到了這等程度。
這些人倒非是性格真的如此惡劣,而是對修士的怨氣憎恨所致。依託投靠天庭之人,多是天資不足,或者是資源貧乏的散修。而沾染巫力,則終生難得寸進。對於道家一脈的練氣士,情感自然是說不出的複雜。
在那些太乙真仙境之上,又或者名門大派的修士面前還好,絕不敢失禮。但若是修為低下,又或者沒有太深背景之人,難得會見到他們有什麼好臉色。
嶽羽懶得與這幾人廢話,微一抬手,便將那張紫金色的玉虛符詔,從袖內取出,然後直接浮在了身前。
那紫袍人,先是隻當嶽羽要動手,目光裡殺機閃現。然後下一刻,當望見嶽羽身前符詔上的字樣時。面色頓時一變,忽青忽白。
“竟是道祖符詔”
眼前的青年,還是那般風輕雲淡的立著,透著幾分文雅儒氣。廋弱頎長的身軀,彷彿是沒有絲毫危險。不過在他眼中,已經是莫測高深。
神情是淡淡然,不見絲毫的輕蔑譏嘲之色。不過恰是如此,最令人氣悶。
硬生生把那口濁氣憋在了心內,紫袍人忙躬身一禮道:“城門令宣元,見過仙長。還請仙長稍後,我這便去請人過來接待仙長——”
說完話,這紫袍人便已是一閃身,鑽入到了門下。而這門口處幾人,面色也是一陣蒼白。
嶽羽哂然一笑,負手靜靜等候。不過在演天珠內,敖慧卻已是驚駭出聲:“玉虛符詔,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此刻不止是敖慧,便連其餘諸女,包括戰雪在內,都是一陣錯愕無比。
嶽羽與那玉虛一脈的因果恩怨,幾個女孩都是心知肚明。即便是淵明這身份,也同樣是多有得罪。
無論如何,這玉虛道祖的符詔,也不該與嶽羽扯上關係。
那紫袍人宣元只去了頃刻時光,便已轉身回來。不過其身旁卻多出了一位白髮白鬚的老者,慈眉善目,滿面紅光。氣息內斂,看上去便彷彿是一位年齡古稀的普通老人。
嶽羽卻是心神微凜。這老者的返璞歸真,在他眼裡看來,卻比那上古大妖睚眥的鋒芒畢露,還要更為可怖。
這白髮老人,剛從城門踏出,視線便已投在了嶽羽身上,目光頓時微微一亮,竟是微一稽首道:“原來是北方安天玄聖大帝駕臨之前道祖符詔,我與天帝陛下都已知曉。老朽李長庚,忝為天庭太宰,這裡見過大帝”
嶽羽神情凝然,也畢恭畢敬的回了一禮。且不說對方天庭宰執身份,僅次於四御。於五方大帝不相上下。光是那位大羅金仙之上的實力,便已是足夠令人敬意有加。
這李長庚嶽羽也聽說過,上古之時便已聞名洪荒。不過卻無人知其跟腳,一身金系大神通所向無敵,殺戮無數。洞府盡是設在那無盡星空之內,把那中宮金星,強行霸佔,做為修行之地。便連帝俊太一也無奈其何。
不過到得此人的修為,在大羅金仙境之上,更進一層之後。卻出人意料的鋒芒盡斂,竟是躲在了這天庭,擔任太宰之職。
而此刻這門口諸人,早已是目瞪口呆,幾乎合不攏嘴。之前見那玉虛符詔,最多也只以為這青年修士,只是與那闡教有些關係而已。到這妙法大羅天,怕是有事要辦。
哪裡能夠想到,從李長庚的口中,竟是吐出了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一詞
五方大帝空置已久,不過在這天庭之中的地位,卻是無異於一方諸侯。所謂的入朝不趨,劍履上殿,謁贊不名。獨掌北方百萬兵馬,自成一系。
不同於天庭其他職位,這個位置,即便是一些太清玄仙境,也是為之眼饞。
隨之而來的,卻是不信。眼前這人,最多也只有剛到玉仙境而已,有何德何能,可以掌那北方大帝之位?
那城門令宣元更是眼中快要噴出火來,死死的盯著嶽羽。在他眼裡看來,即便只論真實修為,對面這青年也不過與他相當,甚至自己還要高過一頭。可為何自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城門令,而對方卻是一方大帝?
李長庚卻是滿意的微微頷首,意味不明的看了這周圍諸位一眼,然後是輕聲笑著道:“大帝毋庸如此多禮老朽不過是痴長你幾歲而已。比不得大帝天資蓋世,修道萬載,便有了水劍仙之名。日後只怕要強過老朽數倍——”
接著也不待嶽羽答話,又往門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道:“大帝請隨我來”
話畢之後,這白髮老者,便已是徑自走入到那城門之內,消失的無影無蹤。
嶽羽也不猶豫,是亦步亦趨的跟在了這老者身後。不過便在要跨那門口時,卻聽得不遠處那宣元一聲冷哼。帶著震盪心神之力,衝擊而來。
嶽羽微一凝眉,接著便又只覺心中一陣好笑。這情形,他也算是早有準備。
即便沒有那北方大妖橫行的艱險,這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之職,也等於是把他放在了火架之上。
毫不在意的踏入了進去,然後眼前便乾坤變幻,進入到一個龐大無比的空間。天空大日熙和,雲氣繚繞。那靈力之濃,竟已是完全化為了實質。如七色彩雲般,分佈於這世界,望之是璀璨壯觀到了極致。
“這才是真正的仙境”
嶽羽眼帶驚奇的四望了一眼,有些劉姥姥進大觀園的味道。再用意念稍稍探知一番此處的時空法則,不由是再次眉頭一挑、
“可控制的正反六十倍時差麼?”
雖沒有傳言中,天庭一年,人間一日。或者天庭一日人間百年那般誇張。卻也是足夠悚然驚聞。
而此刻敖慧在珠內,已是再忍不住問道:“北方安天玄聖大帝?夫君,你怎會這天庭北方大帝?莫非是那張符詔——”
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麼,敖慧的語氣裡,已是透著幾分陰寒:“陰謀暗算不成,又要來捧殺?這闡教怎的不依不饒?”
嶽羽沉默著沒有答話,只跟在了那李長庚身後。只不過片刻,便已望見一處巨大宮闕。
隨著這白髮老者直接在一處靠近正宮,靠北面南的宏大殿堂之前降下,嶽羽不由是微一凝眉道:“敢問李太宰,淵明此來,不用參謁天帝?”
“若是放在平常,自然是要去參見,不過——”
說到此處,那李長庚卻是意味深長的一笑:“如今天帝修行有恙,不能見客。何況現如今,你與他還是不見的為好”
嶽羽心中瞭然,大羅金仙修士,哪裡可能這麼巧,偏偏趕在這時候,恰巧修行有恙。說到底,還是不願見他而已。多半也是不怎麼看好,他這個新任大帝。
這殿堂牌匾上,書就著玄聖殿三字。剛走入殿內,李長庚便朝著這內中一指道:“大帝任所,是在北方。此殿乃是大帝在這妙法大羅天內的辦公之所。周圍這座安天宮,便是大殿行宮所在。如今北方情勢危急,還請大帝早日熟悉職務,好儘快趕赴北方——”
說完話,竟是轉身便走,往那殿門之外行去。嶽羽也不覺惱怒,不過卻微一側身,攔在殿門道:“李太宰,我聽說五方大帝,每年都可任意調動那周天星斗大陣半月時光。不知可有此事?我欲在上任之前,使用此陣三日,又不知可否?”
李長庚神情微微怔,定定的看了嶽羽一眼,接著卻露出幾分笑意:“確有此事不過眼下那周天星斗大陣,還空不出來。大帝可稍呆幾天。四日之後,必定給道友一個答覆——”
嶽羽心中微定,讓開到了一旁。是任由這李長庚,化光而去。
接著又看向了那殿內深處的書案。只見其上,赫然是擺放著幾套袞冕皇服。
那皇服乃是純黑色,繡著九龍八爪的冰龍,雲霧纏擾。冠乃是十一梁旒冕,珠簾晃動,戴在頭上,必定要把臉遮去大半。
而最引嶽羽注目的,便是擺放在中央處的玉圭。竟赫是刻錄著太清玉清上清之名,其上九龍纏擾,山川星辰圖案一應據全,散發著強橫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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