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老靈芝跟我們一起從墓穴裡出來,我們再也沒有見過他,不知道他如今身在何處。我掰開手指頭算了算,發現老靈芝還在沼澤地裡面住著,我飛速向沼澤地趕過去。
柳青青等人也跟了過來,在飛行的過程中,我一直在想我該怎麼向老靈芝開口,這畢竟關係到他的性命。我現在腦子裡有些亂,想不出什麼好的主意來,最後決定照實說就行了,他答不答應我都能接受。
當下對孩子來說,時間就是生命,我拼盡全力往前飛。差不多在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到了沼澤地那,我們站立在空中,望著空無一人的沼澤地。深山老林的大火依然在燃燒,這裡的也在燃燒,但這對老靈芝的影響不是很大,畢竟他居住在下面。
我停頓了下,然後對著下面恭敬的喊道:“老前輩,我是阿布,我有要事相求,還請你出來見上一面。”
過了一小會兒,不見老靈芝出來,我重複道:“老前輩,我是阿布,還請出來見上一面。”
須臾之後,老靈芝從沼澤之中鑽了出來,他仰起頭望著我們說:“你們怎麼來了?”
柳青青說:“老前輩,阿布有事求你。”
“哦?老樹妖已經死了,妖核也已經拿到,還有什麼事求我?”老靈芝疑惑不解的道。
“老前輩,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就直說了。我老婆懷了我的孩子,龍鳳胎,可在昨晚與靈鳥打鬥過程中動了胎氣,如今情況危機,身體出血不止,兩個孩子的生命危在旦夕。我剛才算了一卦,只有你可以救我的兩孩子,所以斗膽來求老前輩。”我情真意切的說道。
“你且說來,我該如何救那兩個苦命的孩子?”老靈芝問道。
接下來的話,讓我難以說出口,猶豫片刻之後,我還是說了,我望著老靈芝道:“老前輩,實不相瞞,卦中說,要想救我那兩個孩子,必須以命換命,也就是說,要用你的命才能救孩子,否則孩子就會死。我知道我不該說出這樣的話,我簡直就是一個畜生,我還是一個自私鬼,但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這是唯一救孩子的法子。”
說完這些話,我跪在了空中,不管老靈芝救不救孩子,我都要跪下來,因為我覺得對不起他。
老靈芝沉默了,我能夠理解,畢竟這是一件關乎生死的大事。
緊接著我又說:“老前輩,我知道這事放在誰的身上都難以決定,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絕對不會勉強。老前輩不用顧忌我的感受,心裡是怎麼想的就怎樣做,聽從自己內心的選擇。”
老靈芝望著說:“你先起來說話,不用對我行這麼大的禮數。”
我搖搖頭說:“我不起,我對不起老前輩,不該把這個難題丟給你。”
老靈芝感嘆一聲道:“我這把老骨頭已經活了很多很多年,整日形單影隻,連個說話聊天的人都沒有,我早已經厭倦了這樣的生活。如今我的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我能夠感覺的出來,我在這個世上活不長了,如果我選擇幫你,也就是早一段時間離世。”
老靈芝說完這些話停住了,良久之後他接著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臨死前我還能夠救兩條人命,到了閻王那,或許對我格外開恩,投胎轉世的時候,讓我出生在一個好人家,不再是一個植物。”
此時我無比的激動,雖然老靈芝沒有明確說要幫我,但從他的這些話中,明顯可以聽出來這個意思。同時我也非常過意不去,老靈芝這輩子已經夠不幸的了,沒想到老的時候,會以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紅瀅突然道:“老頭兒……哦,老前輩,聽你這意思,你是答應以命換命了?”
老靈芝嘿嘿一笑說:“我沒有理由不答應,我也活夠了,也該結束自己的悲慘生涯了。”
柳青青道:“老前輩,你的大恩大德,晚輩先替阿布謝過。既然你已經選擇救阿布的孩子,當下孩子命在旦夕,我想不如我們現在就啟程吧。”
老靈芝點點頭說:“行,我們現在就啟程。”
老靈芝飛了起來,飛到我的跟前,語重心長的對我說:“我死後,你不用自責,這是我自己做的決定,我的死跟你沒有關係,起來吧。”
我望著老靈芝,無比感激的道:“請前輩受阿布三拜!”說著我在他面前磕了三個頭,老靈芝的恩情,我會記住一輩子,到死都不會忘記,今生的恩情,希望來世可以報。
我站起身,然後一起趕回麒麟族,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心情都比較的沉悶。或許,一切都在不言中,有些話說不出口,但心裡明白。
來到火山洞中,一起走到熬藥的大罐子旁,望著下面熊熊燃燒的大火,我們都有一些不捨。老靈芝,心地多麼善良的一個老頭兒,真的好可惜。
我們望著老靈芝,老靈芝神態自然的飛入了熱水之中,他是一個生命體,他也能感覺到熱和痛,但他沒有發出任何痛苦的聲音。我們都知道,他在忍著,無論有多痛,始終都在忍著。
此情此景,不僅我被感動了,在場的人都被感動了,我毫不猶豫的跪了下來,柳青青等人也跪下來,麒麟族的子民也跪下來,都在感謝老靈芝的捨命相救。
“起來,你們都快起來,老頭兒我何德何能讓你們這樣跪拜?你們這是在折我的壽啊。”老靈芝吃力的說道。
“老前輩,這是我們應該跪的,你受的起,就讓我們跪在這裡,送你最後一程,希望你一路走好。”柳青青擲地有聲的道。
“老前輩,你的恩情我會牢牢記在心裡,請再受晚輩三拜!”我說。
“請老前輩受我們三拜!”其他人也不約而同的喊道。
“呵呵……”老靈芝氣息十分微弱的笑起來,然後奄奄一息的說:“好,好,好……”
沒有過多久,老靈芝沒了生氣,他死了。隨著大火的燃燒,老靈芝的身體在逐漸的融化,最後變成一盆白灰色的濃湯。老女巫說行了,她把濃湯倒進一個大碗裡,然後迅速給女王送去。
直到這時,我們才站起身來,我命令身後的人將這口大鍋埋葬了,老靈芝沒有屍體,就把這口鍋當成他的屍體來埋葬,而且還要厚葬,以後會常去拜祭他。
喝了那碗湯後,女王的身體立馬得到好轉,老女巫把脈過後說,胎心已經穩定了,孩子保住了,孩子終於保住了。這個消息值得我高興,但我有些高興不起來,感覺太對不住老靈芝了。
女王問我喝的是什麼靈丹妙藥時,我把老靈芝的事情告訴了她,她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流血太多,需要一段時間的調養。她不顧我們的反對,前去拜祭老靈芝,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而就在我們拜祭之時,空中突然飛來兩隻大鳥,沒錯,就是那兩隻靈鳥,它們又長大了,不僅如此,我還覺得它們比之前更強大了。這麼短的時間內,它們傷愈強大,真是令人稱奇。
經過昨晚之事,我趕忙對身邊的女王說:“老婆,這兩隻死鳥就交給我們吧,你不要出手,免得再動了胎氣。”
身邊的阿狗也說:“老大說的對,萬一再動了胎氣,世上可沒有第二個老靈芝存在,到時想救都沒有辦法。”
柳青青也說:“我們有這麼多人在,應該可以鬥得過它們,孩子比什麼都要緊,我們不想孩子再出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