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循著聲音往四周看去,在殿堂黑暗的角落裡,那個灰髮老者走了出來,這一會再也沒有那一臉高傲的樣子了,走到我旁邊小心翼翼的說:“高人饒命,我們就是深山小寺裡的小人物,我們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是別人讓我們這麼做的。”
鬼猴撓撓頭,似乎不明白,我問:“是誰吩咐的?那人長什麼樣?”
灰髮老者忙雙手作揖。說:“這個,我也不知道呀,那人功夫奇高,穿著一身黑衣,我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只有他那一對眼睛,太令人記憶尤深了。”
一聽這話,我追問:“那人的眼珠子是什麼顏色的?”
“紫色!那是一種散發著濃濃紫芒的眼珠,從深山老林,到江湖之中,不論飛鳥蟲魚,還是江湖高人,我從未見過那種顏色的眼珠子。”
很明顯,這四個傢伙就是受了黑衣紫眼人的吩咐,故意對我做的這麼一齣戲,問題的關鍵是,他們做這出戏是什麼意思?
我說:“他都怎麼吩咐了,你一五一十的說明白,說不出來,我滅了你們。”
這一次我尋找巨人之眼,必須要做到三件事,而且這三件事之外,我還得經歷傳說中的刀火三劫,刀火三劫先不說,那三件事裡的前兩件我算是知道了,這和雨化冰以及黑衣紫眼人所說的都一樣,唯有第三件事,一直不肯挑明瞭講。
所有的蹊蹺,可能就來源於這第三件事,所以我不能大意,必須事事問清。
灰髮老者說:“他吩咐我們,不讓掃把理你,讓你晾在門口多一會,看你發不發脾氣。”
我一聽,覺得有點意思,說:“繼續。”
“如果你發脾氣了,或者你自己忍受不了,掃把會直接讓你轟出去,不讓你在這裡住宿。”我聽出了灰髮老者話裡的意思,這應該是在試探我的脾氣,可閒的沒事幹試探我脾氣幹什麼?吃飽了撐的?
“那你呢?”我繼續問。
灰髮老者說:“你過了第一輪,還有第二輪的刁難,他命我在殿堂裡等候你,掃把帶你進來之後,我會給你出難題。讓你去數清楚柳樹的葉子,如果你數的清,我會讓你在這裡休息,如果你數不清,那我還會轟走你。”
我想了想,那柳樹葉子,我並沒有急於回答他,而是停頓在了原地,不停的思索到底有幾片樹葉,後來那個身如銅鐘的人走過來告訴我只有一片。
“其實你眼睛看到不一定是真實的,或許到現在為止,你也沒數清到底有多少片樹葉。”灰髮老者說這話時,顯然有些得意。
我倒是忍不住笑道:“那你告訴我,到底有多少片樹葉呢?”
他說:“其實,那棵柳樹上一片樹葉都沒有。”
我還沒吭聲,鬼猴倒是吱吱吱的叫了起來,顯然是在抗議,還伸直了一根手指,明顯是在說樹上有一片樹葉。
灰髮老者低頭看了一眼鬼猴,對我說:“那片樹葉只不過是那個小孩子而已。嚴格來講,它不是真正的樹葉,而是吸收靈氣時日長久,通了靈,便化作一枚樹葉附在了柳樹上而已。”
我去!
這幫老滑頭。我真想一腳踹死他,天底下有這麼滑的人嗎?天底下有這麼難的問題嗎?如此說來,不只是我,就是來一萬個人,恐怕也猜不出正確答案。
因為柳樹上。從肉眼來看只有一枚樹葉,但誰也保不定以為這是在暗指某些隱喻的意思,道家有句話叫做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一這一片樹葉就隱喻無數個樹葉呢?這也說不準的。
可猜來猜去,樹上根本就沒有一片樹葉,那就是光禿禿的一棵柳樹,為啥我猜不到?為啥很多人都猜不到,因為我們還沒到那個境界,還沒那個本事看透本質,還無法看穿這些靈氣所孕育出來的精怪,就這麼簡單。
灰髮老者見我臉上表情漸漸頓悟,對我說:“這一輪的試探就是讓我們告訴你,永遠不要相信肉眼看到的,也永遠不要相信外表老實的人,那些長相憨厚的人,才有可能是最兇險的人。”
這話說的我猛然一怔,頓時就愣在了原地,這話說的不假。從最初開始的陳偉,我相信他,一切都聽他的,開14路末班車的時候,他怎麼說我就怎麼做。結果呢?他藏了滿肚子的事,一件都沒告訴我。而且要說起14路末班車的司機,其實陳偉才是第一任。
再後來的西裝大叔,看起來西裝筆挺,挺像個成功人士。結果呢?這貨要是撒起謊,那水平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那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剛開始真讓我騙的暈頭轉向。
“那個小孩呢?他的出現是為了什麼?”這庭院裡的每一個出場的人,肯定都有他的用意。
灰髮老者說:“那小孩子很陰險。這庭院裡幾十間房屋,每一間都能休息居住,可他偏偏帶你們去了一間最陰暗的屋子,也是最兇險的屋子,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我一愣,心想那間屋子挺乾淨的,也沒危險啊,為啥灰髮老者這麼說?
見我不信,灰髮老者忙說:“今晚所有事情的蹊蹺點,就在這了。按照原來所計劃的,那小孩帶你進到屋子裡,等你睡著之後,你會夢到一個妖嬈的女子。”
話剛說到這,我連忙擺手,說:“停停停。我幹嘛會夢到一個妖嬈的女子?我這趕路累夠嗆,躺下一瞬間就想睡著,怎麼還會做夢?而且還偏偏夢到一個女子?”
說的我好像多**絲似的,八輩子沒見過女人似的,一做夢就想女人,有那麼誇張嗎?雖然我劉明布確實很**絲
灰髮老者說:“這個就由不得你了,你所休息的那間房屋裡,那張木床曾有一個女人死在了上邊,是喝毒藥死的,但為什麼喝毒藥我就不清楚了≤之你躺在那張床上,她的冤魂就一定會讓你做夢,一定讓你在夢中遇見她。”
我擺手說:“為什麼非要讓我夢到她?在現實中勾引豈不是更刺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高人高人,你有所不知啊。”灰髮老者從剛才的膽戰心驚,到這會的朗聲大笑,轉變的有些快。
他說:“高人有所不知,人活一世,總想做很多事情≤有很多**,但在世俗的框架下,很多人敢想而又不敢做,可做夢呢?就不同了,很多人在現實中不敢做的事。但在夢中卻可以放心大膽的去做,夢,是每一個人內心深處發洩**的最佳場地,如在現實中勾引你,你或許會因道德或者其他緣故。想,但卻又不敢。在夢裡你就毫無防備了。”
高!
真特孃的高!
我說:“我是不會被勾引的,我很愛我的女朋友。”灰髮老者搖頭說:“那不是你能控制的,她能進入你的夢裡,就能控制你的神志。能控制你的神志就能勾引成功,若真的把這事做成了,你的陽氣將會大大的減弱。”
這意思就是說這女鬼會在夢中吸我陽氣唄?
我笑道:“可你們那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為什麼半夜偏偏敲鐘叫醒我呢?”那個提醒我柳樹上只有一片葉子,身如銅鐘的漢子,一定是庭院裡那口銅鐘所化,估計也是銅鐘吸收了太多的靈氣成精了。
灰髮老者說:“那個漢子確實就是銅鐘,但問題的關鍵點就發生在這了,那銅鐘的聲音不是他發出來的,而是有人強行控制住了他,在你即將睡著的那一刻敲響了銅鐘。”
我一驚,心說:“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