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目不轉睛的盯著西裝大叔,西裝大叔仍然說:起爆器不是我按的!
我回想起西裝大叔剛才對我說過的話,他說幫我檢查一下起爆器,這明顯就有故意炸死二爺的嫌疑,況且。活太歲是大家一起發現的,二爺卻讓這種可遇不可求之物給了我自己。
所以,西裝大叔壓根就心裡不爽。
氣氛很是沉寂,誰也不說話,二爺休息了許久。我又喂他喝了兩口水,他這才甦醒過來。
扶著二爺站了起來,他的身軀仍然是搖搖晃晃根本站立不穩,只能把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讓我攙扶著他。
現在想想,幸好二爺的炸藥應該是自己土製的,如果是軍用的。別說二爺了,就連我也直接被炸上西天了。
石門確實不厚,被土製炸藥完全炸開了。我攙扶著二爺。與大家一起,進入了下一個黑暗的墓室。
西裝大叔舉著手電筒,朝著四周照射,良久後,二爺在我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我們隊伍裡,多了一個人。
二爺的聲音很小,很小很小。細若蚊蠅,二爺都把嘴巴湊到我的耳邊了,我才勉勉強強聽到,而且聽的不是特別清楚。
我默不作聲,轉頭看了一眼。隊伍仍然是我們四個,可二爺說多了一個人,難不成
“二爺,要不我放出我養的小鬼,讓她幫我們看看?”我也小聲回道。
二爺搖頭,說:你的小鬼。修為太差,放出來就被吃掉了。還是留著吧,哎,我養的兩個最強小鬼,被我派了出去,不然現在也不會這麼落魄。
我知道二爺為了給我尋找穿心雁的解藥,暗自派鬼魂去尋找了。
“這裡不是大殿,是一座衣冠冢。”西裝大叔淡然說道。
我們順著手電筒的燈光看去,在這座衣冠冢之內,正北方向樹立了一面石牆。這石牆約有兩米多高,上邊刻畫著一幅百鬼圖。
百鬼圖的中間站著一個身穿蟒袍的男子,他左右雙手,各持一枚眼珠。那兩個眼珠中放射出萬道光芒,照耀的那數不盡的惡鬼連連後退。
除此之外,這面石牆的前邊。還放著一口鎏金虎頭棺。這種棺材的兩端,乃是虎頭造型,威猛至極。
衣冠冢的東面有一個武器架,架子上擺放著十八般兵器,彷彿在預示著這衣冠冢的主人是個武將。
而衣冠冢的西面,則是一個盔甲架。上邊一副獸面吞天連環鎧,當真了不得。
我說:這海底鬼宮到底是人造的,還是鬼造的?
沒人理我,西裝大叔徑直走到那口棺材前,正要抬腿踹開棺材蓋,卻被二爺攔了下來。
二爺從口袋中掏出五枚銅錢,我知道,這肯定是二爺那一招五帝錢。此物最能克鬼,剋制殭屍!斤巨豐才。
二爺將五帝錢均勻的放置在鎏金虎頭棺的四周,這才說:打開棺材看看。
西裝大叔一腳踹開棺材,頓時衣冠冢裡瀰漫著數不盡的煙霧,我們連連後退,待到灰塵徹底平息,這才緩緩的靠近。
但還沒走到棺材前,就聽到了棺材中傳來的嬰兒啼哭之聲。
眾人都是一個激靈,站在原地不敢再動彈了。西裝大叔冷哼一聲,拔出佩刀,冷然道:裝神弄鬼!
再次圍了過去,我們舉著手電筒,朝著鎏金虎頭棺裡這麼一照,二爺欣喜道:百鬼抬蟒袍!竟然藏在了這裡?天賜我也啊!
那棺中屍體的身上,穿著一件黑色大蟒袍,蟒袍上繡著四爪黑龍,氣勢磅礴,大氣凜然。在黑龍之下,數不盡的惡鬼跪在地上,高舉雙手朝拜黑龍,尤其是蟒袍的下襬,還繡著暗八仙。
所謂暗八仙,就是隻繡出八仙手中所持之物,而不是直接刺繡出八仙的模樣。
這一件大蟒袍,直接將這屍體全部遮蓋了起來,比殮袍都要霸氣十足,上邊的龍鱗都是用金線刺繡而成。龍眼更是用小顆夜明珠串上去的,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還隱隱反射著光芒。
“對!一定就是它了!”二爺又重複了一句,眼中滿是欣喜之色。
但,在眾人欣喜之餘,將眼光投放到這屍體的頭部之時,誰也笑不出聲了!
這具屍體,身高至少一米八開外,這絕對是個成年男子。但他的腦袋,竟然是一個嬰兒頭!
那精緻小巧的五官,彷彿嗷嗷待哺的小孩,這小巧玲瓏的頭顱與這魁梧寬大的身軀,絕對是格格不入!
“這頭顱,是這屍體本人的嗎?”黎元江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的疑惑,也是大家的疑惑,誰也沒有擅自回答。畢竟對於這種事物,誰都不清楚。
眼看蟒袍在前,只要動手脫掉,完全就可以離開海底鬼域了,但卻沒人敢動手。
西裝大叔看了眾人一眼,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還不如直接動手。如果要詐屍,那是遲早的事。
我看了二爺一眼,二爺點了點頭,說:有道理,小西裝你來扒掉殮袍。
西裝大叔不說別的,當即就將手電筒遞給了黎元江,讓他幫忙照射。他彎下腰,直接伸手到屍體的腰部,解開那條金玉帶,隨手遞給了我。
“阿布,拿著!”西裝大叔將那條金玉帶甩給了我。
這金玉帶,其實是用質量最高的蠶絲布織成,上邊串帶了很多玉片,尤其是在正中間的位置,更是串上去了一枚巴掌大小的龍頭。我細數歷史上的官服品階,根本想不起來這是哪個朝代的。
金玉帶有些重,我想了想,索性直接將這條金玉帶扣到了自己的腰上。
屍體很硬,西裝大叔扒掉蟒袍的時候,有些吃力。二爺剛才被土製炸藥轟了一下,直到現在身體也有些站不穩,只能讓我攙扶著。
無奈之下,只能黎元江動手幫忙。他一個平凡小漁民,平日裡哪會遇到這種情況,幫西裝大叔一起扒殮袍的時候,兩條腿都是抖動的。
二爺說:小黎,別緊張,扒掉了殮袍咱們轉頭就走。
黎元江點頭,也為自己打氣。
所幸這扒殮袍的過程還算順利,眼看殮袍就要被扒下來,黎元江的額頭上早已泌出了許多豆大的汗珠。
眼看一滴汗珠從他鼻尖滑落,就要掉在屍體的身上,二爺連忙竄前一步,伸手接了下來,緊張的說:汗液千萬別滴到屍體的身上,不然很容易詐屍。
黎元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點了點頭。
又過了兩分鐘,這一件大蟒袍終於被拔了下來,我們二話不說,收拾起殮袍轉頭就要走。
二爺說:原路返回,到了反天剎的底部之後,走北方通道,可直通跪地石人的頭部,從石人額頭的位置,進入鬼域島海底根基,屆時可順利取走鬼眼!
眾人同時點頭,這一番走下來,危險確實有,但憑藉著運氣和二爺的見識,倒也次次逢凶化吉,就在我們剛轉頭的瞬間,我只聽到身後的鎏金虎頭棺裡傳來一陣嬰兒啼哭之聲,還沒來得及轉頭,忽然一雙漆黑乾枯的大手,就掐在了我的脖子上!
這一下,來的兇猛,我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掐的口吐長舌。二爺見狀,絲毫不做停頓,從袖口裡抽出一張符咒就貼了上去。
以前二爺的符咒,都是從兜裡抽出來的,這一次的符咒是從袖口抽的,明顯不一樣。眼光一瞥,我看到符咒上所寫的字,不由得為之一震。
敕令:奉九天大帝之聖諭,震懾三千修羅!
符咒啪的一聲,貼在了身後那殭屍的額頭上,但掐在我脖子上的手,不但沒鬆開,反而掐的更緊了。我感覺自己的咽喉都快要被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