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第一個帶頭,將白酒倒在了鞋子上,我們相繼效仿,等確定所有人都準備好之後,火焰差不多也要熄滅了。
“點火!衝!”二爺第一個點火。隨後一個箭步,如流星一般,朝着四面妖龕的石台就衝了出去。
二爺雙腳上燃燒着火焰,衝鋒起來,就像踩着兩個風火輪。在進入蟲海的一瞬間,那火焰幾乎不怎麼管用,密密麻麻的蟲子,順着二爺的腳脖子就往他的身上爬。
但我相信二爺,我覺得這個緊要關頭,也就只有這生死一搏了!
我們三人也點上火焰,撒開腿,沒了命的跟着二爺跑。
奔跑的過程中,我低頭往下一看。無數只蟲紮趴在了我的腳脖子上,然後被火焰燒焦。別的蟲紮繼續往上爬,繼續被燒焦。最後再有新的蟲紮,幾乎就是前赴後繼,一波接着一波。
忽然間,我感覺膝蓋一疼,低頭一看,一隻蟲紮隔着褲子,往我膝蓋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這一吃痛,我差點跪在地上,旁邊的西裝大叔連忙拽了我一把。示意我不要停,繼續跑。
在這個關頭,如果遺落在蟲海之中,那這一生,也就永遠遺落在蟲海里了。
鞋子上的酒精不是不耐燒,是根本扛不住,跑了三五米的距離,就被萬千蟲紮給撲滅了,此刻兩條腿上,爬滿了黑色的蟲子,跑動的時候都覺得兩條腿重了十幾斤。
“不能停!”跑在最前邊的二爺,似乎感覺到了我的異狀,頭也不回,大聲吼了一句。
數不盡的黑色蟲紮已經攀爬到了我的腰部,我感覺兩條腿火辣辣的疼,有無數只蟲紮已經開始隔着衣服咬我了。
不過眼看四面妖龕的石台距離我也有五米左右了。
我終於體會到了咫尺天涯的感覺。這五米,我咬牙了,我活。我放棄了,我死!
每跑一步,我都會踩死數不盡的蟲紮,而每跑一步。身上就不知道被多少蟲紮咬上幾口,在剩下兩米左右的時候,我發覺自己跑不動了。
因為黑色的蟲紮,密密麻麻的爬滿了我的全身,已經到了我的脖頸周圍,眼看就要把我淹沒。
我就像是一個黑色泥人。只剩下了一個還能呼吸的人頭!
二爺已經衝到了四面妖龕的石台上,轉頭看向我的時候,大聲喝道:阿布,咬着牙給老子衝過來!
我聽到了二爺撕心裂肺的狂吼,但我突然間覺得身子很重,很重。我邁不動自己的雙腿了,我覺得渾身的力氣被抽乾了,不知道是自己中了毒,還是爬滿了蟲紮。
西裝大叔在即將衝到四面妖龕的石台附近之時,抬手抓住我佈滿蟲紮的手臂,用力的拽了一下。
我跌倒在了四面妖龕的石台附近,原本以為自己就要被萬千蟲紮啃成一團白骨,誰知,詭異的一幕出現了。
身上的蟲紮,就像是遭遇了瘟神一樣,快速的從我身上退去。逃也似的跑掉了。
這蟲紮,來的快,去的也快。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退離了四面妖龕的石台附近。
二爺和黎元江搭把手,把我拉到了石台之上。
我驚魂未定,瞪着眼珠子喘着氣,二爺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珠,説:果不其然,閻羅遮天的關鍵點,就在這四面妖龕之內了!
西裝大叔身上的衣服,也都被咬的千瘡百孔,他側頭問:二爺,為什麼這些蟲紮不敢靠近妖龕?
二爺想都沒想,就説:這世間萬物,講究一個相生相剋,互補互存之道,有火就有冰,有男就有女。這蟲紮也是同樣的道理,這些蟲紮被人做成黑色石板,封印在此處,一旦有生人進入,觸發機關,八根頂天柱的柱子內將會流出鮮血,鮮血滴落在黑色石板上,也就是滴落在蟲紮上,便可觸發閻羅遮天!
我從包裹裏取出一瓶水,猛的往頭上倒了去,礦泉水衝着我的額頭,一陣清涼傳來,我這才好受一點。
“觸發閻羅遮天,必須使用血液,毀掉閻羅遮天,也得使用血液。不過得用特殊的血液!”二爺説完這句話。
眾人就懂了。
我抬頭,問:二爺,你的意思是説,那一種特殊的血液,就藏在了這四面妖龕之內?所以,這萬千蟲紮始終不敢靠近四面妖龕?
“對!就是這個意思,因為製作閻羅遮天,是一種很危險的事。因為製作的時候少不了磕磕碰碰,一旦在製作過程當中受傷,那將預示着功虧一簣,而且所有人也會死在這裏。所以在製作的時候,他們就會準備一種能夠剋制閻羅遮天的鮮血!”
此時,我們四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四面妖龕的正中間,能藏東西的地方,唯有這裏了!
二爺説:我現在算是看懂了這四面妖龕的意思。
西裝大叔説:二爺,你所説的那種特殊鮮血,莫非就是這四種生物的鮮血混合而成的?
“這個我不敢百分之百確定,但應該也差不了多少,龍血肯定不存在,而這正北方向的妖龕,應該代表的人血,高貴之人的血液。”
既然二爺這麼説,那其餘幾面的妖龕,應該就是各自對照了。
可能這妖龕的背後,有人血,魚血,象血,但最後的一塊肉,我們實在看不懂那是什麼東西。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打着手電筒,照射在四面妖龕的正中間,仔細的尋找之後,發現妖龕中間確實存在一個夾層。
黎元江正準備用潛水刀挑開夾層,二爺忽然伸手,攔道:別魯莽!萬一有機關,咱們四個都得死!
二爺是個老江湖了,不像我們幾個愣頭青似的。他舉着手電筒,先是朝着頭頂上照射了一圈,然後朝着地面上照射了一圈,最後又仔細的研究了一番四面妖龕。
這一點我們不急,畢竟那萬千蟲紮雖多,可卻不敢靠近石台,周圍這黑色蟲海雖然恐怖至極,但至少沒有危險。
我這個人,患有密集恐懼症,那密密麻麻一個挨着一個的蟲紮大軍,我是一眼都不想看,看了就渾身不自在。
“沒事了,小西裝,用刀子挑開石板蓋,看看裏邊放了什麼。”二爺對西裝大叔吩咐道。
我發現二爺不管做什麼事,要麼就是他親自動手,要麼就讓西裝大叔動手。很少讓黎元江我倆上陣。
西裝大叔舉着佩刀,緩緩的將刀尖插進石板蓋的縫隙中,隨即利用槓桿原理,慢慢的往上撬動。斤團住才。
只聽一聲輕微的嘎吱聲,這個石盒被緩緩的撬開了,一股腥味撲鼻而來。
這股味雖然腥,但卻不臭,反而隱隱有種肉香的味道。我們幾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二爺臉上的表情崩的緊緊的,他伸手謹慎的説:小西裝,慢點,一定要慢。
西裝大叔撬開石盒,整整用了十幾秒鐘,才敢將石盒徹底的掀開。在這個過程當中,我們並沒有聽到所謂的機簧轉動的聲響,應該是沒有機關了。
撬開石盒,二爺舉着手電筒,伸着頭朝着石盒內看了一眼,説:沒有錯了,這裏邊的三個瓶子,一定裝着特殊的合成血液,用來抵擋閻羅遮天的。
我也伸着頭往裏邊看了一眼,裏邊有紅青紫三種顏色的瓶子,就像古代那種小丹藥瓶,瓶口用一團紅布塞着。
我抬頭看了二爺一眼,他沒説話,應該是不打算反對,我正要伸手去抓出來一瓶,二爺卻伸手攔道:先別動手,你仔細看看這三個瓶子的下邊,還有一個什麼東西?
二爺這麼一説,倒是讓我們幾個人都愣了一下,瓶子下邊有東西嗎?
我彎着腰,湊近了往石盒裏看,只覺得在三個瓶子之下,似乎有一小團白肉在緩緩的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