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雨蝶要來了嗎?”我小聲唸叨了一句。
眾人都不吭聲,但街道上除了亮起的燭光之外,再無其他異動。
西裝大叔的意思,是幹掉這個癩子頭,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直接一刀插了,這是最省事的辦法。
我們幾個人的意思是,儘量別動手。
癩子頭知道我們信不過,就説:那些羊真是吃屍體長大的,不信我帶你們去看。
“前邊帶路!”逆天臣踢了他一腳,我們一行人跟着癩子頭,朝着青鈴鎮的西邊走去。
到了鎮子邊緣,還沒走出鎮子,遠遠就聞到一股惡臭,這種臭味就像是一條水溝裏泡滿了死狗死鴨子,簡直就是臭氣熏天。
我們都捂住了口鼻,實在受不了。
到了鎮子外的草地上。癩子頭把手指塞進嘴裏,打了一個口哨,也就是所謂的流氓哨,立馬從黑暗的草叢中竄出十幾只黑色的山羊,那些山羊渾身也是散發着惡臭的氣息,就連在這下雨天,也無法沖刷掉。
“這是一片亂葬崗啊,死在這鎮子上的人都扔到了這,屍體也沒人管,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些山羊就愛吃死人啊。”癩子頭攤開雙手,一臉無辜的樣子。
逆天臣轉頭四看,説:把他綁在石柱上,咱們快速尋找那間老宅。找到古井,封印住井口,不能再晚了。
在青鈴鎮的邊緣,有一家房檐下,矗立着一條高高的石柱,看樣子是用來頂房檐的,這石柱雖然歷經百年,但絕對夠結實。
將那癩子頭綁在了石柱上,我們順着每一條街道。每一間房屋快速尋找,發現這青鈴鎮中的門窗,幾乎都腐爛不堪了。
有的門窗,看似完好,但稍微碰一下,立馬轟然倒塌,變成一攤灰燼,最後,青鈴鎮所有房屋,庭院我們都去了一趟,唯獨有一座庭院,宅門不腐,且質地堅硬,大門上的紅色油漆都像是剛刷的一樣。
大門兩側。懸掛着兩盞大紅燈籠。這全鎮的燈籠早已腐爛,唯獨這庭院宅門上懸掛的燈籠,嶄新如初!
站在大門前,氣氛緊張了起來,大家互相看了一眼,最後同時點頭,一起推開了宅門。
嘎吱一聲輕響,宅門推開。滿院子都掛滿了大紅燈籠,院子的西北角,種了一棵桃樹,而桃樹上也掛着一盞大紅燈籠。
燈籠上,仍然寫着那四句燈謎。
“人傑地靈蓋王相,珠寶靈玉冢天降。闔家一心聚團圓,歹意皆無匕留殤。”
逆天臣説:快去看看古井中有沒有東西!
我湊到古井口,打開手電筒朝着裏邊照射,隱隱約約看到許多黑色的長髮漂浮在水面上,我以為是一顆女性的人頭,就説:好像有一具屍體。
“那就打撈上來,毀掉她!”逆天臣説完,我直接搖動井蓋上的木質起落架,雖然我弄不明白幾百年前的木質起落架為什麼還如此堅固,但能撈出屍體才能關鍵。
我將木桶放了下去,來回舀了好幾次,只不過每一次提上來的,都是一桶的黑色頭髮。
來來回回數次,眼看是打撈不上來了。
“下去一個人看看吧?”逆天臣説了一句。
大家沉默片刻沒人願意動身,畢竟誰都知道,古井下邊的屍體,就是白雨蝶,誰去誰死!
葛鈺説:我去吧,説完,就要抱着井繩,讓我們把她放下去。
我趕緊攔住了葛鈺,説:還是我去吧!
葛鈺與我爭執,我湊到她耳邊,小聲説:保護好我的心臟,我有預感,只要我的心臟不滅,我就不會死。
葛鈺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我堅定的點了點頭,二話不説抱住了井繩,對西裝大叔説:好了,把我放下去吧。
隨着井繩的不斷下落,周圍的温度也越來越低,快到井底的時候,我低頭一看,水面上幾乎全部飄着黑色的長髮,而且那些長髮還在水面上緩緩的蠕動着。
當水桶碰到水面,我雙腳準備踩在兩側的井壁上,但這口古井歷經百年,井壁上都長滿了青苔,我根本無處落腳,只能抬頭大喊:你們抓緊井繩!
上邊沒聲音,我舉着手電筒朝着井口照射而去,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
我心想:人都跑哪去了?沒人拉井繩,我豈不是要掉在井水裏了?
想罷,我低頭看去,剛低頭的瞬間,一張慘白的女人臉,忽然從水中竄了出來!
“你終於來了。”那張臉,被黑髮遮蓋,這女人伸出手,撥開臉上的黑髮,繼續對我説: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我想吼,想大聲吼,但我發現聲音到了嘴邊,根本喊不出去,頭頂上也絲毫沒有一個人影了。
“是帶着臉譜面具的人,把你騙到這裏的吧?”這個女人,上半身漂浮在水面上,下半身沉浸在井水中,面帶微笑的對我説。
她渾身都濕透了,玉體隱隱欲現,我側過頭去不看她,我説:我來找你,不是報仇,而是自保,落在你的手中,我也無話可説。
“錯了,你真的錯了,拶指燈籠只是一個流傳廣闊的民間傳説,但真假誰人知?這一切,你都被蒙在了鼓裏。”
什麼?
我瞪着眼珠子,疑惑瞬間壓蓋住了驚恐,我説:那你不是白雨蝶?
“白雨蝶只是虛構出來的人物,你以為真的會存在嗎?”
咕咚一聲,我嚥了一口吐沫,説:那那你是誰?
“我?我只是被他們害死的無辜人,一個月前,我下晚自習,那幾天學校的路燈正巧壞了一個,路過那一段黑暗的道路時,我被一個帶着臉譜面具的男子抓走,他連夜把我帶到這裏,讓我狠狠的溺死在了井中!”
白衣女鬼説這句話的時候,牙根都咬的咯嘣響,我生怕她撲過來咬我一口,就往後列了一下身子。
“他告訴我,從今天起,我就是白雨蝶!從今天起,拶指燈籠的傳説就是真的!”
我連忙問:那個抓你的人,帶的臉譜面具是什麼樣的,你還記得嗎?木記每血。
白衣女鬼説:具體的記不清了,只記得是白色面具,臉上四個眼睛。
我身軀一抖,脊背發涼,想起了那個無名的博主,他站在一口古井旁,拍了一張照片,當時他帶的面具,就是四個眼睛的!
難道,他才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
究竟是所有人都在騙我,還是那個四隻眼把我們所有人都玩弄在了股掌之中?
別的不説,至少那些14路死亡照片,是他故意給我看的!其目的就是遲早有一天把我引到這青鈴鎮。
那逆天臣呢?他也是被誤導的?他告訴我,白雨蝶創造了他們四個人偶,可白雨蝶是不存在的,那麼,他一直也在騙我?理由嗎?莫非就是為了尋找到傳説中的鬼眼?
“傻子,你被人蒙在了鼓裏,你抬頭看看,他們還在嗎?”白衣女鬼提醒了我一句。
我抬頭一看,頓時瞳孔渙散,心生絕望,頭頂上的井口附近,不但連一個身影都沒有,就連那燈籠裏亮起的燭光,也都消失不見了。
這説明,那些燈籠被摘掉了!他們一羣人的目的,就是為了害我,把我弄死在這口枯井裏,但是理由呢?把我弄死在這,就能得到鬼眼了嗎?
我覺得西裝大叔,海伯,葛鈺以及我,我們四個人都是被這民間傳説給坑害了,始作俑者,就是四隻眼面具!或許逆天臣也是幫兇!
大腦中劃過一道電光,他們把我們四個人騙到這裏的目的,或許就是為了幹掉我們,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四個人有一個共同點。
肋骨上都刻的有字!
我們是被惡鬼選中的人,現在,惡鬼要動手了!
我急忙抓住白衣女鬼的雙肩,説:你快幫我上去,我要救我朋友,她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