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辰等了整整一週,也沒有等到杜文風和呂子默再次光臨診所。在這一週裡,許易辰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不覺地發生著一些變化,那些變化很細微,別人根本就注意不到,只有他自己,才能切身體會到。 其中最讓許易辰崩潰的變化,就是他發現自己偶爾會出現莫名其妙的幻覺,這對於一個心理醫生來說,真是一種莫大的諷刺。而且,雖然出現幻覺的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但已經明顯地影響了他的工作與生活,到後來,他甚至不敢再給病人進行治療了。 就在許易辰陷入困擾中無法自拔時,他終於接到了呂子默打來的電話。呂子默在電話裡只說了一句話:“文風死了,我躲起來了,我很害怕……” “文風死了?”許易辰大吃一驚,隨即反應過來,忙問道,“你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找你。”呂子默用顫抖的語調說出了一個地址,許易辰掛掉電話,立即就趕了過去。 許易辰叫了一輛出租車,當他向司機說出地址後,司機皺了皺眉頭,隨口問道:“跑那兒幹嗎,那裡已經拆得差不多了,早就沒人住了。” 許易辰愣了一下,隨即對司機說道:“你拉我去就是了。” 出租車開到一處斷頭路前停了下來,司機回頭對許易辰說道:“前面沒路了,只能到這兒了。” 許易辰下了車,一眼便看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幢廢棄的舊樓,那就是呂子默在電話裡所說的地址。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天色漸漸地變暗了。 走近舊樓,許易辰沒來由地感到了一種讓人窒息的壓抑之感。那些低矮的樓房看上去殘破不堪,四周的牆壁上凌亂地畫著一些圓圈,圓圈裡寫著醒目的“拆”字。那些圓圈和“拆”字,都是用鮮紅的顏色寫上去的,四處流淌的紅色顏料,像極了淋漓的鮮血。 許易辰抬頭向樓上望去,看到四樓有一扇窗戶傳出了微弱的亮光。呂子默一定在那裡,許易辰來不及多想,拔腿就朝樓上衝去。 這幢樓房是那種老式的筒子樓,傳出微弱亮光的房間是走廊盡頭的那一間,許易辰徑直走到了那間緊閉著房門的房間前,伸手敲了敲門。過了好一會兒,房間都沒有傳出動靜,許易辰又敲了敲門,喊道:“是我,許易辰。” 這一次,房間裡終於傳出了有人走動的腳步聲。隨即,房門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