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沒有看見。”許易辰很平靜地説道。 “你當然看不見了,他已經走了。”呂子默馬上回答道。而她話音剛落,杜文風又立刻説了一句讓許易辰莫名其妙的話:“難道你沒感覺到街道上有點不對勁嗎?” 許易辰沒有來得及細想杜文風話裏的意思,只覺得一種很不自在的感覺從心裏冒了出來,那感覺就像一條毛毛蟲爬進了頸窩裏似的,揮之不去。 “你會看到他的。”突然,杜文風和呂子默異口同聲地説道。 許易辰心裏一個激靈,猛地明白了自己感覺到不自在的原因。剛才杜文風和呂子默説話的時候,除了保持着他們各自的聲音外,兩個人的語氣和語速,幾乎一模一樣,聽上去緩慢而機械,和他們倆先前説話的方式是完全不一樣的。 這樣的情形,讓許易辰在感到迷惑不解的同時,心裏還隱隱泛起了絲絲寒意。他彷彿覺得,此時的治療室中,有一種説不出來的詭異氣氛在空氣中悄然瀰漫。 原本以為只是一次普通的心理疏導治療,卻莫名其妙地出現了這麼多的異常狀況,許易辰的工作自然無法繼續進行下去。他很委婉地告訴杜文風和呂子默,治療終止,那兩人也沒有糾纏,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正當許易辰心裏暗暗地鬆了口氣時,已經走到門口的呂子默突然回過頭來,對許易辰説道:“你肯定會看到的。” 呂子默説完那句話後,就和杜文風離開了,連一秒鐘都沒有多留,把許易辰一個人留在心理諮詢室裏怔怔地發愣。 過了一會兒,許易辰回頭看了看沙發前被杜文風摔碎的玻璃杯碎片,緩緩地走過去,彎腰蹲下,慢條斯理地將那些碎片一片片撿起來,放入一旁的垃圾桶中。他的動作很慢,就像在完成一項十分精細的工作一般。其實,他是想通過這簡單而單調的動作來調適自己的情緒,好讓自己的心儘快平靜下來。 撿着撿着,指間突然傳來一陣刺痛。許易辰定睛一看,原來是食指的指腹不小心被玻璃碎片劃破了,鮮血正一點點地從傷口處滲出來。 許易辰呆呆地望着手指上的鮮血,一下子木住了!他看見,指腹上那條原本不長的傷口竟然隨着鮮血的滲出漸漸地變長,而變長的傷口又滲出更多的鮮血。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下,那傷口越來越大,鮮血也越來越多…… 恍恍惚惚中,許易辰覺得手指上流出的鮮血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濃,那刺眼的血紅,很快就佔據了他的眼球,滿目殷紅! 不對!那滿目的殷紅根本就不是什麼鮮血,而是一個身穿紅衣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