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又黑又長,三隻狼眼的光線根本不足以照亮整條道路。走了大約十分鐘,前面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音。胖子在前面邊走邊喊道:“老胡,前面有東西擋路,扔支冷煙火照照。”我又從揹包裏掏出一支冷煙火扔了過去,幽冷的火光照亮了我們面前擋路的東西。只見眼前豎立着一個碩大的鐵架子,上面懸掛着一隻巨大的東西。還沒等我們進一步看清楚,冷煙火便熄滅了。這時Shirley楊突然説道:“老胡,你看牆邊。”我打着狼眼照過去,只見牆邊每隔半米便有一個人燈跪在地上,與我們在洗塵寺擺放狗頭人身像的密室裏見的一樣,都是全裸的人跪在地上,雙手背後,大張着嘴。我走近用狼眼照了照人燈嘴裏,不出意料,嘴裏也有一些人油,只是這些人燈嘴裏的燈芯比密室裏的更粗些,尚沒有完全腐爛,並且每隻燈芯之間都用繩索連着。
我掏出打火機點燃了一隻燈芯,這隻燃着的燈芯的火苗順着繩索點燃了另一隻燈芯,一個傳遞一個,慢慢地這一側全部人燈都點燃了。Shirley楊走到牆的另一側也點燃了燈芯,漸漸所有的人燈都點着了,洞穴裏一片明亮。我們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東西。
山洞到了人燈這裏就已經是盡頭,前方是一片豁然開朗的空間,好像是在山體裏掏的一個大洞,大到幾乎把整座山都掏空了。在距離我們兩米遠的地上有一條河溝,大概有三米多寬、四五米深,河裏流動着一些液體,在明亮的燈火亮光下發出忽明忽暗的光芒。河溝裏豎立着一個巨大的鐵架子,幾乎頂到了山洞頂。鐵架的上部豎着一個風扇一樣的圓盤,鑲嵌有七片扇葉,看起來鏽跡斑斑。圓盤直徑差不多也是三米左右,遠處看這個鐵器像是一隻長着碩大腦袋的怪獸,在靜靜地等待着前來的人們。
胖子捅了捅我説:“老胡,你説那鐵架子該不會真的是通風的風扇吧。按理説明朝應該還沒發明風扇吧。”
Shirley楊搖頭道:“這鐵架立在河溝裏不知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這兩者有必然的聯繫。”
“我覺得現在最嚴重的問題是怎樣能渡過這道河溝。”我對他倆説道,“這河溝裏的液體怎麼看都不像是水,説不定有什麼腐蝕性。”
“媽的,這破山洞裏連老鼠都沒有,不然還能扔下去一隻試試。”胖子遍尋活物無果,恨恨地説道。
Shirley楊站到河溝邊上探頭往下看,回頭對我説道:“老胡,這河溝的設置明顯是為了不讓闖入者進入,可是這溝裏又立着一個鐵架,只要把繩子綁在鐵架頂端蕩過去就行了。這設計明顯自相矛盾。你説這鐵架會不會是有什麼別的用途?”
胖子説道:“哎呀這還不明顯嗎,這鐵架上的風扇肯定也是個機關,沒準兒是轉起來傷人的,不過好幾百年過去了,早他媽鏽了,不信你們看看,這哪有什麼東西能讓這大風扇轉起來,古時候也沒有電。要我説咱們就吊在那大風扇上蕩過去得了。”
我仔細看了看鐵架頂端,確實鏽得很死,如果沒有外力的話應該不會輕易轉動。而且看這個鐵架子,是幾根大腿粗的鐵柱圍搭起來的,中間有一根鐵管連接風扇,像是有個軸承之類的東西。最重要的是這些鐵柱、鐵管、軸承全都已經鏽得死死的了,如果不出意外應該不會活動。於是我大手一揮:“過河!”
Shirley楊運用在美國西部時練就的套馬技巧輕易地就將繩子套上了風扇。胖子估算了下長度,握住繩子的末端説:“不用説,肯定是我王副司令身先士卒,先替同志們蹚蹚道,無論前方是刀山還是火海,我絕不退縮!”説完就想抓着繩子蕩過去。我和Shirley楊一把抓住胖子同時説道:“我先來!”
我是怕胖子莽撞,又發生點什麼意外,所以想着我先去蹚路。眼見Shirley楊也説先過去,我心知她也是這樣想,不禁有些感動。我拿掉Shirley楊抓住繩子的手説:“楊參,我知道你們美國講究女士優先,可是在我們中國,講究的是大丈夫衝鋒陷陣,女子坐守後方。所以你就別爭了,我先過去。”“可是……”Shirley楊還要説什麼,我擺擺手不讓她繼續説下去。我抓住繩子,一揮手道:“同志們,衝啊!”喊完就拼命向前衝去。
到了河溝邊上,我猛地一躍,自忖下一秒一定是雙腳踏在河溝對岸的土地上,不料我盪到一半,繩子猛地往下一沉,頓時前進的勢頭停滯了,我頓時向旁邊的鐵架子蕩去。身後的胖子和Shirley楊一聲驚呼。就在我馬上要撞上鐵架子的時候伸腿在架子上一蹬,身體頓時便蕩了開去。
胖子立刻就要拿繩子上來救我,一把被Shirley楊攔下,急道:“你千萬別上去,這鐵架子鏽了這麼多年,萬一禁不住你倆的重量呢!”胖子一聽只好作罷,焦急地看着我。我在又蕩回去馬上要撞到鐵架的時候用腿鈎住了一根鐵柱,我的腿卻也狠狠地撞在鐵柱上。我疼得悶哼一聲。説時遲那時快,就在我腿鈎住鐵架的時候,我猛地鬆開繩子,藉着衝力緊緊地抱住了一個鐵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