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鈺忽然間淚眼模糊,滿面憤怒的罵道:“你胡說!褚雪蓉她生前有什麼錯,她也是個樂觀的女孩,可是上天為什麼這麼不公平,要她遭受如此巨大的侮辱,含冤而死?這不是命運是什麼,你還讓她往哪裡退步?”
鄢皓凝立馬瞪大眼珠:“叉叉叉,看來這妞兒真是兇手!”
習風對於這番話無語了,是啊,很多人確實生下來就是命運註定了的。其實這也是一種迷信,誰是什麼樣的命運,自己根本無法得知,只有當你臨死那一刻回頭才能看清楚。這就是所謂的命運。
“褚雪蓉的命,確實很苦,可是,已經過去很多年的事,為什麼不放下,讓自己活在痛苦之中呢?”習風嘆口氣說。
陳鈺流著淚冷笑:“有一種活法叫渾噩,有一種活法叫執著。如果你的親人有過這種遭遇,你還會這麼說嗎?如果你曾經就有這種經歷,你會選擇渾渾噩噩的過日子,當做以前什麼都沒發生麼?”
“不對,我越聽越奇怪,她不會是褚雪蓉的後世吧?”鄢皓凝終於醒悟過來。
習風仍舊沒理她,而是繼續嘆氣苦笑:“可是你有沒想過,你殺的這些人,已經不是你原來的仇人,只不過是他們的後代。”
“你錯了,不是他們的後代,就是他們本人!”陳鈺聲色俱厲的喝道。
習風這會兒也才恍然大悟,原來殺死的這些人,都是曾經那些仇人的轉世。剛才馮外峰太過圓滑,故意說錯把他引上歪路,不讓他猜出這個真相。因為要找到一個人後世,除了到地府查投胎賬簿之外,就是要找這個人的“往生魚”。查賬簿就別想了,而找往生魚這可是地府一大禁忌。
“你殺了這些人後,感覺快活嗎?”習風皺眉問。
“快活,當我殺死他們的那一刻,心裡有種說不出的爽快!”陳鈺斜目盯著他,目光中充滿了陰暗和猙獰。
“那你有沒想過,殺人終究會遭到懲罰的,養你的父母,他們怎麼辦?你只顧自己一時痛快,毀了對方同時,也毀了自己人生,毀了無數個幸福的家庭。”
習風這番話,讓她不禁呆住。她自從出生就想著怎麼報仇雪恨,可是從來沒想到過這些。不管怎麼說,生她養她的父母,那是最親的人,自己報了仇,解了心頭之恨,可她是個獨生女,讓他們下半輩子怎麼辦,誰來照顧和奉養?
“你能想到自己的父母無人奉養,那就應該停止報復殺人。”習風苦口婆心的說道。
“不行!”陳鈺果斷拒絕,雙眼中似乎噴射著仇恨的火焰,“我的兩個人生已經毀掉了,我不會讓還沒遭到報應的那些壞人活在世上。”陳鈺說著翻手提起一把匕首,往自己心臟上扎去。
習風對這種情況早有預料,當即甩手發出一枚銅錢,在刀尖剛剛刺入皮膚的一瞬間,叮噹一聲,銅錢擊中匕首,讓她虎口巨震,刀子脫手掉進水中。
“你還想嚐嚐中屍毒的滋味嗎?”陳鈺怒不可遏的叫道。
習風冷笑道:“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在你身上做了手腳,就算跟靈屍通靈,你照樣不能殺人放毒的。”
“你……我說我怎麼殺不死胡茂坤,原來是你乾的好事,快告訴我,你在我身上做了什麼?”陳鈺這會兒像個瘋子一樣,頭髮凌亂的披在頭臉上,露出兩隻兇狠的眸子。
習風掏出小白旗說:“我在你身上種了一隻鬼魂,是它剋制你的所有法力。這跟放蠱差不多,我的小旗一揮,你就會跟著……哎呀……”他故意假裝一時大意,小白旗掉進了水中。
陳鈺見小白旗順水往外衝走,如果不及時撿起來,恐怕就衝出山縫了。她對習風的法術早佩服的五體投地,對於這個“謊話”也信之不疑,心想拿到小白旗就能解開身上的蠱毒。於是放開女屍一頭扎進水下,立刻就抓住了旗杆。
習風心裡暗暗偷笑,當即指訣一轉,嘴裡輕聲念動咒語,嗖地小白旗就像鯉魚躍龍門一般,帶著陳鈺垂直升空。陳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人已經迅速飛到十米之上,嚇得臉色劇變,剛要鬆開旗杆跳進水裡時,小白旗驀地往左轉彎打橫向石壁衝過去。咚一聲響,陳鈺腦門重重撞中石壁,頓時就撞暈了過去了。
等她鬆手落入水中,習風慌忙跳下去把她拉上大石,用繩子牢牢綁住。
鄢皓凝生氣的說:“你小子怎麼能這麼騙人呢?太缺德了。”
此刻陳鈺搞定了,女屍一無聲息的躺在那兒沒任何動靜,習風還是不敢大意,並不往前走近,讓尖頭鬼出來,對準女屍放了一把陰木火。這裡除了水就是石頭,沒有易燃物品,所以不用害怕燒著整個洞窟。
陰木火瞬間把靈屍吞噬後,馬上發出一陣嗬嗬怪叫聲,緊閉著的一對雙眼突然睜開,充滿了血色。可是殭屍最怕火燒,尤其是陰木火這種兇猛的鬼火,片刻之間,就把它燒成一堆灰燼。習風蹲下來將骨灰吹入水裡,隨水衝出了山縫。
“這其實是條怨念河,其中流著太多的冤魂骨灰。不過源頭斷絕了屍氣後,以後這條河就會恢復平靜。”習風望著流走的骨灰,富有感慨的說。
鄢皓凝忽然沒好氣問:“你老實交代,什麼時候發現陳鈺是兇手的?”
習風站起身,抬頭望著上面說:“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猜到了。”
“不會吧?拜託你想表現自己多麼牛叉,也不用說的這麼雷人吧?”鄢皓凝立馬翹了辮子。
“你好好想想,所有兇手都沒能逃過一死,其中不乏是身強力壯的男人。而她一個嬌弱的女人,怎麼可能逃過毒手呢?”習風微笑著解釋。
鄢皓凝這才恍然大悟,當時確實忽略了這一點,還以為這女孩走運了呢。兇手如此殘忍,不可能有失誤的,再說就算有失誤,也不該失誤在陳鈺這樣弱女子的身上。還有她當時跑的就算再快,難道還跑得過兇手嗎?樹林與他們碰頭的地方,有兩公里之遙,別說一個女人,即便是一個男人一口氣跑這麼遠,那也很難撐下來,她憑什麼能夠做到?
“你再想想,兇手為什麼沒離開樹林,繼續在等著她回來?是兇手腦殘了,還是有神機妙算?”習風又笑著問道。
鄢皓凝眨巴眨巴眼說:“什麼都不是,是這妞兒要把你引到樹林幹掉的。可是我想不通,她怎麼知道你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