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蕭影已經和姑姑把屋子內外收拾好了,也找人把玻璃重新安裝好,大冬天的可不比夏季,沒有門窗隔寒,屋裏就是冰窟。蕭影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就知道事情不妙,也沒當着老媽和姑姑的面問,拉着我去廚房做飯,然後小聲問了情況。
蕭影聽到結果就哭了:“我爸的死我無能為力,咱爸可不能眼睜睜的瞧着他被害死。這次就算去歐洲,去美國,也要抓住那兩個人。”説着想起了只有三天的期限,撲在我懷裏哭道:“三天時間夠用嗎?”
我忍住心裏的悲傷,反過來安慰她:“不用擔心,我已經通知七爺八爺了,看能不能繼續把我爸的命吊住,多給我一點時間。”
“這次都是我惹的禍,要不是從網上找人,也不會出現這個結果。”
我幫她擦掉眼淚説:“這不怪你,就算不在網上找人,他也回來的。再説要不是這樣,還不知道他們是香港的。今晚得到七爺八爺的消息後,你在家幫我媽照料老爸,我去香港找人。”
蕭影挑着眉毛説:“你到現在還把我當外人。”
我一愣,不知道她怎麼突然蹦出這麼一句,忙説:“我沒把你當外人,咱們就差結婚了。”
“那你一句一個我媽,一句一個我爸,你就沒想讓我跟你一塊叫他們爸媽是麼?”
“哪有的事,我是叫習慣了,馬上改不了嘴……”
下午老曹和聶敏回來了,他們倆垂頭喪氣,一看就沒追上。老曹滿臉愧色不好意思説,聶敏跟我們説了過程。凌晨追着他們往東跑了十幾裏山路,進了深山內。按理説老曹對這一帶的山區瞭如指掌,可愣是沒攔下他們,足足在山裏兜了一天的圈子,最終把人跟丟了。
我心裏對他們倆挺感激的,明知二對二打不過對方,還捨命追了一天,要不是生死之交,誰會做到這個份上?但我們之間那些感謝的話也不用多説,我叫蕭影放熱水,讓他們倆洗臉,然後去吃點東西。我坐在他們旁邊,把姜羽的死和尤乾坤見面的事説了一遍。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我讓大傢伙在屋裏等着,自己跑到大門外,沒多大會兒死小妞就來了。她上了我的身子説,七爺八爺讓她帶來了地府最珍貴的“鬼泉”水,這種鬼泉是歷代鬼魂積攢的淚泉,讓老爸喝下去,會暫時壓住降頭不能發作。據他們估計,老爸的命能維持三個月,三個月一過,鬼泉是不能再用了,否則跟殭屍粉的後遺症一樣,老爸不用降頭髮作,也會變成一隻死鬼。
有三個月的時間,讓我立馬鬆了口氣。其實給我半個月覺得就足夠了,能不能抓到那倆孫子,不在乎時間長短,抓不到他們即便是給我三年時間,一樣是不夠。
我當下回去把這消息告訴大傢伙,馬上收拾東西要去香港。老曹説跟我一塊去,聶敏更要跟着,像她這種女孩,香港可是嚮往之地啊,多少明星偶像,都雲集在那兒。我把他們拉到屋外商量,雖説用鬼泉水吊住了老爸的命,但身邊絕對不能沒有老曹看着,萬一出什麼差錯,他能幫忙挽救。
蕭影要幫老媽分擔家務,我不可能單獨帶着聶敏滿世界逛,萬一我們倆再發生了什麼,你説蕭影和死小妞會不會把我給閹了?
老曹他們能理解我的想法,可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去闖龍潭虎穴,搞不好抓不到對方,連人都回不來了。我拍着胸脯子保證,有七爺八爺幫忙,走哪兒都不用擔心,帶着你們還是累贅呢。其實啥七爺八爺幫忙啊,還不是有死小妞這個法寶?要不是有她,肯定要把老曹帶上的。
當晚跟老媽打個招呼,收拾東西出門。臨走時,老媽跟着大傢伙送我到門外,拉着我的手哭着説:“兒子,盡力而為,萬事不要逞強,做不到就回來,你有這種孝心,我跟你爸就滿足了。我不想失去丈夫,再失去一個兒子,你要記住,媽還等着你回來呢……嗚嗚……”
蕭影咬着嘴唇忍住眼淚,跟我説:“家裏一切放心,我會好好照顧爸媽!”
我儘管心裏翻江倒海,但始終沒流眼淚,此刻忽然覺得自己變得比之前更加的成熟了。我是個爺們,哭解決不了問題,我要笑着走,笑着回來!
於是我跟他們笑了笑説:“等我好消息吧!”説完掉頭上了出租車。
從長治機場飛到北京,再從北京飛往香港。走之前,蕭影説蕭氏在香港有個叫廖可輝的生意夥伴,九十年代短暫的合作過一段時間,香港迴歸時,那人移民去了加拿大,所以合作終止。後來那人又回了香港繼續以前的生意,到那兒可以去找他幫忙,
我在飛機算計時間,應該比劉旺達他們遲不了多久,他們也不可能想到我會追到香港,趁他們人困馬乏失去防範時下手,會是一個非常不錯的機會。
下飛機後一打聽,廖可輝的名字在香江幾乎無人不知,他的買賣可是做大了,金融、地產、珠寶都是賺大錢的生意。現在沒有人家電話號碼,又沒蕭老爺子的親筆信,就這麼想見對方,簡直比登天還難。再説想讓蕭老爺子寫封信,這個就更難了。
跟死小妞一商量,沒別的辦法,就在他的公司門口等着攔他的豪車吧。我們得先找到停車場在哪兒,可在機場還有人説普通話,這兒就全都説粵語,加上語速又快,我跟死小妞一個字沒聽懂。
死小妞忽閃忽閃那對鬼眼珠説:“這比英文還難懂。”
這話倒是提醒了我,咱不懂粵語,懂英文啊,雖然從小到大英語成績不咋樣,但着問點事還對付得了。當下用英文問了公司保安,人家別看是個保安,英文比我都流利好多倍,讓哥們這捉鱉似的外國話感到無地自容。又在一側報攤上買了份報紙,順便打聽了廖可輝坐的是什麼車。不出所料,是勞斯萊斯!
從中午一直等到傍晚,才看到一輛黑色勞斯萊斯從停車場開出來,死小妞大叫快快快,但哥們還沒站起身,車子就嗖地駛過去了。他大爺的,開那麼快乾嘛,急着投胎呢?哥們看着絕塵而去的豪車,只能望塵興嘆。
哪知死小妞不肯罷休,帶起我往前就跑,最後跟飛起來差不多,不到半分鐘就追到車前。哥們也不知哪條神經搭錯,不是擺手示意停車,而是往車頭前一站,伸開雙臂要攔截。
“砰”地一聲,哥們就被撞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