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沒注意,外面已經天亮。躲在這兒也不是個事,萬一有人來田間幹活,發現我們捆著一個人,肯定以為是綁匪。帶他走又不敢解開繩子,確實是個累贅。可是挖坑活埋,那是不能做的,我知道效果的只不過嚇唬老何的,但這老雜碎什麼人啊,他不可能被嚇住。
我跟蕭影走到窩棚外小聲一商量,便想出一個主意,從老何身上搜出了米藥粉,給他鼻子裡塞了不少,除非他真是烏龜,不用鼻子呼吸。老雜碎被迷倒後,我們鬆開繩子,揹負他的重任當然落在小滾刀手上。但這小子不肯,說為什麼不是我呢?
於是我們倆猜拳決勝負,誰輸了誰背老何。玩猜拳也是玩心理的一種遊戲,並且要眼明手快,出慢一點還不能讓對方看出破綻。我在大學跟劉斌他們幾個,經常為了打水這些事玩這個遊戲,四年裡把猜拳都玩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你說哥們能輸嗎?
小滾刀儘管輸的很不服氣,但願賭服輸,背起老雜碎出了窩棚。大嘴榮揹著陳寒煙,我們一行走向附近村子。
路上這小子不住發牢sao,說我就算心軟不殺他,也不用帶著啊,總不能揹著他上長白山吧?我很明確的答覆這小子,必須帶老雜碎上山。第一我們還要從他心裡挖出更多的秘密,我覺得宋兆奇打探出妖人背後的主謀是誰;第二在這兒放了他便是縱虎歸山,我們怕是到不了長白山下,又會中了魂照會毒手;第三到了長白山殺人毀屍滅跡便容易得多,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挖坑埋了,那便是神不知鬼不覺。
小滾刀立馬愣住了,跟蕭影他們說,我夠狠的,其實他說要活埋老何,只不過是說說而已,沒想到我竟然玩真的。蕭影看都不看我一眼跟他說,我這個人看似心眼很軟,做事迷迷糊糊,按照東北人講話,那叫老有心計了。哪天他們得罪了我,說不定會被我暗地下毒手全部殺害,然後找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埋了。
小滾刀瞪眼道:“媽呀,太可怕了,以後我得跟王林保持距離!”
他們倆一唱一和,把哥們編排成富有心計的殺人惡魔了,氣的我瞪了小滾刀兩眼,跟上蕭影說:“你要是還在恨我,也不至於這麼編排人吧?再說這次,我為救大傢伙不顧生死,立下汗馬功勞,你們總不能過河拆橋,唸完經打和尚啊?”
蕭影一臉莫名其妙的神色,跟我說:“你立什麼功了?大家不都在跟黃皮子奮戰麼?尤其是我掉河裡時,你都不知道在哪兒偷偷躲著,要不是煙煙,我恐怕早被黃皮子殺死了。你還有臉提這事?”
大嘴榮接口道:“對,當時要不是我用黑水鏡牽制黃皮子主力軍,咱們大夥兒就完蛋了,”
“我一個人打倆的,你們有點良心好不好?”小滾刀也開始爭功了。
我眨巴眨巴眼,苦著臉說:“各位大哥大姐,我打的那個是最大個的,是赫赫有名的黃九爺,你們能不能拍著良心說話?”
蕭影、大嘴榮和小滾刀一齊搖頭:“不能!”
無恥!我心裡對他們仨現在只有這麼一句評語。蕭影吧還可以理解,她肯定要為我挖坑,處處讓我出醜。可是你們兩個混賬小子,跟著起什麼哄?對了,大嘴榮肯定恨我,因為我抱了陳寒煙。小滾刀好像也為我收了白雪瑩的香囊耿耿於懷,他們倆找到機會,那還不可勁的報復啊?
在前方一個村子超市裡,買了麵包火腿,填飽肚子後,在村裡找了一輛麵包車,去往附近城鎮。因為長春距離長白山還有四百多公里,肯定沒人會送我們這麼遠。到了前面一個鎮上,吃過午飯後補充裝備,然後再坐車到達前方縣城,這裡有個火車站可直通長白山。上火車之前,我們又給老何鼻子裡塞了點迷藥,讓他繼續昏迷下去。
火車上陳寒煙醒過來,狀態還不錯,看樣子迷藥確實沒什麼副作用,我們全都鬆了口氣。這趟長春真是走足黴運,本來打算從這兒乘飛機到白山市,結果現在只能坐火車了。並且魂照會的大佬被我們劫持,他們估計不會善罷甘休,前途一定會兇險重重。
我和小滾刀一邊一個把老何夾在中間,把他扮成一個病人,給他戴了口罩和墨鏡,這樣別人縱是懷疑,也看不清楚什麼情況。
到了前方車站,我們這節車廂上來五六個惹人注目的男人,從表情和目光上能夠看出不是普通人。我心裡於是加強了戒備,把小滾刀、大嘴榮他們叫醒,讓他們暗中盯著這些人,並且也都戴上口罩,以防魂照會撒出老何這樣的迷藥。
我還是不太放心,因為魂照會是薩滿一個分支,很多薩滿巫術帶有神秘色彩,我們都不瞭解,防不勝防。死小妞這時還沒醒,我心想想要做到萬無一失,那就要先下手為強。正尋思怎麼下手時,恰巧那幾個人當中有一個走向車廂連接處,估計應該是上廁所。我於是跟大嘴榮暗使眼色,我起身過去找機會動手,讓大嘴榮坐在這兒繼續堵住老何。
那人果然上廁所,只不過裡面有人,需要在外面暫時等待。這傢伙看到我走過來,神色馬上出現了異常,似乎有點緊張。看到這情況,哥們印證了猜測,他們就是魂照會的人。我假裝沒看出什麼,站在一側等廁所。
此刻已經是陽曆四月初,打工返程高峰早過去了,現在這天氣去長白山旅遊又不是好季節,那邊還是挺冷的,所以車上乘客並不是很多。車廂連接處除了我們倆之外,也沒別人,是個下手的好地方。本來想用老何的迷藥,但我還想確認無誤,萬一搞錯了怎麼辦?
可是不用迷藥,這傢伙對我又十分警惕,想弄倒他也不是件容易事。正在犯愁之際,忽然感覺身邊湧起一團陰冷氣息,眼前一亮,心說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