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威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已經十點過了。他的兒子羅尼也才從同學家回來。
羅尼長得健壯結實,面容俊朗、英氣十足。除了年齡之外幾乎和他的父親一模一樣,只是多了幾分少年的朝氣和活力。羅尼看見爸爸回來了,興高采烈地跑上前去,問:“爸,你給我買了嗎?”
羅威換好鞋子後抬起頭來:“啊?買什麼?”
“你又忘了?”羅尼露出失落的神情,“你一個星期前就答應給我買那個直升機的模型了!”
羅威眨了眨眼,想了起來,他嘆息一句:“唉,我太忙了——但是羅尼,你都讀初一了,怎麼還玩那種小孩子的玩具?”
“什麼小孩子的玩具!”羅尼漲紅了臉說,“你根本就不懂!那不是玩具,是模型!我算什麼,人家幾十歲的人還收集模型呢!”
“好、好、好!”羅威說,“我改天空了就去給你買。”
“每次都這樣說!”羅尼嘟囔著離開了,“我敢打賭,一個星期後我得到的還是這句話!”
羅尼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房門。
羅威望著兒子的背影,若有所思。看來,他還不知道兩天前發生的那件事——羅威鬆了口氣。他可不願意讓兒子知道這麼可怕的事情。
徐蕾從客廳走過來,看見羅威手裡提著的文件包,問道:“你拿到了?”
羅威點了點頭,顯出疲倦的神色。
“你還是那個急性子,想起什麼事情就一秒鐘都等不得!”徐蕾責怪道。她走上前,看著丈夫的臉說:“你怎麼了,臉色不大好呀。”
“沒什麼,就是有點累。”羅威說。
“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羅威遲疑了一下,說:“路上耽擱了一會兒。”
徐蕾沒有再問下去,她說:“累了就去洗個澡,早點睡吧。”
“不,”羅威搖了搖頭,“我一會兒在書房看嚴教授留下來的這個本子,你先睡吧。”
徐蕾想說什麼,但沒有開口,他清楚丈夫的個性。
羅威徑直走進書房,關上門後,他迫不及待地從文件包裡取出那個本子,將它擺在桌子上,藉著檯燈明亮的光線,他翻開了這個本子。
本子的第一頁什麼也沒寫,從第二頁開始,是羅威非常熟悉的形式——這是一個常見的心理學醫生在和來訪者做諮詢時用來記錄過程的本子。這種記錄本往往都不會由心理醫生親自記錄,而是由坐在旁邊的助手負責記錄的。
從事了十多年心理諮詢的羅威非常清楚——一般的心理諮詢是用不著記錄的——需要助手專門將整個過程全部記錄下來,以便在病人走後能夠繼續研究的,肯定是相當嚴重或特殊的病例。
此時,羅威心中的好奇心已經達到了極點,他想象不出,嚴教授臨死前留下的這個記錄本裡,到底記載著怎樣一些驚人的、不可思議的病例?
羅威深吸了一口氣,從第一個病例開始認真地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