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集體死亡的真相
黎簇走近車子,便看到所有的屍體全部蜷縮在車子的底部,被沙子完全埋住了。他看了看車身四周掛下的帳篷布:“他們好像用這輛卡車做牆壁,和這個界碑做了一個夾角,然後蓋上了帳篷,用來做一個宿營地。”
“他們有帳篷,但是沒有搭起來。看來,這兒咩有風是一個假象,需要界碑和卡車作為避風屏障,説明這裏可能會出現很大的風暴。”
“那他們是怎麼死的?”黎簇有點奇怪。
吳邪猜測:“應該是被困死的,這些屍體幾乎全部都在卡車底下,保持着差不多的姿勢,説明他們幾乎是同時遇難的。看來他們遇到的危機很突然,讓他們連做帳篷防護的時間都沒有。”
“這能説明什麼問題嗎?”
“説明咱們必須要快點找到出去的路線和方法。否則一旦出現同樣的危險,我們也會和他們一樣。”
黎簇回頭看了看,王盟還呆呆的在海子邊曬太陽。他想自己是否該和王盟換一換,畢竟呆在水邊會更安心,而王盟和海子都沒有移動的樣子,又覺得吳邪這麼安排也許另有用意,只好上去幫忙吳邪。
兩人忙了半天,終於把所有的屍體從車子底下拖了出來,放到一個地方等稍後再慢慢檢查。然後吳邪開始搜索汽車的駕駛室。
汽車的玻璃都是完好的,吳邪拉了一下,發出驚訝的聲音:“竟然是鎖着的,習慣還真好。”
“敲敲窗户,説警察查牌。”
“你不懂,在沙漠中一般不會鎖車。鎖車也多半是從裏面上鎖的,難道有人在裏面反鎖了車門?”
“也許是駕駛員有強迫症呢?”
“我沒心情開玩笑。”吳邪掃開窗户上的沙子和白色的鹼塵,就往裏張望,看了幾眼,他就一下跳下來,退後了幾步。“真他媽邪門。”
“又怎麼了?”
“駕駛員死在裏面了,手裏還抱着一個怪東西。”吳邪説道、“嚇我一跳。”
“這死人很特別嗎?你不是對死人很有轍嗎,怎麼這個你就害怕了。”
“他不嚇人,是他手裏的東西嚇人。“吳邪指了指車斗裏的危險容器:”駕駛員手裏捧着那東西,已經被打開了。
如果真如你所説,這個容器裝有很危險的東西,已經被打開了。如果真如你所説,這個容器裝有很危險的東西,那他可能是因為容器裏的東西泄露而死亡的。他可能是怕別人誤開車門,才會在臨死前從裏面反鎖了車門。”
“你的意思是,他是自殺嗎?”
吳邪不置可否:“也許。容器裏面是生化危險物質的話,他這樣鎖上門自殺,別人不可能救他。而車門有一定的密封性,這樣也不會連累其他人。”
他看了看門和車:“不過時隔了那麼多年,橡膠密封圈都老化了,也沒有密封作用了。我們在車門邊站了這麼久都還沒死,看來這容器裏的東西應該已經失去殺傷力了。你去找一根撬棍來,我把門撬開。”
“不用,你讓開。”黎簇説道;“我有辦法,這種鎖還攔不住我。”
“你想幹嘛?”
“我能弄開這把鎖,要是把門撬壞了,着車門就關不上了。等我們需要一個比較密封空間的時候就抓瞎了,還是保持門的完整性比較好。”
“得了吧,這鎖已經完全爛了,你怎麼開?”
“機械鎖,爛也爛不到哪兒去的。”
黎簇是存心想露一手。他老爹最早就在工廠裏做運輸駕駛員,對於這種大解放車鎖很瞭解。他開汽車鎖的小手藝就是和老爹學的,只是技術很單一,也不是説什麼鎖都能開。一般汽車上的低端機械鎖倒是沒問題,高級的就不行了。
他跳上車,也往車窗裏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裏面的屍體。但是玻璃很模糊,看不大具體的樣子。他嘆了口氣,突然看到一具屍體會害怕,在看到那麼多具之後也就習慣了。
他摸着汽車鎖,掰了掰把手,就問吳邪有沒有細小的金屬絲。吳邪解下了自己的鑰匙扣,把鑰匙環掰直了給他,黎簇往車鎖眼裏捅了捅,忽然發現不對:“這門沒鎖。”
“沒鎖怎麼打不開?”
“這門的鎖被弄壞了,而且還是從外面給弄壞的。裏面那人是被關在車裏的。”
6.被車圍住的海子
他們最終還是把門撬了開來,黎簇把撬得翻皮的門鎖撥弄了一下,發現鎖被人用鐵屑壓實了,這是一種最簡單的破壞鎖的方式,因為再往裏看去,他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只見卡車所有的地方,幾乎被非把鎖全部拆掉不然基本上不可修復。
所以,這種做法一般是惡作劇。破壞得稀爛,到處是指甲的劃痕和拳頭砸過的痕跡。而那具屍體面目猙獰的躺在車頭裏,嘴巴張得極大,顯得非常痛苦。
“這些全都是他弄的?”黎簇看着車裏的情況,咋舌道。
“應該是。”吳邪道。
“這是喝多了吧。”黎簇想起自己老爸喝醉時候的樣子,“這傢伙肯定喝了不少啊。”
吳邪進到車頭裏面,爬到了乾屍的邊上,就指了指乾屍手上已經被打開了得容器説道:“應該是這個造成的。”
“難道這些罐子裏面裝的全是酒?”黎簇道。
“看這人的情況,比酒可厲害多了。”吳邪拿起乾屍的手説:“你看,骨頭全部碎了,顯然這個容器裏面的東西讓他發了狂,所以有人把他鎖進了車裏。”
黎簇想了想,覺得很吃驚,因為要造成那種鎖的破壞程度,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而且造成的破壞不可修復。也就是説,當時的人沒有想把這人放出來。
“來,幫個忙,幫我把他抬出去。”吳邪對黎簇説道。黎簇也進去抓住乾屍的屍體,往外拖動了幾把。
剛把屍體從椅子上拉起來,黎簇就覺得手感不對,屍體上好像有什麼東西掛在了椅子上,被卡住了。
他和吳邪小心翼翼地往屍體屁股下面看去,就看到屍體下的座位被挖了一個小洞,有一條繩子從屍體身上垂下,連到了座位下的洞裏。
“這是茅坑嗎?”黎簇問,“這繩子是怎麼回事?”他一邊想着就拉了一下繩子,然後繩子下面的東西從那個洞裏被拉了出來,黎簇一看,竟然是一捆手榴彈。
他皺起眉頭,還沒反應過來,手榴彈再次掉進了椅子下的洞裏,繩子上只剩下幾個拉環。
吳邪和他對視一眼,吳邪大叫:“跑!”
兩個人幾乎是從車頭裏翻了出來,在沙地裏剛滾出去七八米,手榴彈就爆炸了。
氣浪衝起,整個車頭被炸成了碎片,他們被氣浪甩出去十幾米,好在是沙丘上,打在身上的都是沙子。
爆炸衝起的碎片被彈到半空,然後像下雨一樣落到海子裏。還在海子邊上發呆的王盟被嚇得半死。忙轉頭看他們。
黎簇等一切都安靜了才爬了起來。他只覺得耳膜嗡嗡作響,看向卡車,發現整個車頭都沒了,只剩下一個被炸開了花地底盤。
但是,車頭的慘狀不是讓他最震驚的場面,他的注意力被另外一個讓他更驚呆的場景吸引住了。
因為爆炸產生的震盪波和氣浪太大,所以這輛卡車邊上沙丘裏的沙全部被震波和氣浪的雙重作用噴到天上,原本埋在沙丘裏的東西全部都暴露了出來。
那是十幾輛卡車的殘骸和一輛被炸碎的卡車並排停着,也就是説吳邪之前的推測沒錯,這裏的沙丘果然埋了——不止一輛卡車。
黎簇剛想叫吳邪來看,卻發現吳邪看的是其他地方。他順着吳邪的眼光看去,就看到了難以置信的情景。
只見環海子的一圈幾乎一半的沙丘,陸陸續續的都被這巨大的動靜震動得鬆動了,在這個海子四周的沙丘下面,露出了一排一排的卡車殘骸,估計起碼有幾百輛。這些車猶如長龍一樣圍繞着這個海子,頗為壯觀。從海子的這邊望向那一邊,簡直就像是戰爭大片裏的場景。
“這裏是停車場嗎?”黎簇喃喃自語道。
吳邪沒有説話,只是順着海子開始往前走,看着沙丘下一排一排的卡車殘骸,他們發現所有的卡車下面,都有很多幹屍蜷(quán)縮在一起,他們半截身子都被沙子淹沒了。
“這地方,肯定發生過大事。”吳邪嘆了口氣。“看來咱們有的忙了。”
黎簇、吳邪和王盟合力在一輛卡車邊上清理出一塊乾淨的區域,三人半躺着休息、黎簇心裏還有點發慌,畢竟他知道自己身後的卡車裏原來鋪滿了死人,而卡車下面也許還有一兩具屍體被埋着沒有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