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移動的海子
等吳邪完全翻上了皮筏,王盟就問:“馬日拉怎麼辦?”
“這小子這麼精明,肯定早就發現不對上岸去了。”
“那他怎麼不來提醒我們啊。”王盟罵道。
“他巴不得我們死呢。”吳邪回答,“他好拿了我們的貨去自己鋪子賣。”
“他自己有鋪子?”
“早三個月前他就開了自己的鋪子,他來當我學徒本來就動機不良。”吳邪回答道:“我猜他本來想從我這裡學東西,我不教,他就盼著我死得了。”
“老闆,你知道還帶他來。”王盟哇哇亂叫著。
在王盟和吳邪說話的空擋,黎簇只得靠自己拼命亂劃,但是批發一直在孩子中心打轉。他自己急了,對吳邪叫道:“能上岸再貧嗎?你們他媽自己不要命,綁架我幹嘛?我他媽太無辜了。”
王盟搶過漿,幾下把筏子穩住了,皮筏才開始往那邊挪去。等他們靠近岸了,用手電照向岸邊,就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他們發現,岸邊已經不是之前的綠洲了,而是一片滾動的沙丘,這種滾動速度和幅度讓人膛目結舌。當然這並不是傻沙丘在滾動,而是他們所處的這片海子正在以驚人的速度在沙丘上滾動。雖然只看水面海子本身異常平靜,但是它整體在飛快地移動著。
“靠岸,靠岸,必須靠岸,我們已經不知道離營地有多遠了。也不知道這個海子會流向什麼地方,我們船上什麼都沒有,等到了沙漠深處,就死定了。”吳邪喊道。
王盟往岸上拼命的劃,但是每當皮筏一靠近岸邊,就被岸邊反彈的水往後推。於是黎簇他們輪流不停的努力試圖靠岸,但是每一次都還是失敗了。最後,三個人都筋疲力盡了,毫無辦法的看著沙丘不停地翻滾。
黎簇就道:“要不我們不用皮筏了,我們游泳過去吧。”
“別傻了,這團水是在整體移動。靠近岸邊的地方,一定是這團水可以這麼詭異的移動的關鍵,貿然下水說不定會死的更慘。”吳邪說道:“在這種情況下,我的經驗是等待,海子遲早會停下來。”
黎簇道:“如果它停下來的地方我們完全不認識,到時候怎麼辦。”
“沙漠中能移動的海子確實非常少見,但是從剛才的綠洲來看,這片海子的移動肯定非常頻繁,而且移動的範圍不算太大,所以四周才會出現綠洲。還有這片海子移動一定是有規律的,應該常年就在這幾個點之間活動,否則綠洲裡的草長不起來。”
“我覺得你太樂觀了?”
“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樂觀。”
黎簇心說這倒也是。不然還能怎麼想。不過他心中倒是相當的淡定,因為他的立場很微妙,不管這幫傢伙最後能不能解決問題,但目前事態發展對於他來說總是有利的。
如果他們迷失在沙漠中了,那麼他會從一個廢柴人質,立刻變成一個很有用的人質,自己畢竟能頂一個勞力;如果他們最終生還回去了,那在這段時間裡,他們多少會產生點難友般的階級感情。
想到這裡黎簇也挺佩服自己,也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許是他厭倦了那種在城市中安寧的生活,現在的危險和意外反而讓他很舒服。
死在這裡也不錯,反正自己在以前的日子裡,也是時不時想到自己死了也沒有關係,他這樣想到。
筏子一直隨著海子游動,他們休息一段時間,有嘗試划船靠岸一段時間,這樣反覆幾次後都完全放棄了,索性輪番睡覺。等黎簇備王盟推著叫醒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怎麼,我們到了?”黎簇迷迷糊糊的,眼皮都耷拉了下來,他以為自己是在公交車上,。
“好像是到了。”三個人爬起來,用海子的水抹了把臉,往四周望去。
“這是什麼地方?”吳邪喃喃道。
3.乾屍群
海子的四周已經平靜了下來,放眼望去都是一望無際的沙丘,但是,這裡的沙子都是罕見的白色——白得猶如雪一般的顏色。如果不是撲面而來的熱浪,黎簇很可能以為自己是在雪山上。
王盟划動皮筏,他們扒拉著沙子上了岸,吳邪提醒道;“把皮筏拉上來,如果海子又移動了,我們就傻逼了。”
“你說這片海子是不是這兒的火車啊,到站下了幾個客人,然後繼續開。”黎簇異想天開。
“那估計得是個環線,也不知道走一圈得花多少時間。”吳邪俯下身子,掬起一手沙子,滾燙無比的白沙讓他微微皺眉:“裡面有石英,和外面的沙子是一樣的。但是,為什麼這麼白?”
“白色的沙有什麼特別嗎?”
“沙子裡多數是石頭,白色代表鈣質特別多。”吳邪把沙子從手裡滑落,就道;“我不記得航拍的照片裡,有這塊區域的影像。”
“也許是光線的問題,所以,在天上看不那麼明顯。”黎簇說道。
“航拍的相機又不是傻瓜相機。”說著吳邪吧手放到半空中:“而且,這裡沒有一點風。”
黎簇照著做,發現果然如此,一點氣流都沒有。
這時候,在一邊拉皮筏的王盟突然大喊了起來:“老闆!快來看!”
黎簇和吳邪衝上一個沙丘往海子邊上看去,就看到王盟指著身邊的沙丘。沙丘上的沙子在他拖動皮筏時被弄得滑動開來,整片沙面坍塌了下來,露出沙丘裡面埋著的東西。
黎簇和吳邪跑了過去,而皮筏滑落的幅度越來越大。很快,一輛大卡車的殘骸從沙丘裡面露出了一個角。塌落的部分,露出的是卡車的鬥,裡面裝滿了他們之前在湖底發現的那種危險容器。
三個人猛力刨沙,很快一輛腐朽的解放卡車就從沙子裡面露了出來,在沙漠中形成的鏽斑和在其他地方產生的有著不同,他們明顯能看到,這輛卡車是被鹼性的東西腐蝕的,上面鐵皮上很多東西都是一層白色的繡灰,一碰就破裂落下。
“你看,這車在這裡應該拋錨很久了。”王盟喘著氣說;“還有老闆,下水的時候,我們是一起推得這個皮筏,怎麼拉上來你們就不幫忙了,就我一個人拉。”
“觀察環境比拉皮條重要。”吳邪回答:“東西在沙漠裡生鏽很慢,按照這個腐蝕程度這卡車在這裡估計至少有二十年了。”
“不一定,”黎簇反駁;“我們在課堂上學過,沙漠裡日夜溫差大,黃昏的時候還會有水蒸氣,這些都會加速物體腐蝕程度,何況這裡附近還有水原。我們在海子裡看到的那個容器,我估計就是從這裡掉進水裡,然後被海子帶到之前我們休息的綠洲去的。”
“想不到你還是個好學生。”吳邪驚訝。
黎簇心中默默想道,自己之所以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當時講這個知識的老師胸部很大,自己上課特別賞心悅目,採用心聽了課。後來換了個老頭子,他就在也沒有興趣聽講了。
“不對啊,這種車沒法在這兒開。”王盟捧開一大堆白沙,露出了車子已經腐爛成棉絮一樣的輪胎,“老闆,這是橡膠胎,都被曬化了。”
吳邪指著橡膠輪胎向黎簇解釋:“這種輪胎只能開在平整的路上,如果這兒全是沙子的話,根本就開不動,落地就會陷進去。”
“也就是說,這兒曾經有一條路?在沙子下面?”黎簇看著滿眼的白沙搖搖頭,實在不可能吧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的路挖出來。
畢竟,整條路都在沙子下面,即使這邊的一小段挖出來了,前面還有連綿沙丘,就算窮盡一生也難全挖出來。更何況這裡可是沙漠,沙子是挖不出坑的。
“這兒怎麼會有路呢?”吳邪一邊喃喃自語,一邊對兩人說道;“咱們現在也算落難了,乾脆再挖挖看能不能把車多挖出來一點?
等露出了車廂,也許能發現什麼可以用的東西。”於是三個人繼續挖動,可是採挖了幾下,就忽然從沙子裡露出了一張乾癟的人臉。然後沙子突然陷落,人臉四周的沙子全部塌了下去,一具完全風乾的骸骨從沙子底下露了出來。
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的黎簇被嚇了一身冷汗,好在是白天他才沒叫出來,但是也不敢靠近了。他看了看其他兩個人,即使是王盟,那狀態也是比黎簇好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