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劇本,潘子立即就會接住菸灰缸,之後我立即起身,用最快的速度把賬本對應著一個一個拍到有問題的人的臉上,然後秀秀帶著我離開。之後的事情,小花和潘子就會搞定。
潘子算過,如果計劃順利,三叔不在時少收的錢基本上能回來大半,那是個大數目。
這一步做完之後,只要我在這整個過程中沒有被人戮穿,“三爺已經回來了”這個概念就會變成事實,以後我不用經常出現,只需要回杭州去,潘子就能慢慢把局面撐起來。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最要緊的兩點是,我自己不能露出馬腳以及快速併合理地完成這些步驟,讓別人覺得合理,不會覺得三爺有問題這些人跟著三爺好幾十年,對於他的畏懼已經是習慣了。
而現在就是重頭戲上演的時候,成敗在此一舉了。
昨晚練了很多次,我準頭很好。我看著潘子,身上所有的氣都提了起來,就等他接住菸灰缸的一剎那。
然而,讓我預料不到的情況出現了,那菸灰缸競然砸在了潘子的頭上。他竟然沒有伸手去接。
菸灰缸直接摔到地上砸得粉碎。我腦子一僵,心說潘子你竟然開小差。這時就見潘子身子一軟,從椅子上摔倒在地上。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整張椅子上竟然全是血,
人群立即大亂。我腦子嗡了一聲,立即就站了起來。小花一下就從我面前走過,在經過的一剎那看了我一眼。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讓我不要亂。我只得硬生生忍住。小花率先衝了過去,同時下面的人就炸了,一下全擁了過來。
傷口肯定是剛才扭魚販的時候裂開的,回來抽菸是為了掩蓋血腥味。他知道自己要頂不住了。
你他媽還真不要命,我心說。我暗暗捏緊了拳頭,心中忽然非常後悔,也許我就不應該再去找他。他好不容易能從這行走出去,如今又回來拼命,我太自私了。
小花探了探潘子的脈搏,立即把潘子扶了起來,對門外大叫。他帶來的幾個人馬上趕過來,把潘子抬了出去。小花跟出去交代了幾聲才回來,西裝上已經全是血。
其他人都被這場面嚇得蒙掉了,誰也沒有阻攔。我原以為魚販會在這個時候發難,但他也沒有什麼反應。我看他的眼神一直瞟向那個中年婦女,中年婦女也看著他,兩個人不停地交換眼神。
我用眼神問小花:怎麼樣?他來到我身後,低頭在我耳邊道:“傷口裂了,別擔心,我的人把他送醫院了,您快點完事,再去看他。”說話的時候,同時拍了拍我,意思是:繼續!
在事情出現問題的時候,人往往會有三個選擇,一個是繼續堅持,一個是立即就走,還有一個是保持不動。我和小花早就約定,他會用幾個動作,作為三種情況的暗示。
我想著之前的計劃,心中暗罵,看來在以前,三叔本人在這種情況下是不理會潘子的,他會繼續處理賬本。如果我忽然離開,顯然和三叔的性格不合,這會讓人覺得三叔心裡沒有底了。
想著,我決定立即開始摔賬本,然後迅速離開,於是我用手指敲了敲桌子。
一下子,騷亂的人全部把目光投向我。我起身冷笑著拿出第一本賬本,剛想朝那個人臉上摔出去,忽然冷汗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