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龍吟,只是這條巨龍看似隨意的一聲嘶吼, 但是卻是如此的讓人震撼, 我現在的形態, 像是夢中夢中夢中夢,非常的糾結, 這一聲怒吼, 讓我從體內的那個小世界裏驚醒, 像是一個骨牌效應一樣, 從那個世界甦醒, 然後回到了二叔給我構建的世界, 那個血紅色的詛咒也隨着這一聲怒吼漏出一幅異常驚恐的表情, 這個好似是我自己一樣的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那張沒有皮的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的看着我,驚懼交加道:“ 為什麼會在你這裏?!”
然後, 他整個人都倒飛了出去, 消失在茫茫的白霧中。
下一刻, 我竟然醒來, 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 二叔, 包括宋齋的人, 眼前的盛着血的容器, 碎裂的碎裂,像是遭受到了巨大的撞擊一樣。
“別愣着, 請眾英雄上路!” 二叔對着我的腦袋就是一巴掌,對着那些肢體交錯的屍體做了一個鞠躬的動作, 彎下了腰, 胖子也在此時, 灑下了那個不知道哪裏搞來的酒瓶之中的最後一口酒。
“叩首!” 胖子也叫了一聲。
此時的人羣, 格外的一致, 對着那些屍體跪拜了下來, 隨着胖子和二叔的兩聲大叫, 本來正午時分的太陽格外的大, 此時卻忽然一層烏雲翻滾而來, 遮天蔽日。 整個地面變成了一片昏暗, 一陣風過後, 我再一次看到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一隊伍陰兵, 此時看他們的臉, 格外的青澀, 大多數都是跟我年紀差不多的軍人。
我們朝他們跪拜着, 他們也朝着我們敬禮。
“再叩首, 請眾英雄上路!” 胖子再一次大叫。
可是這些軍人們還是在對我們敬禮, 他們臉上帶着笑意, 不説話, 卻站在那裏, 一切盡在不言中。
人們都抬起頭看着胖子和二叔, 以為這時候遇到了什麼變故, 為什麼這些英雄們不肯上路, 二叔看着他們, 目光灼灼的道:“ 你們盡力了, 放心吧, 接下來的, 交給我們, 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沒有人忘記這裏, 也沒有人忘記這一切。”
那些軍人們,脱帽, 對我們鞠躬。 各個滿臉淚痕。
“三叩首, 請眾英雄速速上路!” 胖子滿臉緊張的大叫了一聲。
二叔對他們擺了擺手,道:“ 都安心的去吧。”
士兵們再一次對我們敬禮, 轉身, 由一個人帶頭, 他們踏着步子, 扛着長槍, 開始唱起了嘹亮的軍歌。
一曲終了, 他們與黑暗一起消失,當太陽重新衝破烏雲, 我們都默不作聲, 地上的屍體還在, 已經有人去那邊兒去搞木柴, 想要送這些英雄的屍體入土為安, 這時候, 離我們不遠的地方, 響起了哭聲, 我順着哭聲看過去, 看到了那個穿着日本軍裝逢頭垢面的那個人, 也就是山口先生,他跪倒在地上, 在抽泣着。
“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日本人還是中國人?” 胖子納悶兒的問道, 問之後, 就想去捉他。
二叔攔住了胖子, 説道:“ 別了, 抓不住他, 或許他是好人, 一個曾經手上也沾滿了鮮血的惡人。 讓他懺悔吧。”
這一次, 山口老太太只是看着那個抽泣的身影, 沒有去追他, 也沒有叫他, 山口先生在哭泣了一會兒之後, 目視着我們火葬了這些戰士的屍體, 把一切都給埋了, 然後才一個人離去。
這邊陰兵借道的事情算是處理妥當, 我們還要繼續下去前面的路, 這一切都做好, 他們那些人都再一次看着我, 胖子更是直接問我道:“ 小凡, 告訴胖爺, 剛才的那一聲龍叫,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他這一句話把我嚇了一跳, 他孃的難道那一聲龍叫, 不是隻有在我自己的夢裏, 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我看了看他們, 似乎他們都在等我的一個答案, 我不敢去看二叔, 因為這樣一來的話, 等於默認, 我晃了下腦袋, 道:“ 我剛才似乎是在做夢, 所以你們説什麼, 我完全不明白啊, 可以説的仔細點麼?”
“別他孃的忽悠胖爺, 那麼大的一聲嘶吼, 真的當我們都是聾的?” 胖子道。
“可是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我繼續裝傻, 不是我要瞞着她們, 而是我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這讓我怎麼去回答? 我看了看石女, 發現她也在看着我, 目光迷離, 看起來是對我, 有絕對的欽佩。
最後我還是沒能給他們一個交代, 胖子看了我一眼, 小聲搖頭晃腦嘀咕道:“ 哎, 小凡也不是以前的小凡啦, 越來越像林家人那德行, 都什麼也不跟我們這些朋友説咯。”
看着他賣萌的樣子, 我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如何去解釋, 我們接下來的行進路線, 其實還是要靠山口老太太, 繼續去接收無線電信號, 跟那些似乎還存活着的士兵去聯絡, 他們也願意支持,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 那幾個公務員也沒有繼續攙和下去, 為首的那個叫吳一仙的帶着幾個人, 説是要回到峽谷外面等我們, 他們帶的那倆警察, 甚至還把槍給了我們, 説能幫我們的, 也就只能到這兒了。 他們如此的一致, 大概還是看到了這些軍魂, 受到了他們的感染。 宋齋的那個人, 也加入了日本人的隊伍,山口老太太也沒説什麼, 臨時的盟友, 她也知道我們要防備着他們。
做好一切的準備, 我們繼續往峽谷的深處進發, 可是這一次, 宋齋的那羣人, 總是若即若離的朝我這邊兒走過來, 特別是那個宋齋的少主, 每次看我的眼神兒都相當的怪異, 還不停的盯着我看, 搞的我相當的鬱悶, 到最後, 我直接説道:“ 我説這些美女少爺, 你有啥事兒明説成不, 這麼看我哥們兒還以為你要招我做宋齋的駙馬呢, 我瘮的慌。”
她瞪了我一眼, 湊到了我身邊兒,低聲的問我道:“ 你長毛了麼?”
“我他孃的孩子都幾歲了, 你問我長毛了沒?”我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可是我真的看到她吃癟的樣子特別爽。
“滾!” 她罵了我一聲, 走回了他們那邊兒, 過了一會兒, 她好像被她身邊兒的那個老頭勸説了幾句什麼, 再一次的走了過來, 一臉的嚴肅道:“ 我問你真的, 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我想要問什麼。”
“長了。”我點了點頭, 一想起這個, 我就全身的不舒服。
“讓我看看。”她都不看我,目視着前方問我道。
“我冰清玉潔的身子, 你説給看就看?” 我被她這個問題給雷到了,馬上脱口而出道, 她瞪了我一眼, 嘟囔了一句:“ 小氣。”
二叔看了看我們, 苦笑着搖頭, 似乎對我們倆的爭吵也相當的無奈。 而九兩在我旁邊, 則對着我的腳狠狠的踩了一腳, 我看過去, 她又裝作若無其事的看着前面。 我馬上閉嘴,拉住了石女的手, 久別重逢之後, 其實我還有太多的話想要問石女, 也有一個最重要的, 我想要知道的問題。
當時在許願牆那裏, 我暈倒之後,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關乎, 現在的我, 到底是不是我自己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