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面面相覷,卻不敢耽誤,火速下山。此時已差不多日暮西山,當我們走到正一觀門口的時候,發現已經冷清的門口,現在卻跪著一個人,本來還想著是哪個虔誠的信徒呢,誰知道走近了一看,竟然是白天被大龍給羞辱的那個胖子。
此刻他看到我們三個,馬上跪著衝了過來,一邊抽著自己的臉一邊痛哭流涕,道:“三位大人不記小人過,就當我是個屁,把我放了吧?”
大龍彎下腰,惡趣味上來了,笑著看著他道:“找XXX(白天他說的那個人)打聽我們是誰了?小子,消息挺靈通,看來也是個人物嘛。”
這個胖子聽到這話,立馬又開始抽自己的臉,哭的那叫一個悽慘,道:“不知者無罪,三位長官有什麼需要,儘管提。”
我拉了下大龍,示意我們不能再這裡耽擱下去了,要趕緊走,我們所做的事兒,真的是天底下最大的事兒了,打交道的人都是神仙中人,犯得著跟這種小人物一般見識?我的正義感沒有那麼強,不然就看這貨的德行,就應該一巴掌拍死。
大龍也分的清輕重,對我點了點頭,就要走,可是這傢伙一看我們要走,他卻不幹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悲哀,大龍今天白天跟他說的名字,徹底的嚇住了他,他知道我們有彈指間讓他灰飛煙滅的能力,所以我們不說原諒他,他就不能放鬆。
大龍跟哈德門看起來都頗有氣勢,也就是我,看起來文弱了一點,我們一要走,他竟然衝過來抱住了我的腿,臉上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都往我褲子上擦,求爺爺告奶奶的求我們原諒。
真的是如同狗皮膏藥一樣,我踹了幾腳,他都死不撒手。後來我一想,雖然我不知道龍虎山為了這次到底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但是從那幾個道士的表現來看,這一次龍虎山必定是做了很大的犧牲,我說要給他們補償,像他們這種級別的人物,可能根本就不稀罕我的人情。
可是有句話是怎麼說來著,他們可以不要,但是我不能不給,所以我後來乾脆對這個人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整個道觀全部重修一邊,為法相塗上金身,以後潛心行善,老子不用看也知道你是什麼玩意兒,以後兩袖清風從政,有人給你小鞋穿可以找我,但是讓我知道你有欺壓百姓,我會讓你後悔生出來,不信試試。”
說完,我一腳踹開那個大口言謝的胖子,我們三個趁著夜色,趕緊下山。到了山下以後,天色已經徹底晚了下來,掌教真人所需要的東西,我也沒地方買去,實際上到了山下之後,我們三個忽然就沒有那麼著急了。
又不是有人病入膏肓。現在已經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龍虎山答應幫忙,那拖一晚上應該也無所謂。不然的話,一個電話,我有的是辦法可以瞬間湊齊這些東西。
等我們進了招待所之後,我才感覺到今天的疲憊,跟仙人打交道,跟道士打交道,這些獨當一面都是我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那個緊張就別提了,以前是打醬油的,可以隨便說話,現在才知道,跟這些智商和謀劃全部近妖的人打交道,連說話都是一種智慧。
我不敢說是我的話打動了道士口中的老祖宗,但是起碼,我沒說錯話,讓猶豫不決的他下定了決心。
a的託付,我終於交上了一個滿意的答卷。我所期待的,就是此間事了,跟秦培一起神仙眷侶般的隱居山林。
等我回了房間,想要關門,門卻被一股大力推開,我看到大龍和哈德門,正淺笑的看著我,哈德門叼著菸捲,笑道:“小三兩,誰很深嘛,瞞的兩位哥哥好苦啊,不準備給個說法?”
我終究不是a,無法去一個眼神就嚇退他們兩個,我想了下,把他們請進了屋子,我們三個一邊抽菸,一邊聽我講述,我這次出海的經歷。但是有一點我沒提,沒告訴他們這次要續命的對象是誰。
我只是告訴他們,這一次在海上,見識了神仙之間的對決,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神仙的存在,還有就是孤島是一個關於長生錯誤的推測,所以a讓我回龍虎山找辦法,暫時的為幕後的老闆續命。
他們倆聽完,想從我嘴巴里套出其他的東西,我都閉口不說,有些話我其實不知道說得說不得,所以只能選擇不說。
他倆走後,我洗了一個澡,推開臥室的門,想著儘早休息為好,畢竟明天還有一天要忙。
當我打開門的時候,兩隻眼睛差點蹦了出來,下意識的我就要在腰間摸槍,卻發現我此時穿的是浴袍。
我看著此時正安靜的躺在我床上看著我的男人,擠出一個笑臉道:“三爺,您怎麼來了?”
“答應幫忙了?”他卻問我道。
“對,幸虧三兩不辱使命。”我知道,在吳三省這隻老狐狸的面前,我隱瞞不了什麼,只能如實相告。
“不錯,宋知命看人挺有眼光,三兩小朋友,其實我也挺欣賞你的。這事兒做的不錯,比我那個大侄子強多了。”他笑著道。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但是似乎是要阻止我所做的一切,其實我心裡現在緊張的要死,這個人,要殺我,我真的是沒有任何的還手之力。
“謝三爺誇獎,我也知道,這時候,三爺隨時可以要我的命,但是我只想說一句,這件事兒,你不該阻止。”我道。
“誰告訴你我要阻止了?”吳三省笑道。“那個荒島雖然不是一個空間斷層,但是雙魚玉佩的事兒,跟這個絕對有扯不清的關係,我是在幫宋知命,你看不出來?我要是不來龍虎山,宋知命會狗急跳牆的讓你過來?”
“您的意思是,你來,就是逼迫宋知命讓我來龍虎山?換言之,就是逼迫我們老大,用出這張牌?其實我今天已經知道,龍虎山上的秘密,你們在很久之前就知道了。”我道。
“對頭,宋知命就是一個做了婊子還想立牌坊的東西,龍虎山這張牌,我不把他逼到這份兒上,他不願意出,不是因為這是他最後的底牌,而是這個辦法,是個人都不想用,太過損陰德。”吳三省看著我道。
我不知道怎麼接話,因為我不知道,吳三省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忽然的來到這裡,應該不會是找我談話的吧?——說來也可笑,我動用了那麼大的力量,不知道他在哪,他一個盜墓賊,竟然可以摸到我的臥室來?
“我找你,是想幫你,因為龍虎山這個秘法的祭祀品,現在在我的手裡,陰年陰月陰時的至陰命格,可只有這一個。明天告訴那個老道士,他知道怎麼找我。”吳三省說完,打開窗戶,就跳了下去。
等我跑去拔出槍,再回到窗戶的時候,只看到一條繩子,再也看不到吳三省的人影。
我躺在床上,剛洗完澡的我再次大汗淋漓,我實在是應付不了一個人孤軍面對吳三省這種級別的任務,現在如果a在我身邊,甚至是張公子,這樣的謀士,都可以給我極大的自信。
可是沒有。
我就在胡思亂想中沉沉的睡去。
在夢裡,我看到了一個小男孩兒,穿著一身紅色的泳衣,額頭上有一個紅色的小洞,正在往外面留著鮮血。
他就坐在我的床邊,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也不說話。
就那樣看著我。
我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天還矇矇亮,被褥已經被我徹底的打溼,我抹了一把臉,不知道自己這個詭異的夢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那個小男孩兒,怎麼會穿著女孩子的泳衣,還是赤紅色?而且我從來沒有見過他,他又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夢裡?
最主要的,是紅色泳衣,這正是道士讓我買的東西。難道說,這一切之間,還有著什麼聯繫?
我起身,擦乾了身上的汗,只感覺睡的全身疲憊,準備去洗手間沖涼洗漱。
我打開了淋浴噴頭,閉上眼睛,任憑冷水衝遍我的全身。可是衝著衝著,我感覺,水變的細膩起來,甚至還有溫度。
睜開眼,一下子被嚇的癱軟在了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淋雨裡流出來的,已經不再是水,而是猩紅的血液。
我看到浴室的角落裡,蹲著那個穿著紅色泳衣的小男孩兒,正在低聲的哭泣。
“你是誰!!!”我大叫了一聲。
他緩緩的抬起了頭,一張慘白的臉,額頭上帶個血洞,他看著我,哭道:“叔叔,放過我可以嘛,我求求你,我不想死。!”
“我不認識你!你走!你走!”我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恐怖的場面,這不同於古屍,而是幽靈。
“你不認識我,你為什麼要害我,為什麼。”他站起身,緩緩的朝我走來。
我全身癱軟不能動彈,只能看著他,走近我,離的越來越近。
“你要殺我,我也不會讓你好好的活著。”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