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來,我一直都是得過且過的性格,家裡雖然沒有什麼錢,但是卻不像電視裡那些學子一樣,過的艱苦異常,基本上都是一帆風順,也就是今年,遇到了人生的兩大逆境。
第一個就是工作上的失誤,但是因為秦培的幫助,我成功的度過了難關。
第二個,那就是現在,我看著我深愛的人在忍受著痛苦,即將死亡,我卻無能為力,這種感覺是非常憋屈的,讓我恨不得替她去死。
但是就算我願意替她死,也得那個鬼嬰肯讓我撿肥皂才行是不?
而且,這種局面基本上無解的,對的,尋常的真的有什麼鬼怪的,消滅它就可以了,這個鬼嬰呢,你幹掉他,是很隨意的,就是我這個小小的弱男子,現在一把火去了也能消滅他,可是消滅他,也得死了秦培。
我知道秦培一樣害怕冰冷的死亡,一個美人香消玉焚,變成一個骷髏,這不說她,是我都無法接受的,但是她看著因為她的事兒,基本上一天不吃飯的我,還是撫平我的眉頭安慰我道:沒事兒,還有八個月,不是嘛?
八個月,真的是個蛋疼的東西,很長嘛?很短嘛?
秦培甚至苦笑的道:如果我還能活兩年的話多好,用一年可以給你生個孩子,然後我們可以用一年去把他帶大,然後我就算死,也不怕了。
說完她看了看我,哈哈大笑道:生個兒子的話還好,像你像我都無所謂,生個女兒像你就完蛋了,以後嫁不出去還不賴你一輩子?
我瞪著她,瞪的我眼睛都紅了,道:一點也不好笑。
——最終我們決定出去旅遊,這樣待在家裡,真的是除了乾沒什麼可幹,以前我看過一個章,一個人在死亡前的幾個月給自己列了一個一輩子還沒做的事兒的清單,這時候才發現自己這輩子還有這麼多的事沒做,忽然就不想死了。
然後呢?然後他為了做完自己這個清單裡的事兒,愣是活了下來。
所以我在做出決定的時候,也是抱著這樣一種僥倖的心理,而且,我把旅遊的第一站,就定在了龍虎山,我想在旅遊的時候,奢求著遇到一個老神仙,能在這八個月內解決掉這個鬼嬰的事兒,那樣就再好不過了。
所以,龍虎山真的是首選之地,道教祖庭絕對不是白叫的,而且那裡,確實存在一個幾百歲的老人,如果龍虎山不行,那就去玄武當興一百年的武當山,再不行,那就是天下武功歸宗的少林。
實在不行,梵蒂岡跑一趟也未嘗不可,國的神仙不行,還他孃的不能找外援了?
我們千里迢迢的到了江西鷹潭的龍虎山,到了之後我不由的感慨,以前的道士還真不傻,在這種山清水秀至極的地方修行,不成仙都算是糟蹋資源了,我在旅遊區花高價買了旅遊手冊,看到龍虎山的航拍地貌,就算是不懂風水地利的我也能看出這個地方龍盤虎踞的氣勢,而且旅遊手冊也說了,相傳這裡可是有九十九條龍聚集於此。
九本來就是古時候方士的極數,龍虎山的口氣更大,九十九!這讓我信心爆漲,這樣一個地方,會治不了一隻小鬼兒?
所以就算我住著高價的酒店,吃著幾十塊一碗的素面,我都認了。好吧,不用說我用的是秦培的錢不用心疼,因為這次旅遊,哥們兒下了血本了,真的是拿出了以前存起來的老婆本兒。
我們在山下的酒店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開始登山,通過相處,幾乎是**相處之後,我如果再把秦培當成一個花瓶來對待,那我就是**了,她非凡的經歷,讓她的內心其實遠超於同齡人的堅強和成熟,我把第一站定在龍虎山的目的,她絕對不會不知道。
所以,我們倆對這裡的景色,真的是無法用心的欣賞,一路上走馬觀花,直奔目的地天師府。
天師府的整體效果在旅遊手冊上,形似一個大號的八卦,給人一種非常玄妙的感覺,但是這是一種俯拍的效果,一句古詩怎麼說來著,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真正站在這個建築裡,卻感受不到那種八卦渾然天成的感覺,站在天師府門口,我不僅學著學士感嘆了一句:他孃的,這些道士真有錢,大家都只能看到這些建築的豪華。
卻不想一下,在那樣的社會,修建這樣建築的工匠比那些那些端坐的仙人們有才多了!
我這句話純粹是閒的蛋疼了,但是我說完這句話之後,竟然聽到了掌聲,我開始還以為是秦培,回頭一看,卻發現是一個仙風道骨的道人。
他渾身皺紋如同老樹盤根,潔白的鬍鬚散落胸前,穿著一身打滿補丁但是卻乾淨整潔的道袍。兩眼爆著精光看著我笑道:小友所言甚是。
這個道士的形象實在著實太過拉風,幼時的一部封神演義讓我做夢都想遇到一個神仙看我骨骼清奇收我為徒,夢的神仙們不都這幅模樣麼?
看!人家長的就像神仙!
所以我趕緊對這個老道士作揖道:道長過獎了,小生只是瞎扯兩句,當不得真,我知道當年龍虎山天師府曾經多次得到朝廷賞賜,更在無數次饑荒之收留難民,立下通天功德,各代道長施法救人更是功德無量。
老道士哼了一聲,道:雞鳴狗盜之人,侮辱淨土,也敢稱神仙?
我苦笑著心想,看不出這老神仙還是個人老心不老的憤青,讓我這個早過了憤世嫉俗年紀的大叔級別的人怎麼回答?
可是這時候,我環顧四周,卻發現周圍的遊客都把我當傻逼看,我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心道估計是我剛才說的話實在太酸腐了,讓旁人都看不習慣了。
秦培卻拉了拉我,問道:三兩,你剛才跟誰說話?
我詫異道:我在跟這個老神仙說話啊,怎麼了?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周圍的幾個遊客都自動的看了看我,然後一臉厭惡的離我遠了幾步。
秦培臉紅的摸了摸我的額頭,道:三兩,你最近壓力太大了,哪裡有什麼老神仙?
我指了指老道士,道:這難道不是老神仙?
順著我的手指一個帶著眼鏡的大胖子納悶的指了指自己道:我是神仙?小夥子好眼光,但是我是小神仙,不老,哥們兒才四十歲。
我罵了一聲,我靠,我不是說你,我是說你前面的這位老道士。
大胖子的臉色一下子就煞白了,對著秦培道:你是帶他來看病的吧,好主意,去喝點聖水,看能不能治好這神經病的毛病。
我這下就不樂意了,道:你他娘說誰神經病呢?
我走過去,拉住老道士的手道:我他媽說的是這位老神仙!
大胖子滿頭的冷汗,罵了一聲傻-逼,拉著身邊一個小鳥依人一看就是綠茶婊的小女孩兒走了,我周圍的遊客也做鳥獸散,甚至周圍的保安也發現了異常,朝這邊走了過來。
秦培拿出相機,對著我咔嚓的照了一張,我想到這種老道士的脾氣一般都很古怪,並不願意別人隨便拍照,正準備呵責她一句,誰知道她拿著相機跑過來,神色慌張的給我看,道:你自己看,哪裡有什麼老神仙?
我鬆開老神仙的手臂,接過相機一看,下一刻,我看這個渾身仙氣的老道士就有一種無以倫比的震驚和難以置信。
因為相機裡的我,就像是擺了一個拉胳膊姿勢的行為藝術家一樣,站在這裡。我的身邊,本身應該是老道士的位置,空無一人!
我下意識的就當這個老道士是鬼,色厲內荏的吼了一聲:何妨妖孽,敢來仙家聖地撒野!
老道士笑道:我知你為何而來,貧道此次來,是為了卻多年前的一樁因果,我與這位女施主的父母,多年前曾有一面之緣,我當時無能為力,每念及於此,心無法釋然。
我想到秦培母親信提到的活了八百歲的老神仙,信震撼的無以復加,雙腿一軟,就想跪拜下來。
老道人雙手一拖,我身體輕飄飄的就想要不屬於我自己。
他笑道:我看施主非一般人,何必拘於凡俗理解,更何況,貧道能受萬人祭拜,卻受不得施主一人跪拜之禮。
他說完,雙手一招,一隻仙鶴破長空嘶鳴而來。老道士飄然而上,立於鶴背,如同天外飛仙。笑道:今夜,貧道接施主來。
仙鶴又是一聲長鳴,升入九霄之。
秦培看著我,滿臉心痛,泫然欲泣道:三兩,你到底怎麼了?
我心激動,幾乎語無倫次,組織語言道:走,我們下山!你有救了!剛才你們全都看不到,而我看到了那個你母親,不,丈母孃信的那個老神仙!他告訴我們今夜來接我們!
秦培滿臉的不可置信,我卻不想在這裡解釋那麼多,給旁人聽到了,還以為我是**青年了,拉著她的手就要下山。
這時候,天師府一個同樣鶴髮童顏滿身華麗道袍的老道士,後面跟了幾十個道士的,慌張的從正門跑出來,神色慌張的道:哪位施主是趙三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