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地圖所示,吳威等人很可能在防空洞內舉行祭祀儀式。因洞內漆黑一團,且通道縱橫交錯,傅斌認為有必要向上級請求支援。然而,我們在小學內並沒有發現王校長身影,有理由相信他正跟吳威等人在一起。
王校長是個老實正直的人,多年來一直從事教育工作,實在難以把他與邪教成員劃上等號。倘若他是邪教一員還好辦,若不是那就麻煩了,因為他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祭祀邪神必須奉獻祭祀者的生命,吳威夫婦為了讓兒子復活,願意奉獻出自己的生命也不足為奇。可是,倘若主持祭祀的是王達,非他們兩人,又或者他們通過威逼利誘,讓王達主持祭祀。那麼,王校長很可能會為拯救兒子,而無奈獻出自己的生命。
為避免發生這種情況,我們必須盡進入防空洞,阻止他們舉行祭祀。
傅斌致電上級請求支援,得到的答覆是至少要三十分鐘後,第一批武警隊員才能趕到。在這個時間等同於生命的時刻,我們不能什麼也不幹,眼睜睜地看著時間流逝。因此,經商討後我們一致決定,馬上前往位於防空洞深處的“輪迴聖壇”,希望能趕在祭祀舉行之前,拯救生命危在旦夕的王校長。
我們把防空洞的位置及地圖等相關資料發回警局,以便武警隊能及早前來支援。隨後稍事整理行裝,便立刻前往漆黑的防空洞。
雖然已經知道所謂的藏鏡鬼,只不過是吳威夫婦裝神弄鬼的小把戲,可是當身處於伸手見五指的防空洞內,仍難免會讓人感到畏懼。畢竟在吳威等人背後,還有擁有神秘力量的“聖主”阿娜依。
根據地圖的指示,我們很便找通往“輪迴聖壇”的通道。為避免被對方發現,我們將手電筒熄滅,摸黑走向邪惡的大本營。雖然通道沒有像之前那樣掛上油燈,不過我們摸黑走了一小段,便發現前方一片光亮,並聞到那股令人心悸的獨特異香。
通道向下傾斜,因此就算前方較為光亮,仍難以一窺“輪迴聖壇”的全貌,只看見人影晃動,並且隱約聽見人聲對話。我們隱藏於黑暗之中,仔細聆聽從聖壇傳來的聲音。
“記住你們的承諾,祭祀儀式之後,不管結果如何,你們也得讓出右護法之位。”從聲音判斷,說話的人應該是王達。
“大丈夫千金一諾,我們夫婦加入赤神聖教,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惟兒復活。只要能讓惟兒活過來,我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哪怕一輩子為奴為婢,我們也不會有任何怨言。”此話應該出自吳威之口。
王達又道:“你們確定不會出問題嗎?聽說舉行祭祀,需要奉獻祭祀者的生命。”
“那不過是道聽途說,只需奉獻祭祀者的鮮血,而不是性命。王校長雖然年老,但身體壯健,放點血對他沒大效果。”說話的是一把女性聲音,細聽之下便發現是梁彩霞。
“時候也差不多了,趕緊開始祭祀吧!我給老頭子下的份量不多,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醒過來。”王達說。
“先把王校長的鮮血灑落在聖壇上,激活聖壇的法陣,使聖壇成為連接虛空仙界的橋樑,然後再將八個純潔的靈魂奉獻給偉大的赤地聖神。”梁彩霞於話語間漸漸變得激動,“只要聖神對祭品感到滿意,我們就能得到聖神賜予的恩澤,讓惟兒得到永生。”
“紗布繃帶都準備好了吧?給老頭子放點血倒沒所謂,但不能要他的命。”整理物品的聲音,隨著王達話語響起。
看來他們馬上就要舉行祭祀,而且將要傷害處於昏睡狀態的王校長,我們已不能繼續按兵不動,必須立刻出擊。與傅斌及雪晴稍作眼神交流,得知他們的想法跟我一樣,可是該如何向對方發動攻勢卻是個問題。
單靠談話判斷,對方應該有三個人,且我們最為忌憚的阿娜依不在其中。可是縱然如此,但王達身上帶有警槍,吳威應該也持一根氣槍,而我們除了雪晴手上的警槍外,就只有傅斌那把破匕首。若跟對方面對面硬碰,我們肯定會吃虧。
就在我為此而煩惱之際,傅斌跟雪晴似乎已取得默契,兩人一同扭過頭來看著我。我還沒來得及弄清楚他們的用意,就被傅斌揪著一根胳膊往前摔。
通道向下傾斜,被他這一摔,我就像個冬瓜似的,一個勁地往前滾。我滾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才停下來,仔細往周圍一看,長生天啊,這回的樂子可真不少。
剛才因角度問題,並未能看清楚聖壇全貌,現在總算能仔細看個清楚,不過這一看說不定是我向閻羅王報到前的最後記憶。
“輪迴聖壇”就如我想像中那麼寬闊,約摸有一個足球場那麼大,應該是天然而成,而非人工挖掘。我想防空洞是以天然的洞穴改建而成,不然以人工挖掘,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挖出這麼大的空間。
聖壇邊緣放有十個被軍用帆布蓋住的大木箱,箱子裡裝著的應該是一些戰時的物資。這些年紀比我大上一倍的破銅爛鐵,除了拾荒者之外,大概沒有誰會對它們感興趣。
聖壇中央的地面上畫有一個巨大的五芒星法陣,當中又畫有數不勝數的詭秘符號,並有上百根蠟燭插在法陣邊緣,將法陣包圍。照亮整個聖壇的光線,就是源自這些蠟燭。
法陣中央有一座以磚石砌成的祭臺,上面躺著一老一少兩人……或者說,是一人一屍。年老者當然就是王校長,此刻他面容安詳,似乎睡著了,而年少者大概是吳威夫婦口中的“惟兒”。
惟兒雖然看似安睡,但從其發黑的臉色,一眼就能得知他已魂歸天國。此刻躺在王校長身旁的,不過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如果只是這一人一屍,我倒能應付得來,可是除此以外,還有三個人正與我面面相覷,他們當然就是吳威夫婦及王達。
“喲,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慕警官。”吳威先從詫異中恢復過來,雖對我面露微笑,但同時亦徐徐蹲下,把手伸向放在地上的氣槍。
我舉起雙手,硬擠出一副嬉皮笑臉:“別緊張,我身上沒有武器。”吳威並沒有停下動作,緩緩把氣槍拿起,但沒把槍口對準我。
“你想幹嘛?”王達翹著雙手問道。他雖然擺出一副輕鬆的姿態,看似對我毫不在意,但右手悄然伸進外套。
“其實我也沒想幹嘛,說到底我不過是個打工仔,辦案對我來說只是工作,不值得把命也搭上。”我故作貪生怕死狀,“要麼你們把綁起來,然後繼續做你們的事吧!我保證不會把你們的事說出去。”
“要讓一個人永遠把嘴巴閉上,方法只有一個。”梁彩霞向丈夫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把槍口對準我的胸口。
“稍等!”我急忙叫道:“稍等,先別急,就算你們要殺我,最起碼也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好讓我死得冥目吧!”
“我們也算得上是同事,我就讓你安心去死,想問什麼趕緊問吧!”王達傲氣地說。
“老實說,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們的殺人方式以及動機,我基本上都已能推理出來。可是有一個問題,我始終想不通,那就是……”我指著王達又道:“你身為民警,為何要加入邪教?”
根據我對這宗案子的調查得知,每一個加入邪教的人都帶有某種目的。吳威夫婦的目的最明顯,就是讓兒子復活。之前我推斷盧老師的目的是報復家鄉的官員,但此刻看來更可能是令妻子及女兒復活。然而,王達父母健在,且尚未成家立室,應該沒有這方面的需求吧!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加入邪教,甚至為此不惜讓父親犯險呢?
“為了社會公義!”王達一臉正義凜然,“現在這個社會太多不公平了,就以我跟王希那龜兒子為例。除了吃喝玩樂,王希這小子還會做什麼?他什麼也不會,但卻能住豪宅開名車。從小到大,不管在哪一方面我都比他優勝,但他隨手可得的東西,我不管付出多大的努力還是不能得到。而且我只要稍微犯錯,就會被老爸打個半死,而他鬧出來亂子多得讓人數不過來,可誰能動他一根汗毛?”
“為什麼?這是為什麼?不就是因為他有一個腰纏萬貫的老爸!在這個只認錢的社會里,誰有錢誰就是爺!”王達激動一番後,又再平靜地說:“我本以為當上民警後,能以自己的能力主持公義。但我很就發現這個社會比我想像中更黑暗,更不公平,單憑我個人的能力根本無法改變這一切。所以,我選擇了加入赤地神教,希望利用神教的力量改變這個醜惡的社會。”
沒想到王達竟然是個憤青,不過我可沒心情跟他討論社會的醜惡,因為吳威已準備好送我上黃泉路。
“慕警官,現在你可以冥目了吧!”吳威說著便扣下板機,令人心驚膽戰的破風聲隨之響起。
就在這個生死懸於一線的時刻,一股強大力量衝擊我的臀部。我以眼角的餘光瞥向身後,發現原來是傅斌飛身踹我一腳。雖然被他踹得餓狗撲屎似的跌在地上,但卻讓我避過致命的一槍。
事出突然,王達立刻從外套內拔出警槍,並把槍口指向傅斌。槍聲如驚雷般於洞穴中迴盪,但傅斌卻安然無恙,反而王達徐徐倒地。原來這一槍是由藏身於通道中的雪晴打響。
雪晴槍法嫻熟,子彈打在王達的胸前,就算不能立刻要他的命,至少也能使他暫時失去活動能力。
然而,我們的危機尚未解除,因為王達倒下的同時,吳威已給氣槍裝上子彈,準備再次射擊。這次他把槍口指向藏身於通道中的雪晴。
滿載殺意的破風聲迴盪於洞穴之中,身處狹窄通道的雪晴根本無法躲避。然而,她並未因此而香消玉殞,因為每當美女遇到危險時,總會有些傻瓜衝出來當英雄,而這次充英雄的傻瓜就是傅斌。
傅斌猛然撲向吳威,不但替雪晴擋了一槍,而且還在中槍前向對方擲出匕首。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傅斌中槍倒地的同時,匕首亦插入吳威的咽喉。
“威!”梁彩霞大驚失色,飛撲到吳威身前,不停搖晃對方軟弱無力的軀體,力竭聲嘶地叫道:“威,你別走,只差一步,就只差一步……只要用鮮血激動聖壇的法陣,我們就能通過祭祀,以王校長的性命換取惟兒六十陽壽。沒有你,我又怎能完成儀式的所有步驟呢……”
原來吳威夫婦早就打算犧牲王校長,我想在祭祀結束之後,他們很可能連王達也不會放過。幸好我們及時趕到,要不然他們的殺人名單上,恐怕又得多添兩個名字。
吳威嘴角顫動,似乎有話想說,但匕首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喉嚨,使其有口難言。梁彩霞一時情急,竟然把匕首拔出來。
隨著匕首的拔出,鮮血如湧泉般向外飛濺,梁彩霞驚惶失措地丟下匕首,用手捂住吳威的傷口,但亦難阻鮮血噴湧。或許因為血液倒流氣管,吳威幾度哽咽,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後才勉強從牙縫中擠出八個字:“不能同生,但求同死……”說罷,脖子一歪,似乎已經斷氣了。
“威,你別走!”梁彩霞抱著丈夫的屍體放聲痛哭,隨後又輕柔地將屍體放下,讓其安穩地躺在地上。她將地上的匕首拾起來,以充滿殺意的目光凝視著我,徐徐站起來。我彷彿看見藏鏡鬼的身影,在她身後出現。惡鬼猙獰的嘴臉,漸漸與她因盛怒而扭曲臉龐重疊,構成一張令人心驚膽戰的可怕臉容。
若對手是一個赤手空拳的男人,我可能還有些許勝算。但面對眼前這個手扼匕首,準備跟我同歸於盡的女人,我不覺得自己會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雖然我打不過她,但她的動作不見得會比雪晴的子彈。可是,當我回頭準備向雪晴求救時,卻發現平日能冷靜應付任何突發事件的冰山美人,此刻竟然方寸大亂,把配槍丟到一旁,摟住傅斌不停地哭喊著“該怎麼辦”之類的話。
躺於雪晴懷中的傅斌,雖然只是腹部中槍,應該未傷及要害。可是,他不但面色發黑,身體不時抽搐,且有少量白沫從嘴角流出。這些都是中毒初期的症狀,必須盡送他到醫院,不然就算能把命保住,恐怕也得脫一層皮。然而,在送他到醫院之前,我得先解決殺氣騰騰的梁彩霞。
在這種危急關頭,若寄望雪晴能瞬間從慌亂中醒覺,無異於將生命付託於死神手中。求人不如求己,如果還想把命留著,就得自己解決眼前的危機。
我飛身撲向雪晴身旁,將地上的手槍撿起。雖然我的槍法不怎麼樣,但至少能在匕首插進心窩之前,將梁彩霞擊斃。
然而,當我手忙腳亂地把手槍握好,準備把槍口指向目標時,卻發現梁彩霞已不在原地。往周圍仔細一看,發現她已跑到聖壇的邊緣,站在那些戰時遺留下來的物資前,露出陰險的獰笑。
“別動,再動我就開槍!”我慌忙給手機上膛並瞄準目標。
雖然那堆戰時物資,應該都是些破銅爛鐵,但難保當中有一兩把還能使用的槍械。為避免造成更多的死傷,我得賭上自己每次考試都不及格的槍法,在她大開殺戒之前將其擊斃。
可是,在她將蓋在物資上的帆布掀開那一刻,我卻發現事情比我意料中更糟糕\u2014\u2014帆布之下並非槍械,而是炮彈!
帆布掀開後,露出其中三個大木箱,內裡放滿了鏽跡斑斑的炮彈,每一個的直徑都有碗口那麼大。更要命的是,木箱前還放有一個約20升的汽油桶。
梁彩霞擰開汽油桶的蓋子,把汽油淋到炮彈上,並放聲獰笑:“既然不能讓惟兒復活,那讓我們一家到陰間團聚吧!”看樣子,她是想跟我們同歸於盡。
雖然我有槍在手,但以我的槍法,在擊斃她之前,她身後的炮彈恐怕得先挨幾槍,說不定不必等她將汽油點燃,整個地下聖壇就會炸開花。
與其跟她賭運氣,還不如抓緊時間逃命。
我衝到祭臺前,將王校長扛到肩上,然後立刻往回跑。雖然我體能遜色,但好歹也是個男人,而且王校長體形清瘦,所以總算能扛得住。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必須趕緊離開!”我邊跑邊衝雪晴大叫,可是她竟然毫無反應,依然抱著傅斌碎碎念:“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當我跑到雪晴身旁,梁彩霞已經把油桶裡的汽油全淋到炮彈上。把油桶扔掉後,她便開始翻口袋,似乎在找火柴或打火機。在翻口袋的同時,她不斷往四處張望,不一會兒目光便落在法陣邊緣的蠟燭上。
不盡讓雪晴清醒過來,我們都會死在這裡,而且連火化的功夫也可以省掉。先別說那七個仍被帆布蓋著的大木箱,只是那三箱炮彈就足以讓整個防空洞倒塌,那時我們都得“被土葬”。
情急之下,我只好狠狠地往傅斌胸口踹了一腳。他本來就已經奄奄一息,被我這一踹,竟然吐出一口黑血。雪晴驚惶地將他抱緊,以防我再往他身上踹,並哭喊道:“他都撐不住了,你竟然還要傷害他。”
“再不送他到醫院,他就真的會撐不住。”我指著正拿著蠟燭走向炮彈堆的梁彩霞,衝雪晴放聲大叫。
雪晴呆呆地看著為避免蠟燭熄滅,而放慢腳步的梁彩霞,似乎一時間並沒弄明白對方的意圖。我只好再踹傅斌一腳,指著聖壇邊緣的三箱炮彈,衝她罵道:“她要將空防洞炸燬,再不走,傅斌就得當陪葬品!”
我刻意說“傅斌”而不是“我們”,目的是為了讓她知道,她能決定傅斌的生死。這招似乎也挺有效,最起碼她只是稍微愣了一下,隨即將傅斌背起來,跟我一起逃命。
雪晴的身形雖然不算嬌小,但揹著體格魁梧的傅斌,走起來還是挺吃力。而我也不見得比她好多少,王校長雖較為清瘦,但我得一手穩住他,不讓他從我背上滑落,一手持手電筒照亮。於此等情況下要趕在梁彩霞引爆炮彈之前逃離防空洞,幾乎沒有可能。果然,在我們進入通道沒多久,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伴隨著強烈而炙熱的氣流於身後湧現。
在通道的劇烈搖晃,及呼嘯而來的強勁氣流夾擊下,我跟王校長一同倒下。雪晴也一樣,不過她在倒下後立刻摟住傅斌的身體,以防對方被剝落的石塊擊中。
這一下爆炸應該只是由部分炮彈所致,威力還不足以使整個防空洞倒塌,但第二波恐怕馬上就要來了。我扶起王校長,並叫雪晴別再管傅斌的死活,趕緊自己逃命。她當然沒有聽我的話,吃力地將傅斌扶起來,但剛才第一步就又再跌倒。此時我才發現,她的腳踝似乎在剛才的爆炸中扭傷,在這種情況下不可能再帶著傅斌逃命。
當我思量著是否該丟下傅斌及王校長,跟雪晴趕緊逃離這個該死的防空洞時,王校長突然含糊地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王校長還真是醒來得及時,我猛然搖了他幾下,好讓他更容易進入清醒狀態,並跟他說:“你啥也別問,幫忙扶這兩個夥計離開這裡。”
我不讓他有任何發問的機會,立刻拉著他去扶起雪晴跟傅斌。我把傅斌背起來,然後讓他跟雪晴從旁協助,好不容易才能邁出腳步。然而,就在這時候爆炸聲再度響起。
這一次比剛才要強烈得多,我們四人一同人仰馬翻。我還以為通道肯定會倒塌,還好在劇烈的搖晃中,雖然有更多石塊剝落,但通道還沒有倒塌。不過倒塌也只是時間問題,下一次爆炸必定會更為猛烈。
當震動稍微減弱,我便立刻爬起來,再次背起傅斌,在其他兩人的協助下繼續逃命。之後再有三次爆炸,每一次的威力都不在前兩次之下。最後一次爆炸時,我覺得幾乎整個大地都在震動,而防空洞入口就在這次爆炸中完全倒塌。
幸好,在我們最絕望的時候,武警隊及時趕到,並在漆黑的洞穴中找到我們,協助我們脫險。
最終,我們趕在洞口倒塌之前,安然逃到洞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