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道長出手如電,手指切住易士奇左腕內關,須臾,點了點頭。
“請隨我來。”青虛道長前行,繞過一片松林,前面是一個石洞,松林裡的背風向陽處有幾間窩棚,窩棚是由松樹乾和樹枝簡易搭成的,一條青石羊腸小道直通太乙池邊。
“那石洞稱之為冰洞,乃上古遺留,即使三伏酷暑,洞內亦是堅冰不化,寒氣襲人,是貧道修行之所在。這幾間窩棚是以前到此習道之人留下的,你們兩個暫且住一間,因為夜間拔除毒蠱之時需要有人守候在旁。”道長吩咐道。
“多謝道長相救,您……”易士奇剛想問及當年之事,話語已被道長打斷。
“小兄弟,你要將所有之事詳細道來,貧道方才好對症下藥。”青虛鄭重說道。
易士奇對這位全真教第一高人不敢有所隱瞞,於是就從山陰村命案講起,怎樣在列車上偶遇伊古都,知道了偏遠的民間仍有傳說中的蠱蟲一事,並親眼所見金蠶與冰蛛的殊死搏鬥。自己如何千里趕屍到苗疆,夜晤苗疆女巫,衝出大苗山,金蠶戰屍蟲,接著又南下哀牢山,茶馬客棧結識巖坎父女,金蠶再度出手刺傷哀牢山花腰傣的五毒蛭,夜探黑水潭,毀巖黑肉身,終被巖黑五毒蛭上身,外公如何得到乾隆指骨,指骨有靈氣遇險則熱,入體內剋制住毒蛭使其昏迷,白石道長拔罐驅魔等等敘述給了青虛道長,唯獨未提當年道長為自己更名和師徒緣分一事,如果青虛道長有意自會說到,無緣何必強求。
“金蠶還在麼?”青虛問道,不經意間眼中閃過一絲異光。
“在。”易士奇回答。
“這麼說乾隆指骨仍在你頭中的五毒蛭身體裡。”青虛沉吟道。
“正是。”易士奇道。
“我明白了,今夜施法驅魔,你們先去休息,日落吃飯。”青虛吩咐道。
“道長,我想問一下,那乾隆指骨不過是一段骨頭,怎會如此有靈氣?”易士奇請教道。
“這與那翡翠玉扳指有關,玉可存氣,乾隆指骨上的氣場被玉扳指裹住而歷百年不散,世上萬物,其小無內,其大無外,小小一段指骨,則蘊藏著乾隆爺的生物磁場,也就是氣場的全部信息,那千古一帝的肅殺之氣對外界事物起反應也是自然的了。”青虛解釋道。
易士奇豁然開朗,連忙道謝,道長頜首一笑,飄然而去。
窩棚裡簡陋之極,地上松枝鋪就的床鋪,薄薄的行李捲,一隻水桶,未見茶杯牙缸洗漱用品,只有一個水瓢孤零零躺在桶中。看來求道修行之人也如印度苦行僧般,須斷絕一切物質慾望才行。
易士奇拎起水桶,走下青石小徑,來到太乙池邊,青山環繞著一泓碧水,水質極清澈,喝上一瓢,甘甜可口,直入臟腑。
太陽落山,青虛已做好一鍋稀飯,幾條鹹瓜,如此簡單,易士奇心中又是一番感嘆。
“伙食太差了,我不餓!”巖黑醒來氣惱道。
易士奇沒有理他,與小華各自吃了一碗,返回了窩棚內,點燃了油燈,等待道長前來。
不多時,道長端著一隻粗瓷碗來到了窩棚內,抱歉的說道:“易老師,這裡條件實在太過簡陋,請多包涵。這是貧道配置的藥引,請先飲下,月上東山,即可除魔。”
“我不喝!這妖道沒安好心。”巖黑抗議道。
易士奇接過瓷碗,一飲而盡。
松林裡,秋風拂過,傳來輕輕的松濤聲。
窩棚內,易士奇與小華相對坐在床鋪上,等待著月亮出山。油燈下,易士奇第一次仔細的端詳著小華,她與李西華果真沒有相似之處。小華的五官小巧玲瓏,與網上流傳的天仙妹妹四川阿壩的羌族少女爾瑪依娜酷似,唯一不同的是,小華的臉上多了一層細細的茸毛。
易士奇聽母親講,老家那兒過去姑娘出嫁時需要以粉線絞去臉上的汗毛,大概指的就是小華面龐上的那些茸毛了。如今都市的姑娘們哪裡還有茸毛可絞?她們的臉早已被那些人為製造的化學品糟蹋得不成樣子了,唉,世風日下啊。
跳動的燈花映照下的小華就像大自然生成的一塊美玉,天然無雕飾,純真無邪,那羞怯的神態,少女芬芳的氣息,令人難以把持……
易士奇感到丹田處升起一團炙熱的火球,不一會兒就散發到全身的五骨六骸,他的面孔越來越紅,眼睛中閃動著奇特的火苗,他覺得體內在無限止的膨脹,如果找不到宣洩口,自己將會爆裂。
小華驚奇的望著易士奇,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易大哥……
易士奇血紅的眼睛盯著小華美麗無邪的大眼睛,他從她那黑色的瞳孔中看到了一絲壓抑的渴望。他慢慢的探出雙臂,抱住小華柔軟的身軀,一陣戰慄傳遍了全身,他將嘴唇貼向了小華的……
“住手!壞了,那妖道給你喝的藥引子是個圈套!”巖黑吼叫起來。
易士奇渾然不覺,吻向了小華的嘴唇,小華甜蜜的閉上了眼睛,心中一片空白,只要易大哥喜歡,做什麼都可以。
易士奇狂熱的親吻著小華……
巖黑也不吱聲了……
窩棚外的陰影中,青虛道長平靜的看著這一切……
一個熱辣辣的小塊物體自易士奇上顎處緩慢下行,裹著津液滑過舌尖向小華的嘴裡而去……
“住嘴!”平地裡一聲暴喝,青虛道長一步搶進屋來。
易士奇與小華均自一愣,雙唇分開,乾隆指骨落下,青虛道長接在了手裡。
“道長,這是為何?”易士奇還未完全清醒。
青虛呵呵一笑,道:“不喚醒毒蛭,何以拔出體外?好在乾隆爺受少女氣息所吸引,自己出來,若不然,貧道亦是無能為力。”
易士奇恍然大悟,接過乾隆指骨,連連道謝。
月上東山,山林間一片空明,夜色如水,萬籟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