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士奇吃了一驚,連小華也緊張的抓住了易士奇的胳膊,目光都緊盯着王警官……
“是伊古都。”王警官低聲道。
“啊!不會吧!”易士奇跳將起來,這太離譜了,伊古都是自己請來的醫生,和此地無任何關聯啊。
“他是怎麼死的?”易士奇口乾舌燥。
“一樣的,微笑着死去。”王警官苦笑道。
易士奇站起身來,面色鄭重道:“我要去現場。”
王警官點點頭,説道:“好吧,我就是來帶你去認屍的。”
“小華,你先回去吧,那兒你就別去了,回頭我找你。”易士奇體貼的説道,他怕她再一次經受恐嚇。
女孩懂事的點點頭,轉身離去了。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映照着連綿起伏的烏蒙山,現出一抹金色,林間有鳥雀在陸續歸巢,偶爾傳來幾聲鳴叫。幾個偵破組的幹警站在拉起的黃色警戒圈內。
伊古都躺在了山陰村水潭邊,一條瘦長的腿伸進了潭水裏,張開的雙眼瞪得大大的,小而圓的黑眼球迷惘地望着天空,長滿紫色疙瘩的長臉上,緊閉着的嘴角透出一絲古怪的微笑……
易士奇屈膝跪在屍體旁邊,心中充滿了莫名的悲傷。伊古都,本來沒你什麼事,是我在火車上硬是把你拖了進來,白白葬送了你的性命啊。你説過,這是一種新的蠱毒,只要找到蠱蟲,就能追蹤到下蠱之人,揭開山陰村死亡之謎。我知道,你放出了金蠶,想要其捉住這隻神秘的蠱蟲,可是功虧一簣啊。我隱約猜得出來,一定是那老蠱婆……
“是老蠱婆!”易士奇不經意的喊出聲來。
“你説什麼?什麼老蠱婆,你還知道些什麼?”王警官警惕的問道。
“好吧,我懷疑一個人。”易士奇決定將老蠱婆的事情和盤托出。
“馬上同我到偵破組彙報。”王警官急切説道。
山陽鎮派出所。會議室裏煙霧繚繞,偵破組的幹警們聽説這個來自深圳大學的易士奇講師發現了新的線索,而且基本上已鎖定了兇手,俱是不相信,沒有可能集部、省、市及縣四級公安機關的偵破力量都束手無策的無頭案,會被一個大學風水老師輕而易舉的解開。
“幹警同志們,你們知道蠱這個東西嗎?”易士奇環視了一週,見無人答話,便索性解釋開來。
他把從伊古都那兒聽到的有關蠱的知識重新編排後侃侃而談,然後又將他與伊古都夜宿深山老阿婆家,以及金蠶吸食五色毒蛛一事原原本本的敍述了一遍。
“所以,山陰村至今八名死者極有可能是中了蠱毒。據伊古都生前推測,這是一種新的蠱毒,只要捉住了這種新的蠱蟲,就可以輕而易舉的追蹤到下蠱之人了。可惜,伊古都放出追蹤的金蠶失蹤了,而他本人也中了同樣的蠱毒死了。
山陰村一帶目前所知只有那個老阿婆會養蠱,而且她今天中午時分在伊古都命案現場附近出現過,這個老蠱婆十有八九就是元兇。”易士奇語氣肯定。
在座的幹警們交頭接耳起來,部裏的一位專家開腔道:“蠱這種東西在史書中確有記載,但在實踐中我們從來都沒有遇到過,而且從生物學角度上來説,不同門類科目的毒蟲相互噬咬後剩下的那隻無非受傷輕或者沒有傷,但怎麼也不可能由此而發生基因變異,蜕變為殺人昆蟲,尤其是能夠按照時間表去連續殺人,這是完全解釋不通的。”
警察們紛紛表示贊同,大家七嘴八舌的認為易士奇的分析實在牽強。
“如果有人在每個農曆十五來到山陰村下一次毒呢?”易士奇打斷大家的議論。
幹警們一聽都停止了議論,沉思起來。
“可是到目前為止,我們的多次化驗結果均顯示死者無任何中毒的痕跡。”省裏著名的法醫説道。
偵破組組長,縣公安局趙局長髮言了:“無論是否所謂的蠱中毒,我看都需要找到那位老阿婆。”
易士奇自口袋之中摸出了李西華的那封信,説道:“這是九月七日夜,李西華遇害前數小時寫給我的,他説當天曾在房間內架設了錄像設備,難道沒有任何發現麼?”
趙局長嘆道:“可惜磁帶上什麼圖像和聲音都沒能紀錄下來,是空的。”
易士奇瞠目,説不出話來。
散會後,易士奇留下與大家一道吃了盒飯,然後隨一組偵察員駕車連夜繞道前往山中老阿婆家,其他偵察員則由派出所民警帶隊連夜在山陽鎮範圍內搜尋老阿婆的蹤跡。
同時根據伊古都身份證上的地址,通過當地公安機關聯繫上了他的親屬,處理善後事宜。
半夜時分,易士奇他們一組來到了山裏老阿婆的農舍前,大門緊鎖着,阿婆看來還未返回來。天亮後,大家分兵兩路,一組繼續在阿婆家守候,一組由易士奇帶路沿山間小道徒步向山陰村方向行進,如途中相遇便即刻拘捕,押回山陽鎮。
走在熟悉的,記憶猶新的山間小道上,景色依舊,卻已物是人非,易士奇自是唏噓不已。
一路上未發現老阿婆的蹤跡,傍晚一行人回到了山陽鎮。
推開鎮派出所大門,院子裏站立着一瘦高之人,長長的馬臉上佈滿了紫色的痘痘……
“伊古都!”易士奇驚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