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歲母產蛋救活小禽眼的消息不翼而走,整個夜郎寨沸騰了,人們深為其無私的高尚情操所感動,爭先恐後的想一睹這一代俠女的風範,而且已經有數十名老人家前來報名,準備爭做餘下批次的蛋卵。
族長及智者竹眼召開了緊急擴大會議,有族內十餘名德高望重的遺老參加。大家七嘴八舌的發表意見,會議氣氛熱烈和富有建設性。
族長道:“太歲母是我寨群眾的共同財富,千萬不能透露出去,萬一被中原人知道,肯定會奪走太歲母,那些達官貴人哪個不想長命百歲、千歲呢。”
“絕對不允許!太歲母是我們的私有財產!”遺老們慷慨激昂,有一位甚至昏迷了過去。
“國家和政府要徵用,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向來足智多謀的竹眼都感到十分棘手。
大家都沉默了,許久無人吭聲。
門外有人進來通報,夜郎鎮的鎮長和鎮委書記到了。
鎮長是夜郎人,名字叫紅眼,四十餘歲,是本寨選拔出去的青年幹部,工作很有魄力,鎮上的洗頭房按摩院就是他由中原引進的。鎮委書記姓李,來自中原,相貌平平。人們態度恭敬的請這些當地的父母官落座,奉上上等沱茶。
鎮長紅眼環顧大家,聲似洪鐘:“我和鎮委李書記這次來一方面主要是想看看大家,有沒有什麼困難。二來呢,聽說你們發現並保護了一隻瀕臨滅絕的珍稀動物,這件事鎮黨委已經向縣委作了彙報,我們來核實一下具體情況。下面請李書記說兩句。”
“鄉親們,我代表鎮黨委向你們表示感謝。太歲母是國家瀕臨滅絕的珍貴野生一類保護動物,你們發現並進行了保護,足以說明你們的環保意識和覺悟是非常高的,我和紅眼鎮長都很欣慰。我們現在就去看看。”李書記講的很到位,儘管長相差些。
見族長和其他人都沒有起身的意思,李書記咳嗽了一下,語氣中含有一種威嚴:“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地下礦產及瀕危動物均屬於國家所有,我們每一個公民都有保護和奉獻的義務。太歲母如同大熊貓一樣,同屬於國家重點保護對象,我與紅眼鎮長和大家同樣要盡到法定的義務。”
族長站起身來:“走吧。”帶頭領著眾人魚貫而出。
太歲母有些發燒,蓋著被子躺在地鋪上,小祖師正忙著用毛巾做冷敷。小禽眼已經完全恢復了,老者及其家人反覆對他觀察,一切都如同過去毫無兩樣,大家終於放心了。
族長帶著鎮長書記一行人等進了門,來到太歲母的房間。當他們第一眼看到太歲母,那難以抑制的亢奮心情溢於言表,李書記伸出顫抖的手揭開被子,撫摸著太歲母粉紅色細膩嬌嫩的胴體,口中喃喃道:“太好了,太好了,我要親自護送上京。”隨即命隨從進行拍照,“要從各個角度拍。”他叮囑道。
相機對準了太歲母,小祖師見狀撒腿就往門外跑,她是知道厲害的。“啪”的閃光燈一亮,太歲母的屁應聲而響,族長又一次不支倒地,其他人俱東倒西歪,暈頭轉向,只有李書記鼻子扁平,孔細且窄,吸入量有限,反而大笑道:“有趣,有趣啊。”
退到堂前,李書記邊笑邊問:“太歲母飯量如何?喜歡吃什麼食物?”
“它飯量極大,最喜歡吃豆製品,另外酒量也很大。”老者趕緊上前回答。
李書記及紅眼鎮長笑作一團,眼角迸出淚水,鎮長喘口氣道:“我這倒要會會,看看誰酒量大。”
李書記止住笑,正色道:“馬上從鎮裡的扶貧款中撥出一筆錢作為太歲母的營養費。”
族長金眼與智者私下商議辦法如何保住太歲母,鎮裡已經派出一個醫療小組來護理太歲母,同時由鎮公安派出所所長帶來一隊民警進駐小禽眼家,名義上是保護,實際上是隔離監護起來,聽說縣裡和省裡也派人趕往這裡,太歲母肯定要被送入京城。
智者道:“硬頂是沒有用的,要充分發揮夜郎人的聰明才智,那些中原人畢竟頭腦簡單,我以為智取太歲母方為上策。”金眼點頭稱是。
“先將那個江西派的小姑娘找來,我有話要問她。”智者思索道。
小祖師帶到智者和族長面前,她也感覺到了太歲母的危險處境而兀自著急。
“小姑娘,太歲母要被搶走你知道嗎?”智者問道。
小祖師抬起頭,眼噙著淚花:“太歲母是我們江西派的,他們為什麼要搶走它呢?”族長低頭不語。
智者道:“有些事情你長大就會知道了。太歲母被搶走以後,將會被抽血切片化驗,吞食各種化學藥片,關在動物園鐵籠子裡賣票供人觀賞,失去了人身自由,生不如死啊。”小祖師抽泣起來。
智者接著道:“最可怕的是,那些大貪官會通過太歲母回爐獲得重生,繼續禍害百姓,中原必將水深火熱矣。太歲母也會被迫因產蛋量過多而月經不調、氣血兩虧導致過早夭折啊。”小祖師咧開大嘴,哇哇痛哭。
智者又道:“現在要救太歲母就要靠你啦。”
小祖師聞言止住哭聲,忙問緣由。
智者侃侃道來:“太歲母乃是地下千年的精靈,一定具有某種神通異能,你是江西一派的小祖師,也許知道太歲母除產蛋外還有哪些特異之處,或許可以藉此避過這場危機。”
“它會放屁!”小祖師豁然開朗,不由得開心說道。
智者搖搖頭,道:“還有呢?”
小祖師歪著腦袋想了想:“沒有了。”
“沒有了?再想想看,它長年生活於地下,理應如同人類在地面上一樣活動自如,不可能不會地遁之術的。”智者不相信。
小祖師開始回憶起吸石洞內石壁上的肉碼文字,過了一會兒,她說:“太歲母可以變形,能從極小的孔隙中鑽進鑽出,但肚子裡有蛋就不行了,會把蛋擠破的。”
智者大笑道:“這樣太歲母就有救了。”
太歲母仍舊軟禁在小禽眼的房間內,門外幾名警察看守著,閒雜人等一概不準近前,他們只是負責守衛,也不得隨便入內。
小祖師同小禽眼晃晃悠悠走過來,警衛喝住,不許靠近。老者從堂前跑過來,陪著笑臉道:“民警同志,他倆一個是太歲母的主人,一個是太歲母剛出生的孩子,都是它最想見的人,這樣對太歲母的身體復原大大的有好處,還是讓他們進去探望一下吧。”那警察們看是六七歲的小孩子,料想無礙,揮揮手放他倆進屋,但吩咐時間不要長,不然被領導發現就會麻煩了。
太歲母見到小祖師和小禽眼悲喜交加,眼圈發紅,張開肥肉褶緊緊的把他倆摟在懷裡,一是小主人,一是小BABY,都是這個世上最親的人。
小祖師也是心中酸楚,她趴在太歲母耳邊悄悄交待如此這般,太歲母不住地點頭,獨眼頑皮地眨動著。小禽眼自幼失去了父母,是老禽眼帶大的,自己不知怎的對太歲母產生了一種戀母情結,下意識地緊偎在太歲母胸前拱來拱去,似乎在尋找什麼。
門外警察叫喊他們出來,他倆戀戀不捨的離開,太歲母望著他們離去,伸出柔軟的大厚唇,“吧嗒”來了個飛吻。
警察們依舊在門外抽菸聊天,議論著太歲母神奇的現象,就科學與迷信的範疇展開激烈的辯論。
聽得房內幾聲清脆響屁,他們趕緊捂住鼻子,暗自發笑。
省市縣的人都到了,一路警車開道,大客車、麵包車、小臥車魚貫而入,夜郎寨沸騰起來,這是多少年來從未有過的場面,遺老說打自雍正年間來過一個巡撫以外,寨裡再也沒有見到過這麼多的朝廷官員了。
村委會的會議室裡擠滿了中原人,扁平的臉,黃牙,大腹便便,唉,要多醜陋有多醜陋,怎麼與我們夜郎人相比呢,遺老想。
煙霧繚繞中,李書記首先發言,對省市縣領導和專家們的蒞臨表示熱烈的歡迎,他說:“夜郎鎮的這次發現,在鎮黨委的領導和組織下,及時有效地對這一具有劃時代科學意義的生物進行了保護。我們暫時叫這生物的名稱為‘太歲母’,我在這裡首先可以透露一點信息給諸位領導,太歲母的酒量很大,”房間裡一片鬨笑聲,氣氛立時融洽起來,“我還要再透露一個信息,太歲母很能放屁。”房間裡頓時滿屋鬨堂大笑,一位省城來的女記者笑得前仰後合,攝像機摔到了地上。
坐在正面的一個胖老頭輕輕咳了一聲,有人道:“大家靜一靜,請省領導講話。”
胖老頭滿面春風的站起來:“同志們,我省的這次重大發現填補了一項世界科學空白,我要感謝基層工作的同志們,你們辛苦了。”會議室裡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太歲母的發現,證明了我省,不,我國地大物博,物產豐富,中華民族歷史悠久,源遠流長。這是一次偉大的發現,一次震驚全世界的發現,一次改變全人類生存觀念的發現!”掌聲經久不息,胖老頭微笑著擺擺手,坐下去了。
省內著名的生物學家心情激動的發言:“太不可思議了,太不可思議了。”說完就坐下去了。
省裡來的一位秘書長站起身來,向大家講述了下一步的工作安排。省裡調配了一輛貨櫃車來裝運太歲母,並安排了一個醫療小組隨行,為保證安全起見又專門派了一箇中隊的武警負責押運。現在先請各級領導前去觀看太歲母。
李書記帶領眾人浩浩蕩蕩朝小禽眼家而去。
推開房門,屋內空空如也,太歲母已不見了。
※※※
當小祖師和小禽眼離開房間後,根據小祖師的安排,太歲母略施幾個響屁迷惑住守衛在門口的警察,表示自己仍在房間內,然後身體變形從窗戶縫隙中擠了出去,沿著後山跳躍而行,在瀑布邊與小祖師會合,小禽眼與智者竹眼也在場。
小祖師眉開眼笑的撲進太歲母懷裡,太歲母也是十分開心。
智者說道:“我們現在走吧。”說罷帶著他們沿著瀑布的邊緣走到水簾的背後,那裡有一個石洞,石階向下延伸著。智者儘管已經100歲了,可是步履仍然非常輕鬆,一點也不像古稀老人。
臺階盡頭是兩扇石門,門上鐫刻著“夜郎”兩個遒勁蒼涼的篆字。智者走上前,按動機關,打開石門,率先入內,小祖師一行緊隨其後。
智者點上蠟燭,道:“這是我夜郎族祖先避難之所,你們且在這裡暫避一時,我會差人送些食物來,記住不要亂跑,危機過去再接你們回寨。”智者匆匆出去,按動機關,石門關上了。
太歲母回到熟悉的地底下,心情大好,睜著獨眼跳來跳去的到處看。藉著蠟燭搖拽的光亮,小祖師環顧四周,發現這是一間極寬闊的一座石廳,足以容納千人以上,最裡邊的石壁上方有一道小瀑布,清澈的山泉從石縫中湧出,直瀉到石壁下方的水潭裡。水潭裡的水不見溢出,看來這潭必是通往什麼地方,望之深不見底,倒是很像吸石洞的寒潭般。
“聽爺爺說,每遇兵荒馬亂之年時族人就在此避難,中原人頭腦簡單,想不到瀑布下還會生有山洞。”小禽眼介紹說。兩人轉了一圈後坐在了石凳上聊天。
“對了,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要逃婚呢?可不可以告訴我。”小祖師問他。
小禽眼眼眶紅了,低下頭沉默不語。小祖師見其難過,忙安慰他道:“自古紅顏短薄命,你也不必太難過了。”她現在也基本上認為了夜郎人俊美,中原人醜陋。
小禽眼凹眼裡湧出淚水,沿著滿是雀斑的臉頰流下到厚厚的唇邊,他伸出舌頭舔入口中,開始講述他的身世。
小禽眼的父親原是夜郎族裡第一美男子,不但鷹鼻高挺而且帶勾,凹眼深邃耳大垂厚,母親也是近年來族內少有的俊俏姑娘,小鷹鼻細凹眼厚嘴唇,溫柔賢惠。父親和母親雙雙考入北大政治系,回夜郎寨生下小禽眼後又返回京城,後來族長告訴說他們同死於一場空難,屍骨無存,後來他一直由老禽眼帶大。據說夜郎寨數十年來已有幾十對年輕夫婦死於空難、車禍和其他自然災害,而且都是屍骨無存,寨內祠堂裡替他們立了長生牌位。
小禽眼從小立志要像父母一樣走出夜郎寨,看看外面的世界,因此不願現在就與寨裡的小女孩訂婚,要知道夜郎人最重諾言,訂婚後實際上已經是名義夫妻,受族規束縛不能但憑個人意願出外闖蕩了,於是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小禽眼逃婚了。他不敢走大路,只是揀些偏僻山路而行,餓了採擷野果,渴了喝些山泉,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來到了江西贛南三寮村後便一病不起,當爺爺終於找到他時,他已奄奄一息。在送往醫院的路上,老禽眼發覺孫子已經死去,悲傷欲絕後便徑直走進吸石洞,一直至洞深處,後來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
小祖師深深為小禽眼的悲慘人生所感動,淚水嘩嘩流下。突然她停止了哭泣,搖著腦袋喃喃說道:“不對呀,不對。”
“什麼不對?我說的可都是真的。”小禽眼詫異的問。
“你說寨裡幾十對年輕夫婦死後都屍骨無存,這不太可能啊。”小祖師道。
“寨里人都知道的。”小禽眼肯定的說。
“可是這也太巧合了呀,你說呢,太歲母。”小祖師還是不相信。
太歲母點點頭表示也不信。
“嘎吱吱”聲響,石門被打開了,一群人湧了進來,為首的是夜郎鎮的紅眼鎮長和李書記,身後是荷槍實彈的武警,再後面進來的市縣領導簇擁著那位省領導胖老頭。
“在這裡!”李書記興奮的尖叫聲。
人們慢慢包抄著圍上來,距離十餘米處停了下來。一雙雙驚奇貪婪的眼睛盯住了太歲母……
“遁水聖母,是遁水聖母!7000年前母系社會最後的聖女還活著!”省裡的那位老生物學家激動異常,面色潮紅,高度近視鏡片後面的雙眼已經發直了,機械地邁著顫抖的腿移向太歲母,他哆嗦的問道:“你是遁水聖母,是不是?”
太歲母點點頭。
“你已經7000多歲了,是嗎?”學者顫抖的聲音。
太歲母又點點頭。
“你是大夜郎國國王竹的母親?那個‘浣於遁水’的女子?”學者的嗓音極度亢奮變得刺耳。
太歲母還是點點頭。
學者一頭栽倒。
醫療小組的醫生護士蜂擁而上,對倒在地上的學者進行急救。由於搶救及時,學者悠悠醒轉,口中喃喃道:“《後漢書》中記載,‘夜郎者,初,有女子浣於遁水。有三節大竹流入女子足間,聞其中有號聲,剖竹視之,得一男兒,歸而養之。及長,有才武,自立為夜郎侯,以竹為姓。’竟然是真的,是真的啊。”
人群中分開,胖老頭走近學者,輕聲道:“吳老,請你告訴我,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
被稱作吳老的學者顫抖的手抓住胖老頭,鄭重地說:“7000年前,中國西南方母系社會最後一次完成了向父系社會的轉化,遁水聖母就是母系社會最後的氏族首領,竹王是聖母‘非血氣所生’,是世界東方歷史上的‘清淨受胎’,古代西南各民族對此言之鑿鑿,深信不疑。這位偉大的女性,就是中國南方各少數民族共同的祖先,其地位不亞於西方的聖母瑪麗婭。”
“哦,有這種事?”胖老頭皺了皺眉頭又道,“豈不是有違辯證唯物主義?”
“《華陽國志》、《後漢書》和《水經注》及《貴州通志》等文獻中都有記載,此事千真萬確!”吳老信誓旦旦道。
“夜郎王從竹筒裡出來,說死我也不信啊。”胖老頭邊笑邊向後捋著稀疏的毛髮,身後人群中發出一大片不信的附和聲。
“那‘三節大竹’主要是原始氏族社會中男性生殖器的象徵,即所謂男根是也,也是當時人們崇拜的圖騰。當‘三節大竹’成為竹王的‘生命之舟’時,就意味著夜郎民族進入到父系氏族的時代了。”吳老不遺餘力的解釋道。
“有趣,哈哈,絕妙的比喻,男性……大竹筍……哈哈。”胖老頭髮出洪鐘般的笑聲。人群中隨即爆發出男人們爽朗的讚歎和一陣騷亂,原來是那女記者又摔掉了攝像機。
胖老頭笑聲已畢,吩咐武警逮捕太歲母。
躺在地上的吳老忙抓住胖老頭的褲腳,急切地懇求道:“不可,遁水聖母是7000年前的聖女,一定要以禮相待啊。”
胖老頭不屑一顧的揮揮手,武警們衝上前去。
“不準碰太歲母!”清脆的叱喝聲,小祖師挺身而出,大義凜然地橫在了太歲母的前面。
武警們止住了腳步,詫異的望著這個小女孩。
“我知道你們想對太歲母抽血切片化驗,想讓太歲母多生蛋,你們想長生不老,可是這樣太歲母就會死的。”小祖師眼淚盈眶。
“這小丫頭胡說些什麼?快把她拉開。”胖老頭叫道。
“太歲母快逃吧。”小祖師哭喊道。
太歲母深情地望著小祖師,獨眼裡噙滿淚水,最後轉身躍入水潭中……
胖老頭粗暴的推開小祖師,衝到水潭邊,目不轉睛的盯著漸漸散去的漣漪,各級領導也蜂擁至潭邊,目瞪口呆的望著深不可測的潭水,女記者早已拾起了攝像機,捕捉這一千載難逢的新聞瞬間。
潭水突然泛起水花,水面下映出太歲母粉紅色肉體的倩影,各級領導都鬆了一口氣,緊張的臉舒緩開來,顯露出矜持的微笑。
“嘩啦”水花驟起,驀然升起太歲母肥胖的屁股,“噗”的一聲爆響,強烈的屁臭瞬間吞沒潭邊人們,各級領導紛紛倒下,女記者又一次摔掉了攝像機。
太歲母復入水中,再也看不見了。
廳內已經大亂,醫療小組憋著笑匆忙實施搶救,於是領導們又紛紛醒來。
小祖師與小禽眼早已笑做一團,開心得眼淚都出來了。
胖老頭勃然大怒,命令下屬無論如何要將太歲母撈起來。李書記馬上帶人出去搞來柴油抽水機,隨著馬達的轟鳴,潭水被迅速抽出。
當潭水下降數米之後,水面就再也降不下去了,果然潭中有其他的補充水源,看來水是難以抽乾的。緊急磋商後,留下一個班的武警戰士看守水潭外,所有人等都離開了石廳,小祖師同小禽眼也被帶去審查問話,喧鬧的避難所暫時恢復了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