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老爺爺……”沈才華心中一熱,眼淚都差點流了下來,趕緊上前幾步撲進安息長老的懷裏。
安息長老輕輕的摩挲着沈才華亂蓬蓬的頭髮,口中喃喃道:“小小,你真的還活着……”
“長老爺爺,我找到了墨墨,”沈才華告訴長老,然後手指着妮子説道,“就是她。”
安息長老慈祥的目光望了一眼妮子,嘆息道:“孩子,看來你們都吃了不少的苦。”
“小小,師父以為你淹死在了恩梅開江裏,一直自責不已,如今你回來了,他老人家終於可以釋懷了。”彭長老雙眼濕潤了。
安息長老抬起頭來,目光望向了首長,口中説道:“紅孩兒,聖水你已經拿去了,放過沈才華和墨墨。”
首長面色凝重的回答説道:“長老,紅孩兒斗膽向您闡明,聖水並非有意挾私強奪,此乃關係到國家的前途以及七億人民的命運,我今天不取,不日也必遭他人所奪,因為牽涉到國家最高機密,恕紅孩兒目前不能明説,日後長老自知。‘靈胎’乃是祖國山川靈氣所孕育出來的國寶,可以説是人類歷史上的一次重大科學發現,可以揭示出人類生命的秘密,具有無可比擬的科研價值,理應受到國家的保護。長老,您想一想,如此重要的,關係到全人類的一件國寶,是放在國家手裏的價值大呢?還是充當一個六七歲小男孩兒的寵物價值大?況且,一個小孩子,他有什麼能力來保護‘靈胎’?一旦江湖上聞風而起,必將掀起一場血腥爭奪,連西方特務機關也都會加入進來,沈才華不但不能上學讀書,甚至連正常的生活乃至生命都無法保障。所以,‘靈胎’放在他的手裏,反而是害了他,長老,紅孩兒説的話有錯麼?”
“這……”安息長老一下子噎住了,從大道理上來説,紅孩兒的話卻也挑不出毛病來。
“至於妮子這小姑娘,沈才華與她只不過是嬰兒期曾經在一起過,但時間不久就分手了,一個在江西婺源,一個在山西河東風陵渡,相距數千裏。妮子收養在有良家裏,事實上已經尊有良父母為爹孃了,他們也一直把她作為將來的兒媳婦看待,疼愛有加,倆孩子也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若不是一場突如其來的災禍毀了這個家,他們一家四口人肯定會其樂融融的一直在小山村裏生活下去了,生兒育女,繁衍後代。而沈才華呢,只是憑藉着一點點嬰兒時的記憶,卻非要苦苦相逼、橫刀奪愛……長老,佛教講究緣分,緣起則聚,緣盡則散,你們又何必如此的執著呢?”首長口若懸河,侃侃而談。
安息長老此時早已語塞,完全無言可對。
客家嬤嬤聞言大怒,隨口搶白道:“話雖説的如此冠冕堂皇,可是卻經不起推敲,完全是胡扯。”
首長淡淡一笑,道:“客家嬤嬤,你有什麼高見,儘管暢所欲言好了。”
“首長,你開口必言‘國家’,那麼老嫗問你,‘國家’是誰?是紫禁城裏深居簡出的幾位高官麼?還是你自己?‘靈胎’既是山川靈氣所生,它就只屬於那兒,屬於大自然,終究還是要回歸山川自然中去的。另外,苯教的聖水都流傳好幾千年了,難道非要交到你手裏就安全了?簡直是強盜邏輯。還有,墨墨如今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親生母親,那可是她唯一的親人和監護人,因此也只有老祖才有權利決定墨墨以後的生活和命運。總而言之,什麼國寶啦,科研價值啦,國家機密啦,統統是放屁!”客家嬤嬤惱怒的説道,同時忿忿不平的扭動起身軀來,竟如風擺楊柳般的婀娜多姿……
“是誰放屁了?”首長嗅嗅鼻子,厭惡的問道。
空氣中散發着一股臭魚爛蝦般的惡臭,宋地翁與喬老爺面面相覷,懷疑的目光各自望着對方,但聞“噗通,噗通……”身後的保鏢們接二連三的載到在地上了。
“不好,有毒!”喬老爺高聲喝道。
“是老太婆放的!”宋地翁恍然大悟的叫了起來。
“天地有正氣,於人曰浩然,百癘自辟易,陰陽不能賊!”喬老爺大吼一聲,雙臂一振,身上的西裝上衣頓時線裂扣崩,化成碎片四散,露出了紅潤肥腴的肌膚。
“為嚴將軍頭,為嵇侍中血,為張睢陽齒,為顏常山舌……”在吟誦聲中,喬老爺上身皮膚上的毛孔瞬間全部張開了,如瞳孔般大小的一個個小嘴兒開始吸氣,霎那間,竟然將客家嬤嬤釋放的“鮑肆之香”盡數吸去……
“哈哈哈,雕蟲小技,焉能我何?”喬老爺連聲狂笑,雪白的發鬚眉乍立,面孔異常的猙獰恐怖。
客家嬤嬤見之也覺心下駭然,這喬老爺竟然不懼“鮑肆之香”,功力實在是深不可測啊。
“客家嬤嬤,你一個女人家當眾放屁,實在有傷大雅,喬老爺可速將這蠻婆拿下!”首長愠怒的吼道。
喬老爺聞聲而動,雙臂擺了個造型,隨即“嗖”的縱起,“嗤嗤嗤”數道真氣束自其上身毛孔小嘴兒內疾射而出,直奔客家嬤嬤的上中下三路。
客家嬤嬤見勢不妙,雙手交叉於胸前,口中急誦:“怛伽阿闍嗔醯咄叱訶闥孕……”使出祝由神功第二式“移花接木”來,隨即雙手指向了離自己最近的宋地翁,已近身前的真氣束突然間掉轉頭直奔宋地翁而去……
宋地翁頓時大驚失色,自己的身後面是首長,萬萬躲閃不得,急切之下小手倏地探出,抓過一名保鏢擋在了身前,“嗤嗤嗤”幾道真氣束射進了那名保鏢的體內,深色西裝上呈現出數個洞眼,“咕嘟咕嘟”的向外冒着鮮血,那人一聲未吭,已然氣絕斃命。
喬老爺一愣,詫異自己發出的真氣束明明是射向那老太婆的,怎麼竟然會中間拐彎了呢?
説時遲,那時快,喬老爺此刻已經凌空撲至了客家嬤嬤面門,赤裸的胸前滿是密密麻麻的毛孔小嘴兒,還在一開一合的“吧嗒”着。而這時,客家嬤嬤已不及閃避,只得奮力的將雙掌擊向了喬老爺,“啪啪”兩聲脆響,雙掌剛一接觸到喬老爺的前胸,那些“小嘴裏”吐出來好多濕滑的粘液,竟然將手掌“哧溜”一下向兩側滑開……如此一來,客家嬤嬤胸前露出了空檔,已毫無抵抗之力了。
喬老爺就勢緊緊地抱住了客家嬤嬤,雙手一落鎖住她的雙臂,此刻若是再射出真氣束來,嬤嬤無論如何是再也避不開的了。
“我命休矣……”客家嬤嬤心中想到。
“三綱實繫命,道義為之根,嗟予遘陽九,求之不可得……”喬老爺朗聲吟道,隨即身子一拱,胸前的那些“小嘴兒”竟然隔着衣裳開始吮吸起客家嬤嬤的肌膚來,同時毛孔內分泌出大量的汗液,沁入她的皮膚。
客家嬤嬤即刻感覺渾身痠麻,手腳都不好使了,原來那些黏稠的汗液具有極強的麻醉作用,乃是喬老爺獨門護體“汗功”,凡練儒家功達到最高境界者,方能分泌出此種汗液,端的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沈才華見喬老爺光着膀子欺負嬤嬤師父,不由得勃然大怒,自安息長老懷中一躍而起,徑直的衝了過來。
上次在豫西大峽谷中血戰之中,沈才華以“豬油神功”鋸開了喬老爺的褲襠,使其走了光,而且還咬掉了他的兩隻乳頭和上眼皮,令他對這個手段毒辣的小男孩兒恨之入骨。此刻,見沈才華一頭衝了過來,雖然想登時斃了他,但心中卻依然存有絲許忌憚,這小傢伙説不定又會使出什麼新的壞點子出來,因此,先要有備無患才行,再也不能被一個小孩子弄得狼狽不堪了。
“唵唵曷,囊羯剎那怛伽訶囉……”沈才華一面衝過來,一面右手食指高舉,同時口中念着“豬油神功”第九式“天門洞開”準備往喬老爺肉呼呼的赤裸上身劃去。
喬老爺抱着痠麻無力的客家嬤嬤,以她的身體始終面對着沈才華,並隨着他進攻的方向而轉動,令其投鼠忌器,無從下手。而在此期間,喬老爺的手臂上的毛孔則一個個張開,瞅準機會,便將真氣束射向沈才華……
沈才華曉得這真氣束的厲害,吸子筒曾為了保護自己而身中無數道真氣束,洞穿腹面,幾乎喪命,因此他也不敢過度靠近前。就這樣相持了一會兒,可是非但傷不到喬老爺,自己反倒是險象環生,臉頰、手臂和肩上被幾束真氣射中,留下了幾個小孔,向外流淌着鮮血……
這時,站在一旁的熊大海見小主人受傷流血,頓時義憤填膺,大喝一聲圓瞪着雙眼衝上前來,隨着“嘎嘎嘎”一陣脆響,脖子瞬間抻長了兩米,居高臨下的張開大嘴便向喬老爺白髮蒼蒼的腦袋瓜咬去。
喬老爺見狀大驚,眨了眨眼睛,這是什麼怪物?
首長也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緊忙揉了揉眼睛,隨即便瞠目結舌得呆怔住了……
喬老爺畢竟是儒家氣功一代宗師,他隨即冷靜了下來,把嘴一張,“嗖”的一道凌厲的真氣束疾射而出,擊中了奮不顧身的熊大海的右眼,“噗”的一下,眼球晶體爆裂了,鮮血混合着眼液飛濺出眼眶,疼的熊大海慘叫聲不絕。
沈才華見熊大海為自己瞎了眼睛,心中怒極,一時間血灌瞳仁,雙眼通紅,“唰”的一把扯下上衣,裸露出瘦骨嶙峋的上身,嘴巴呲開露出了兩排白森森的利齒,急速的來回摩擦着,發出“吱嘎吱嘎”的刺耳聲響,口中則吐出來一連串的奇怪音階:“屍屎屓屙屚屟屨屧屨屩屪屫屬屭……”換了一招“豬油神功”的第十四式“磨牙吮血”。但聞“嘎巴嘎巴……”連響數聲,他的嘴裏倏地飛出好幾口白森森的牙齒影兒,分成幾個不同的方位殺奔喬老爺。
喬老爺大驚,上次就是這些凌空飛舞的牙齒影兒咬掉了自己乳頭的,他哪裏敢怠慢,急忙故技重施,“呼”的一下,喬老爺雙臂一振,將客家嬤嬤甩到了首長和宋地翁的腳下。然後雙臂作環抱狀,引儒家功真氣入任督二脈,引爆了體內的小宇宙,眼瞅着他身上的汗毛孔小嘴兒瞬間全部張開,一同向外噴出淡淡的紅色血霧,口裏依舊聲嘶力竭的高喊着:“乾坤朗朗,天地昭昭,浩然正氣,驅魔除幻,三界之中,唯我儒尊……”
頓時,凌空襲來的牙齒影兒倏地不見了……儒家功最高層次的小宇宙爆發,將沈才華的“磨牙吮血”即刻消弭化解得無影無蹤。
沈才華眼中冒火,口中驀地發出一連串怪音:“庌庍庎廡庖庤庿廀廆廭廮廯廰癰廲……”兩隻手用力的抓着自己的頭髮,硬生生的拽下來兩綹,在祝由真氣的催動下,掌中毛髮竟然根根乍立,堅如鋼針一般,隨着手臂揮動,閃電般鋪天蓋地的射向了喬老爺……此乃祝由神功第十七式“喪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