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處長來到了走廊的盡頭,一扇鐵門前站着兩個荷槍實彈的士兵,向其舉手敬禮。
畢處長點點頭,從腰間解下鑰匙,開啓了密室鐵門,然後邁步進屋,隨手撳亮電燈並關閉了鑲嵌在牆壁上面的紅外線報警器,這是一間沒有窗户的黑屋,室內空蕩蕩的一無所有。他走到一面牆壁前,將另一把長柄鑰匙插進了牆上的一個不起眼的小鎖孔內,扭動三圈後,壁上驀地開啓了一扇小門,露出一隻墨綠色的保險櫃。
畢處長轉動密碼鎖,輕輕的開啓了櫃門,裏面放着一個普通的硬紙質鞋盒子,揭開了盒蓋,內裏赫然撂着一顆鵝蛋大小、黃褐色的六孔骷髏頭……
畢處長微微一笑,蓋上盒蓋,小心翼翼的捧出鞋盒,關上保險櫃,退出密室,朝着兩名警衞點了點頭,回到了會議室。
“這就是五千年前的風后‘鬼壺’……”畢處長將鞋盒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掀開了盒蓋説道。
眾專家瞪大了眼睛,驚奇的望着那顆小小的褐黃色骷髏頭。
祝先生的眼睛都直了,熱淚緩緩的滴落下來,口中含糊不清的喃喃道:“來自遠古的圖騰……祖宗保佑,祝某此生得見東方祝由術的最高聖物啊……”
木法醫驚訝道:“這個‘鬼壺’個頭如此之小,看來法力遠超祝家遠祖了。”
“這個自然,史書記載,當年軒轅黃帝做得一夢,夢見一場罕見的大風,把大地上的塵垢颳得蕩然無存,只剩下一片清白的世界。黃帝驚醒後,自我圓夢,心裏暗歎‘風為號令,執政者也,垢去土,後在邊,天下豈有姓風名後者哉?’於是他食不甘味,寢難安席,到處留神察訪,終於在海隅(今運城市解州鎮社東村)這個地方找到了風后,即拜為相。由於風后是黃帝的第一任宰相,故後人稱他為中國之‘開闢首相’。風后發明的指南車以及八陣圖法天下無雙,幫助黃帝北清涿鹿,南平蚩尤,統一了中原。大家想想,此乃伏羲氏傳人,九宮八卦易經之集大成者風后的頭顱,其內藴藏着的神秘法力肯定是令人難以想象的。”畢處長畢恭畢敬的説道。
“那我們趕緊來試試,還是請祝先生來吹氣吧……”木法醫摩拳擦掌的説道。
祝先生懇求的目光望着畢處長,能夠口唇相接史上最強大法力的風后頭顱,他感到無比的榮幸,周身禁不住激動得瑟瑟發抖。
“為什麼一定要吹氣呢?”盧教授不解的皺了皺眉頭問道。
“‘鬼壺’是祭師用‘縮骨術’凝聚畢生功力之載體,那種神秘的氣場以五種次聲波的音調定向發出,類似於上古時期的一種樂器‘壎’,只不過‘壎’是以普通聲波發出音律,而‘鬼壺’發出的五音,人類的耳朵是聽不見的。你們看,兩眼、鼻子、雙耳道五孔分別發出五音,嘴巴則是吹奏口,利用氣體的流動激發‘鬼壺’氣場,刺激死者的海底穴腔體而達到開啓陰陽之門的目的。”祝先生解釋説道。
“你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的?”叢教授半信半疑的問道。
“這是遠祖口傳下來,祝家後人代代相襲的神秘箴言。”祝先生頗覺自豪的回答道。
“好了,讓我們即刻開始吧。”畢處長小心翼翼的捧出‘鬼壺’説道。
祝先生雙手顫抖的接過風后“鬼壺”,頓感温涼兩種不同的温度沿手臂傳導上來,心中一陣顫慄,這是自己祖先骷髏頭上從未有過的體驗。
他恭恭敬敬的將“鬼壺”撂在了男屍的下腹部,輕輕的俯下身軀,由於該骷髏頭太小,因此下巴都抵到了屍體的陰丨部,他顧不得那條軟塌塌的陽丨具癢癢的摩挲着頜下,將嘴唇輕輕的接在了“鬼壺”的嘴巴上,然後按着遠祖留下來的方法開始吹氣……
須臾,木法醫突然刺耳的尖叫起來:“快看吶,心率在上升!20,30,40……75,正常了,80,90……”
“嘀……”生命監護儀發出了警報。
“120,150,180……”木法醫臉色慘白的叫道。
盧教授雙眼直勾勾的盯着顯示屏上的呼吸阻抗參數,口中驚訝的念着讀數:“2,4,6,8,10,12……26!”
叢教授揉了揉眼睛,從傳聲器裏傳出第一個響亮的收縮壓柯氏音,再到低沉的舒張壓,他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現實,那男屍的血壓正在迅速的上升之中,“高壓220!”他絕望的喊道。
什麼東西頂在自己的下巴頦上了,祝先生乜起眼睛用餘光望去,男屍那條軟塌塌的陰丨莖竟然勃起了,像根鐵棍子一樣搗在他的喉節上……
“啊!”木法醫驚愕的指着充血的陰丨莖,一時間説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那具死於三日前的男屍猛然間睜開了眼睛,“騰”的一聲坐起,呆滯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正前方,隨即雙手一揮,甩掉身上的電極和充氣袖帶以及肚皮上面的“鬼壺”,身子倏地彈起,自會議桌上一躍而下,赤裸裸的朝着門口奔去……
“嘭”的一聲悶響,男屍一頭撞在了門旁堅硬的青磚牆壁上,由於衝力太大,頓時腦漿迸裂,一聲未吭的載倒在地了……
盧教授趕緊上前檢視,隨即搖了搖頭,沮喪的説道:“顱骨碎裂,這回他真的死了……”
“哈哈哈……”畢處長開懷大笑道,“怎麼樣,這回你們都相信了吧?風后的‘鬼壺’真的可以令人起死回生。”
叢教授雙手死命的揪着自己的頭髮,“怎麼可能?可這又是千真萬確,荒謬啊……”手中已經扯下了幾縷毛髮,但其卻絲毫不覺得痛,眼前殘酷的現實粉碎了多年來根深蒂固的唯物主義世界觀,他甚至想到死。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木法醫喜不自禁的露出潔白的虎牙,手舞足蹈的説道。
那顆風后骷髏頭凌空彈起,虧得祝先生手疾眼快,驚愕之中於半空裏接住了,死死的抱在懷裏不肯撒手。
盧教授站立在畢處長的面前,臉色異常沉重的説道:“我是一名腦神經外科的教授,在此之前,我不會相信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可是,今天,我不得不承認,在西方現代醫學之外,還有一種我們不知道的、多年來一直在排斥的,神秘的遠古東方科學,太偉大了……”
“好,毛主席説‘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如今經過實踐,真理終於赤裸裸的展現在了你們的面前。過去的幾天裏,你們可能一直不理解,為什麼組織上禁止你們與外界有任何的聯繫,如今,我想大家應該都清楚了,‘軒轅計劃’實在是太過敏感了……”畢處長平靜的説道。
“現在我們都明白了。”眾專家們參差不齊的回答着。
畢處長伸過手來:“祝先生,拿來。”
祝先生戀戀不捨的將手中緊捧着的風后骷髏頭交還給了畢處長。
“同志們,今天‘風后鬼壺’向我們展示出了來自遠古的神秘力量,這些你們都可以記錄在案,回頭寫入研究報告中去,我們要讓全中國人民都知道這件足以震驚世界的發現。”畢處長朗聲説道,同時小心翼翼的將骷髏頭重新放回到了鞋盒子裏。
盧教授謹慎的發問道:“畢處長,這確實是足以震驚中西方醫學界的一件大事,不過……”
“不過什麼?”畢處長問道。
“這就是‘軒轅計劃’的全部麼?”盧教授支支吾吾的疑問道。
“不,這才只是開始。”畢處長回答道。
“才開始?”盧教授越發的迷惑不解了。
“同志們,我們仍要繼續的做試驗,同時記錄好所有的數據,等待着拿最後一刻的到來……”畢處長感覺到自己講的有點多了,於是轉過話題説道,“你們剛才發覺沒有,這具男屍的肉體雖然恢復了物理學上的生命特徵,但其神智卻還是不清醒的。”
盧教授點了點頭,回答説道:“不錯,一般人昏迷乍一甦醒過來的時候,都會感到有些莫名其妙,會思考或着詢問這是什麼地方?他自己怎麼了等等,而絕不會像行屍走肉般的跳起就跑……”
“是呀,我也覺得有些奇怪呢。”木法醫也頗為不解。
“這不奇怪,因為我們還缺少一樣令男屍恢復神智的東西,就相當於中藥的藥引子。”畢處長嘿嘿笑道。
“那是什麼東西?”盧教授不解的追問道。
“是‘返魂水’,西藏苯教的聖水,它能夠令復活的肉體神智正常……”祝先生在一旁插嘴説道。
“你們先討論着,我將‘鬼壺’送回密室去。”畢處長説罷抱着鞋盒子走出了會議室。
祝先生也將自己遠祖的骷髏頭放入了陰木匣,然後輕輕的扣上蓋子。
畢處長將“風后鬼壺”重新鎖進了保險櫃,開啓了紅外線報警器,然後關閉鐵門,向會議室走去。
這時,一個軍官匆匆走近前來,給他敬了個禮,報告説道:“畢處長,我們在香山別墅外面不遠的樹林裏發現了一具老頭的屍體,身邊還有一個不停哭泣着的小男孩兒。”
“哦,”畢處長眼睛一亮,急切的説道,“王參謀,趕緊去把情況瞭解清楚。”
王參謀回答道:“已經瞭解清楚了,他們是祖孫兩人,來香山遊玩的,就在一小時前,爺爺突犯急病死在了樹林裏,小男孩嚇得手足無措,只知道撲在爺爺身上哭泣。”
畢處長想了想,果斷的命令道:“王參謀,你即刻帶人去把那老頭的屍體抬回來。”
“那孩子呢?”王參謀問道。
“嗯,就一起帶來別墅吧。”畢處長吩咐道。
“是。”王參謀迅速帶人扛着一副擔架跑出了別墅大門。不多時,士兵們抬着擔架回來了,王參謀的手裏領着一個十一二歲,眼睛哭紅腫了的小男孩兒。
“孩子別哭,你叫什麼名字?”畢處長和藹親切的問道。
“俺叫有良。”那男孩兒回答道。